哥谭特级病房

    提姆躺在病床上，达米安坐在沙发上。

    两人相顾无言

    半晌，大米还是先开口了，毕竟僵持下去对他们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没有监控，没有人，蝙蝠侠的爱的注视我也关了。”

    浑身绑满了绷带，本该躺在床上养伤的提姆，缓缓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达米安。伤口崩开，鲜血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你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最近怎么样？”

    “好的很，你要是再不躺下，我恐怕要打电话给阿福了。”

    提姆缓缓的躺了下去。

    达米安抽了抽嘴角，刚刚那句话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试探，提姆对阿福和布鲁斯的重视程度。

    结果，够怂，够重视。

    提姆这次出事让达米安确定了提姆的身份——提姆是当年送过来的孩子之一。

    提姆在这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在韦恩大宅生活那么多天。自己竟然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提姆的身份，直到最近才隐约察觉到提姆的身份不一般。这让达米安明白了一件事情，提姆的隐匿功夫在自己之上。

    只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有危险？提姆看起来有点生气，达米安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他们才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为了方便谈话达米安拉了椅子坐到了提姆床边。

    “说重点，我的事你很清楚。”

    “我是提姆，诞生于德雷克家族。至少3岁之前是这样。我的父母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好父母，但至少让我衣食无忧。”

    “3岁的一次旅行，主要是他们旅行，我是附带品——我被发现了。”

    大米顾不得提姆奇怪的态度脱口而出：“怎么搞的？！”

    提姆给了大米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非法入侵，这世界排斥我们理所当然。”

    “我遇到了恐怖袭击，人类很弱小，更何况只是三岁的娃娃。我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所以我被发现了。”

    “别担心，我现在好好的站…躺在这里，身份还是红罗宾。我成功的骗过了这个世界。”

    “埃及那边的神邸很多，我随便找了一个躲起来了。为了瞒过他们，我在神邸的里面找到了通往地狱的道路，用恶魔的血液伪装自己。所以，我现在本质上是个人类，实际上也是一个人类。但是在魔法师或者什么猎魔人来看的话，我是一个恶魔混血——混人类的那种。”

    “也就是说，如果蝙蝠侠要用蝙蝠手段来调查我，就会得出一个结论——我不是人类。”

    “说不定还会查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者更惨——恐怖片。”

    大米：“啧。”

    “之后的事情，以世界融合为分界点，两个事实。在世界开始融合之前，德雷克一家携子出游，爱子提姆意外失踪。三年后警察找回提姆，提姆留在埃及疗养，病好之后失去记忆——三年的经历说谎比较难，干脆就失忆了。提姆回到哥谭，成为红罗宾。”

    “世界融合之后，提姆是德雷克夫人被故意丢在埃及的——她想让提姆死。”

    大米：“？？？？”

    “然后，我还多出来了一个远在英国的哥哥，从独生子女变成了二胎。他们一家三口经常出去旅行，而提姆刚出生就丢给保姆照顾，理由是孩子太小了。唯一一次家人旅行，还是提前预谋好的谋杀计划。”

    提姆闭上眼睛，叹气：“我去找过他们，顺便把他们漏洞百出的谋杀行动变成了完美犯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提姆看起来想翻个白眼，但是肿胀的眼皮限制了提姆的行动。

    “拜托，我和他们本来就是挂着一个血缘关系的名头——冷漠的亲人。他们夫妻是商业联姻，感情没有多深，工作上的联系到不少。对孩子的感觉就是比较冷淡。世界界融合之后，他们从冷淡升级为厌恶，也没什么奇怪的，再加上我被世界意志追杀过，他们排斥我理所当然。”

    大米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真像提姆说的那么轻松，为什么费力把证据除掉，血脉相连的亲人，多少还是有过期待的。

    大米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当初对塔利亚也是有过期待的——大概只有一小时或者更短——希望自己的母亲会保护自己。

    “给他们提供融合世界计划的人是你。”

    “不错，我比你们给早去过复仇者世界。大概是因为我身上有恶魔的气息，未来又和蝙蝠侠有点关系，再加上世界意志曾经发现过我身上的异常。于是，我像个皮球一样被几个世界踢来踢去。”

    “几个世界？”

    “乱七八糟的，现在就知道有三个比较大的世界：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X 战警。这三个世界跟拧麻花一样拧一起，顺便附带了一堆小世界。”

    大米按了按太阳穴，头痛。

    世界融合并没有提姆说的那么简单，三个世界的力量也不会正正好好编成一个完美的麻花辫，更别提被融合卷进去的小世界。

    每一个细微的变数都能造成致命的误差。

    “当世界意志不再关注我，我就准备离开恶魔的巢穴。费了好一番功夫，结果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到了非洲的时候——顺带还换了一个世界，被警察当成失忆的小流浪汉捡回去。”

    大米：又失忆……

    “要知道，非洲的每个地方都不一定会说英语。瓦坎达的语言又比较特殊，我就住了下来，和豹神——瓦坎达的守护神关系不错。”

    大米：关系不错……一个混血恶魔和守护神关系不错。真的没问题吗？那个守护神还活着吧……

    “然后，我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还有我们的族人。”

    “我们多了一个族人，你会很开心他成为我们的家人，我保证。而他，有个小小的，小小的愿望——希望能再见到自己父母。我们当然会帮助他实现愿望，竭尽全力的。”

    大米对新家人接受良好，还能有新家人说明，族人过的很好。

    “我们有了新家人，我当然会很开心，不管他是谁。我们的新家人的小愿望，需要我帮忙吗？”

    提姆那种奇怪的不高兴态度消失了，整个人懒洋洋得像只晒太阳的猫咪。

    “我没有见到他们，不过我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你知道的。正好这个时候世界们开始互相吸引，碰撞。”

