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陆裴其人

作品:《穿成四个表哥的白月光

    听了丫鬟的禀报,太夫人周氏的眉宇间立即染上几分忧色。

    “快扶我过去看看。”她伸出手臂让霍知妤搀扶。

    霍知妤上前将人扶住,祖孙两个往国公府大门那边去。

    还未走到廊下,就在拐角处听到两个人的争论声。

    “他是你二哥,今日病了,为父去请太医,你却如此抵触,是忘了陆家“友昆仲”的祖训了吗?”这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便是诚国公陆行知。

    听这意思他是在教训陆裴对陆戈这位庶兄不友不敬。

    霍知妤这也才想起来这个书中一个不太重要的情节:诚国公因为去陪伴陆戈的外室母亲生产,而忽略了陆裴的母亲也同时产子。

    陆裴的母亲十分心痛难过,生下陆裴之后便死于难产。所以陆裴和陆戈一直都不对付。

    “原来父亲也记得祖训。那祖训上“和夫妇”那条您遵守了吗?”

    又继续道:“母亲虽然是您的平妻,那也是明媒正娶上了家谱的,她算什么?”

    霍知妤听了陆裴的话便又忆起:在大业国,如果原配妻子不能持家打理内院,男子是可以娶平妻的。这个平妻的地位和正房原配相差无几,所生的子女也是嫡子嫡女。

    诚国公陆行知的原配妻子,也就是陆均的母亲早年患病,身体孱弱,疯癫无状,早就搬到西边偏院诵经念佛,不理世事,再未踏出过一步。

    而陆裴的母亲就是诚国公陆行知的平妻。

    她难产死后,国公府内院一切事物交给了二夫人,也就是陆湛的母亲沈氏打理。

    “你!你这个逆子!”诚国公气得不轻,“从小你就离经叛道,跟为父作对。我陆家乃武将世家,代代出的都是英豪。你可倒好,让你习武你不习,整天舞文弄墨,弹琴吹箫,斯文败类!”

    “代代英豪?”陆裴不怒反笑,“父亲您大概是忘记了,如今诚国公府所掌的兵权还剩多少?因为父亲和您那位庶子的带累,我们诚国公府在外的名声又如何?”

    书中还写到,当年陆知行养外室,害得平妻为他而死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朝廷觉得他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攘外,那之后便渐渐削减了陆家所掌的几个屯营。

    而诚国公却没以此为耻,依旧宠爱着那个外室。虽然没有得到太夫人的同意将人娶回家来。但依旧把陆戈当成嫡子一样的养着。

    正巧这时霍知妤已经扶着太夫人转过拐角,不过她们似乎有些迟了,诚国公刚刚举起的巴掌正好落下。

    “啪!”的一声,陆裴的脸被打歪到了一边。

    “你这个逆子,去祠堂给我跪一日。不配为人子还当什么人臣,今日就不用再去都察院上衙了。”

    诚国公乃习武之人,如今虽已四十的年纪但健硕依旧。

    陆裴没有习过武,面皮白皙。这重重的一巴掌落下来,不但留下清晰指印,连嘴角都渗出血来,滴滴答答落在他雪白的长袍上。

    然陆裴哼也未哼一声,只恭身应道:“是,父亲。父亲要儿死,儿不敢不死。”

    “你!”诚国公气得再要掴他一巴掌。

    这时太夫人周氏重重的咳嗽起来,算是出声阻止了。

    诚国公这才停住手,转身上前给周氏请安并问候:“昨夜刚下过雨,早上露重,母亲竟又咳嗽了起来。儿子今日正好请了太医来,马上就入府,待会儿也给母亲瞧瞧。”

    周氏虽然不是诚国公的亲生母亲,但诚国公待她一向敬重。

    周氏颔首:“那我便带着妤儿回去了。”她这个老太太也只能用突然出现的方式打断父子俩的争吵,以免事态扩大到不可收拾。

    因缘际会,诚国公与陆裴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团乱线,叫周氏也无从下手。

    霍知妤扶着太夫人离开,她转身之前淡淡的看了陆裴一眼。

    脸上的伤痕,嘴角和白衣上的血渍,让这个平日如清风朗月一般的翩翩公子有些狼狈。

    但他依旧如雪般清冷出尘。

    陆裴其人,书中是这么形容的:大业国史上长得最好看又最高冷的御史。他只关心风月,不关心政事,弹奏过的人寥寥无几,但其父诚国公就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几位表哥中,原主霍知妤对之最为愧疚的一个。

    她这个霍知妤竟不知道,原来在他温润的外表下,心里还藏着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兽。

    若这种离经叛道继续滋生滋长,又会怎样?

