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绝望麻木

作品:《毒医天下:丑妃要逆天

    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她生下的孩子又是个女儿身,故而便以小草这样的贱名为称。

    说是贱名,何尝不是贱命一条呢?

    她这个当娘的在,尚且还让孩子食不果腹,等她没了,成了一抔黄土,孩子她爹娶了新妇进门,她还不知道被磋磨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些,她就浑身发冷,泪珠子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可是现在,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小草哪里懂得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看到她娘哭,嘴巴一弯,也跟着哭。

    也就是男人不在跟前,娘俩才能痛哭出声,若是在,现在不知道又谩骂成什么样儿了。

    这一幕,苏鸢尽收眼底,虽然觉着可怜,却半分同情都没有。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

    苏鸢说着这话,大步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双眸之中满是嘲讽。

    女人有些窘迫,恨恨道:“姑娘,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到时候摘也摘不干净。”

    “名声于我等贱妇都是重中之重,更别说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了。”

    ‘小姐’二字,她咬得极重。

    苏鸢笑了笑,没有立即搭话,而是走过去接过了小草手中的药碗,摸了摸她的头顶道,“小草乖,姐姐跟你娘亲说几句话,你去外边玩会儿好不好?”

    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珠,要落不落的,嘴巴还微微嘟着,看到苏鸢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避开了。

    看到她并非要动手打自己后,这才没有再躲,听到苏鸢的话,脑袋微微歪着,看了一眼自家娘亲后,见她没有说话,便迈着小巧的步子走了出去。

    小草出去后,女人便一脸警惕的看着苏鸢,“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不打算说说你们的目的吗?莫非你当真听信你家男人的话?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你说,若是你死了,他如愿以偿的讹了一笔银子,转头又去赌坊输光了所有的银钱,他又会怎么对待你们的女儿呢?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还是卖进窑子里去?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大户人家谁又看得上呢?但是模样有几分清秀,你说小草儿会是个什么下场?”

    若是前者,遇上一个良善的主子,日子倒也不难过,可若是后者,她这一生都毁了!

    女人瘦弱的身子一颤,忍不住揪紧了自己的衣襟,怒吼道,“不会的,他不会,草儿也是他的女儿,况且,他已经答应我了,他会戒赌,会好好对草儿,将她抚养长大,将来嫁人,结婚生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可心里却是生出一抹悲凉来。

    这些话说出口来,倒像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坚信,她的丈夫会有所悔改。

    苏鸢哪里容得她心存侥幸,接下来的话彻底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何必要自欺欺人呢?若是真的悔改了,那每日申时末,他又去了哪里呢?据我所知,地下钱庄,申时末开始向外借贷,想必你家男人去钱庄借贷后,转头便又去赌场试试手气了!”

    “或者,假设他真的有所悔改,将讹来的银钱还了赌债,回家好好的过日子,可你已经不在了,将来新妇进门,便是你女儿头上正二八百的母亲,还不知要如何磋磨她呢?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她生的儿女也罢,可要是谁瞧上了她的美貌,非要娶她做小妾,为了银子,你说他们会怎么办呢?再或者平平安安的长大嫁了人,没有亲生母亲掌眼,随意嫁了个庄稼汉,你的现在可难保不是她的将来。”

    苏鸢的这些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女人心里也清楚得很,所以她的一字一句更像是利箭一样扎在女人的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女人仰起头,用空洞绝望的眸子看了苏鸢一眼,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我心里清楚得很,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你看见了吗?我并非怀了身子,可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这分明是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样下去,我还有活路吗?总归都是要死的,还不如为我的女儿挣下点什么,姑娘,我求求你,不要掺和这件事了,我知道这样很是对不起留仙神医,可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死都不怕。

    “谁说你治不好了?从你到百草医馆到现在,这么多天了,你有亲耳听到留仙医师说过一句‘没救了’吗?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你活着的时候,小草儿都要挨打饿肚子,你以为死了,她就会落着好处吗?”

    刚才,她抬手摸小草头顶的时候,小草儿可是往后缩了缩。

    能有这样的反应,可不是什么怕生的缘故,而是常年挨打后,落下来的阴影,可见这些年没少受折磨呢。

    从男人咒骂的话里,不难猜测出,小草儿是被谁给打了。

    苏鸢字字句句说到了点上,女人早已经哭不出来了,红肿着的眼睛像是两口枯井终于有了活水般,闪烁着希冀,

    “你是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半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治得好又怎么样?若是这次没有弄到钱,他就要卖了小草,我不敢赌啊!”

    这便是为人母的,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所以我说你从一开始就错了,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更怕醋墨两相掺,半生苦涩半生酸啊!夫人,你本来不用过这样的日子的,不是吗?”

    女人的瞳孔一震,僵滞凝固,“你...你知道了什么?”

    “二八年华,得见少年,蓦然倾心,奈何爹娘不喜,难以割舍之下,不惜抛下双亲,背井离乡,如今,你可有悔恨?”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女人明显慌乱了起来,倒是给麻木的她,添了几分活气。

    “你当真不知道我再说什么吗?”梦笔阁免费小说阅读_www.meng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