    “你推了一把？”

    大米问了一句废话，绝对有人插手。

    融合会这么顺利、迅速，没有大面积的死亡、消失、还有混乱，那可是三个世界。

    三个世界的人口、资源、矛盾完全重叠在一起，至今没有什么大的伤亡，而时间只有短短几年，真是太顺利了。

    但，达米安更想知道原因。

    “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并让他更完善一点。世界融合对我们有好处，而且我们家的人——我的父亲，所以，我挺希望爷爷奶奶回来一家团圆的。”

    提姆顿了顿，浮肿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当然这边的爸爸也是。”

    好处？

    达米安的大脑全力开动，把线索整合在一起。世界融合，世界意志自顾不暇，自然管不上身体里的的非法入侵者。这样我们就能够更加自由，但是代价和成果不对等，还有别的原因。

    一家团圆

    如果是想让什么人回来，在世界规则没有完全固定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带回来。玛莎和托马斯就是这样回来的，一个世界的消失，引起了足够大的漏洞，所以他们才能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

    那个时间就已经开始世界融合了？所以提姆的爷爷奶奶也是因为这个……

    ？？？

    爷爷！！

    奶奶！！！

    “不，还是先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让你的爷爷，奶奶，起死回生的。据我所知，德雷克先生的父母早就仙逝了！”

    达米安在爷爷奶奶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纽约大战，死伤百万。又是复仇者联盟第一次面向大众，复仇者们的世界意志很关注。所以一些小地方，世界意志就不能顾及到了。我钻了空子，利用时间宝石带走了刚刚被冬日战士杀死的爷爷奶奶。”

    “冬日战士？！你的意思是…你的爷爷奶奶是霍德华和玛利亚？！托尼·斯塔克是你的父亲？！！”

    “嗯哼。”

    “等等，让我理一下。托尼·斯塔克是提姆·德雷克的父亲，那德雷克夫妻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我是一个意外。”

    “具体一点！”

    “世界不是融合了吗，在此之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帮助我们新族人，完成他的愿望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顺便，我觉得世界融合也不错，就推了一下。德雷克家族那个时候和斯塔克完全没有任何交际。但是”

    大米：“但是，世界开始融合了。”

    “对，所以当我再回到哥谭，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一个哥哥，当初的失踪报道被压下去了。以及记忆，周围人的记忆不一样了，德雷克家族厌恶小儿子，很可能是被领回家的私生子。我就去查了一下，结果……一言难尽。”

    “…别卖关子了，结果怎么样？”

    “德雷克家族企业被斯塔克集团打压，德雷克夫人和斯塔克参加酒会，然后第二天在一张床上醒来。”

    “…………”

    “…………”

    大米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你知道……这是假的对吧。”

    “光我们知道没用啊，如果大家都认为一个事实是真的，世界也告诉那是真真相，那他就是真相。”

    大米感觉自己有点懵：“我来理一下，提姆你因为离开恶魔巢穴，结果被世界扔去了纽约大战现场。然后，你因为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我们的新家人。为了完成钢铁侠的小愿望，你利用世界意志之间的互相吸引，推动世界融合。导致……几个世界融合来？”

    提姆：“当初就两个，X 战警和复仇者联盟。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正义联盟也卷进去了。”

    “好极了，两个世界意志自顾不暇，你利用时间宝石带走了霍德华夫妻。回到正义联盟的世界，发现世界已经面目全非。提姆·德雷克变成了小可怜，斯塔克的一/夜/情的结果。”

    提姆：“呃…没有那么严重，实际上我也是在穿梭世界好几次之后才发现，大概因为穿梭过于频繁了……”

    大米翻了个白眼，“是推动世界融合太积极了，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提姆：“咳，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被承认的族人是被保护着的，世界融合带来的记忆改变一般不会影响到他们。所以，托尼·斯塔克根本不记得自己睡…咳，接触过她们。”

    大米看起来被打击的不清。

    “所以，斯塔克莫名其妙的有了两个儿子。他都不会怀疑吗？”

    “托尼·斯塔克是一个科学家，他——相信科学。”

    大米：也就是DNA鉴定和监控摄像头是吧。

    冷漠脸.jpg

    “其实我没资格怪你，我也想家了。”

    大米心里一惊，面色通红。

    最初的，拙劣的试探真是太可笑了，他们是可以连生命都可以交付的族人。他们是最亲近的家人，他们选择的，认同的家人必定是可以生命的人。

    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还会去试探，去怀疑。

    自己可以无条件相信新的家人，为什么会对提姆抱有怀疑。明明，布鲁斯和阿福也是提姆的家人。

    “是因为他们没有被族群承认，你害怕了。你可能没有发现，你对待杰森，比利和康纳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吗？

    出了问题第一个会保护的是谁？

    是杰森。然后才是康纳和比利。

    “你可以贪心一点，这里不是那个恐怖的地方了。我们能保护好他们，我们可以做到的。”

    因为族群需要种子，需要延续。被送走的孩子天赋都很高，他们拥有潜力，他们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小心翼翼的藏在角落，拼命活下来。

    不敢与任何人有交往，害怕和人亲密接触，身上背负的希望太过沉重。压的他们喘不过来啊，血缘关系什么的只是一个借口。

    就只是想家了

    所以在找到贝蒂踪迹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哥谭，潜意识里最相信的还是自己族人。

    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没有，他们是。

    从来都是

    提姆：“想清楚了？”

    大米：“当然，他们一直都是。身份只是一个身份，再说蝙蝠侠多疑的个性，他愿不愿意还是另一回事。”

    提姆：“有些事情还是瞒着他们比较好，他们太脆弱了——我指身体方面。”

    大米看起来整个人放轻松了不少，挤到提姆的病床上躺着。

    “霍德华夫妻现在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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