    转出回廊,霍知妤便听见太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从思绪中抽离回来,安抚身边的老人,“外祖母,莫要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的。”

    她自然不能跟太夫人讲:无论是儿女夫妻还是朋友同僚之间,缘深缘浅,是否相合,这都是要讲因缘际会的。

    就像她前世,生活在那么幸福的一个家庭,但与母亲兄弟的缘分却只有短短十几年。

    *

    霍知妤又陪着太夫人回了朝辉院,等着太医来给老太太问诊。

    刚刚诚国公说太医马上就入府了,可霍知妤陪着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有人来禀,说是太医往朝辉院这边来了。

    太夫人周氏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霍知妤这次却没法安慰,她也没想到,诚国公竟让太医先去瞧了陆戈。

    如果不是陆戈病得不省人事性命垂危,就是诚国公宠爱这个庶子已经到了长幼尊卑不分的地步。

    太医来了之后为太夫人诊脉。

    周氏身体尚算朗健,就是有些忧思过度,且是积年累下的。说白了就是心病。

    太医重新给太夫了开了个调理的方子。

    开方子时,太夫人忍不住问道:“我们家戈儿的身体有大碍吗?”

    太医开方子的手顿了下,然后又无奈摇头,“昨日晕在外头被雨淋了大半夜,如今神思依然不清。”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就请章太医费心了。”太夫人说完让人打点了章太医。

    章太医接过荷包塞在医箱里,这才继续道:“不过这次的症状已经没有以前严重了。”

    “那就好。”太夫人又让丫鬟将人好好送出去。

    霍知妤的思绪却早已经飘离,想起昨晚在园子里与陆戈的短暂纠葛。

    太医说昨晚陆戈晕在了园子里。

    可她见着他的时候,他还能劈断树枝拦住她的去路。

    怎么说晕就晕了?

    难道是她推他那一小下?

    她可不接受无端碰瓷。

    霍知妤回到山茶院后还有些心绪不宁,以至于连午后小憩都没有睡踏实。

    起身更完衣,她便走到妆台前拿起菱花镜照了照,本以为会有些憔悴。

    可这一照不免有些奇怪,她的皮肤瓷白中透着淡淡樱花粉色,当真是气色好到仿佛刚刚出浴,而是还是泡了很久的鲜花浴那种。

    她刚刚还以为太夫人夸她皮肤变好是逗她开心呢。

    而且昨日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曾照过镜子。如今这一比较,只一天的功夫,可不是变好了吗?

    倒霉的穿到这个霍知妤的身上,难道还会有额外福利?

    *

    昨儿刚下了一场雨,到今日天气也没有放晴,阴沉沉的。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

    霍知妤出门的时候特意让伶儿给她披了件披风。两人一同往她北边陆戈所住的扶云居去。

    路过昨晚遇见陆戈的地方,她看到那颗断枝还在那里,便带着伶儿走了过去。

    霍知妤跨脚迈过去,用步子量了量,发现断枝没有被动过,还保持在原来的位置。

    上头的枝叶在一场春雨后还支棱棱的,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说明这个地方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那真就是陆戈他自己晕倒了。

    霍知妤竟不知他的病症是如此的严重。

    正想带着伶儿跨过这边的树枝回到甬道上,忽听两个丫鬟的话音传了过来:

    “咱们国公爷可真是疼二公子,我看都要越过世子去了。”一个丫鬟说道。

    另一个声音则接道:“你也不看看,国公府这几位公子里,还不是二公子的德行最像国公爷。国公爷在外头养外室生子,这位二公子也养外室生子。更何况他还没成亲呢,以后的正室若是进了门,那得多尴尬。”

    “那有什么可尴尬的,二公子长得好又得国公爷喜欢,说不定哪天国公爷一个高兴把世子位也让给公子了。所以说有财有貌,管他什么真爱不真爱。”

    “我听你这意思还看上二公子了怎么着?”

    “看上不看上又能怎样,我们这位二公子眼里什么时候装下过别人,还不是被她那位白月光外室把魂给勾走了。”

    “瞧你话里这个酸味……”

    两个丫鬟越走越远,霍知妤才带着伶儿从树丛里走出来。

    被这么一打断竟也没有了再去看陆戈的意愿。

    刚才这两个丫鬟说诚国公偏疼二表哥陆戈,这点她刚刚在太医问诊时就已经看了出来。

    但陆戈也有白月光外室这事,她真的有些记不清书中在哪处儿写过。

    陆戈不是什么主要人物,应该就是一笔带过而已。

    不过听那两个丫鬟的意思,陆戈好像还长了一副好颜色?

    她见过陆戈两次,一次在湖边只匆匆看了个侧脸,另一次就是昨晚。

    天黑漆漆的,她只记得他的眸子又深又亮,一眼望不到底。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