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只是笑而不语。

    范家女起身告辞，想要快些给范老夫人禀报这个结果，而谢灵素也觉得坐的差不多了，打算返程。

    临别之前，林乐霜问：“不知道你们准备的被褥和冬衣可够？”

    谢素素提出既然王妃等人施粥，他们就施冬衣被褥等物好了，谢旭更是加了一条，说春天可以施出些种子。

    不得不说，这些法子都很好。

    若是行善的人多了起来，收益的还是那些百姓。

    林乐霜当然愿意看到行善的人越来越多，即便是他们所图的是个名声。

    “无碍，”谢灵素笑着道：“王家大公子也说这个法子极好，这两日就清一清库房，找些放久了的粗布用来赶制冬衣。要我说，不如直接施布，家里的女子都会女红，按着自个的心意来缝制岂不是更好。”

    林乐霜赞同地点点头。

    谢灵素这样说，是在告诉她，已经找过王志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

    王谢两家的婚事不是她能插手的，但是想想前世，两个人琴瑟和谐，真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就这么错过，可惜了。

    王家在担心什么，林乐霜心里也清楚，关键还是在于谢家对于谢旭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谢灵素在车内等待父亲，就瞧见王家父子和父亲说说笑笑的出来。

    王志依旧是那样的温煦如春风。

    她的手不由得紧紧的攥住车窗上垂下来的流苏。

    喜欢一个人这么久，就等着对方娶她，如今却没了答案。

    谢灵素放不下脸面和骄傲去问王志，但也同样不能放下执念和深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今生无缘。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因为林家吗？

    谢大爷提起精神和王家父子道别之后，掀起车帘朝内看了看，见到谢灵素脸上来不及掩饰的黯然，叹了口气。

    方才王丰又在问他，为什么不让大郎早些归来？

    谢大爷都有些搞不清楚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对外说王志的婚事要推迟，现在又来提大郎。

    难道说王丰不愿意让王志娶灵素，却要让大郎娶王琳么？

    若是他能管得住儿子，这也行。

    可问题是谢大郎是个不服管教的，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

    女儿一片痴心他都看在眼里，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女儿什么地方配不上王家的那个小子了？

    就算是他的妹妹谢绾也不过如此，当年王丰还不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现在却反了过来。

    如果不是对王丰非常了解，谢大爷都要以为这是在报复当年谢绾悔婚的事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谢大爷和谢灵素想到一起去了，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和谢旭有关。

    ……

    随着谢灵素和范氏女的离开，世家女都相继告辞，只剩下几个新贵家的小娘子还没有走。

    略略聊了几句之后，林乐霜感慨地发现，新贵家的小娘子到真的敢想敢干，却少了些世家女身上的谋算。

    这一点从沈娘子和卢娘子的对比上体现的格外明显。

    卢娘子在新贵家的小娘子们中爽快能干，但对于朝中的局势并没有半点了解，所知道的也大多是与家里父兄相关的一星半点。

    其他的小娘子就更不用提了。

    兴许……

    沈娘子的提议也是可以考虑的……

    林乐霜的话慢慢的少了下去，曹娘子等人也起身告辞。

    “卢娘子暂且留步，还有些账务的事情要说一说呢，”阿桂笑着道。

    “你到越发没上没下了，难道卢娘子是管账的么？”林乐霜又好笑又好气的训斥阿桂。

    卢娘子抿嘴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反正在家里也是管账，我会的也不过就是个管账了。”

    阿桂又笑着道：“我们林府的帐一大把，云妈妈和林大两个都管不过来，若是……”

    其他的几个小娘子都笑倒了。

    阿桂只是用眼睛睃着卢娘子笑，看着卢娘子的脸越来越红。

    曹娘子笑着道：“我们都走了，留下你们慢慢算账吧。”

    卢娘子听了这样言有所指的话顿时哑了，那里还有一向的利落大方。

    林乐霜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卢娘子笑着问：“你留我究竟有什么事？”

    林乐霜看了卢娘子好一会，这才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让人去叫三哥来送送你，免得你待会出去见到那些笨鸟心里不舒服。”

    卢娘子：“我……我……”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半个不字。

    等到林山来的时候，卢娘子的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眼睛也不敢抬起来。

    这个样子，让林山也莫名有些尴尬。

    林先和妹妹两人每次说到卢娘子的时候都挤眉弄眼的，林山本就是尚未及冠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虽然没羞没臊地对着祖母和母亲说要娶妻子回来管家，实际上内里青涩的厉害。

    林山的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两个人一个腼腆地在前面走，一个羞答答的在后面跟。

    瞧着还真有些……

    人面雕早已经丧失了挑衅的力气，不管是做鸟还是做人，一旦降低了底线，紧接着就么有了底线。

    顶多是趁着林山看不见，歪着脖子恶狠狠地瞧两眼这个曾经被它们吓得瘫倒在地的人类雌性。

    卢娘子眼里心里都只有林山，亦步亦趋地跟着走着，那里还会注意到这几只人面雕。

    就这么没有半点察觉地走了过去。

    人面雕的锐气更是被挫了几分。

    一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卢娘子都是神思恍惚的，她的小心肝还为了林山那漆黑的眼睛，俊雅的笑容而跳个不停，全然忘了，自个还没有通知家人就这么出来了。

    好在林山想的周到，已经派人去请她的哥哥卢大郎。

    “妹妹，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卢大郎一脸的不舍之意：“我和三郎说的正高兴呢……”

    “你们日后就是同僚了，有的是机会，”卢娘子收了心，笑着反驳。

    卢大郎和林先不打不相识，经常在卢夫人面前说想将妹妹嫁给他，但是又觉得林四郎不仅仅有神力，还长的俊朗，言下之意觉得妹妹配不上林先。

    卢娘子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还不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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