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你这个丧了良心的老东西，你就应该下地狱，死的应该是你“

    婆子气狠了，加上这些年提心吊胆还有对陶诗宁和陶夫人的内疚，所有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情绪激动恨不能将孙婆子给掐死。

    姬臣眼看着孙婆子要进气没有出气多，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一把揪住婆子的后衣领子，将人给拉了起来。

    婆子手还攥着孙婆子的衣襟，也被带了起来，实在是扯不动了，这才送了手。

    孙婆子好想已经都没了意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连点反应都没有。

    婆子出了恶气，也使了力气，这会倒是疲乏的厉害，在姬臣松手的时候，忙歪在长凳上坐着，喘着粗气，眼睛还盯着地上的孙婆子，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姬臣无语的摇头，很是不赞同的说道：“你把她打死了，怎么和你对证想要她自食恶果，就要将她告到官府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背后的主子做了什么，那样岂不是大快人心”

    “总比你自个在这里出气了，外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反倒是成了杀人凶手，这是得不偿失，懂吗”

    要不是看这个婆子还有点人性，她都懒得跟她说这么多。

    婆子许是想清楚了，喘息的支着身体，努力的坐好：“我也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今日豁出去了，就算这条老命没了，也不觉得可惜，若是真如小公子说的能那般安稳的活着，我反倒是赚了。”

    姬臣欣慰的笑了，一转头看向风眠：“不管用什么办法，问出孙婆子为何突然回来杀婆婆。”

    称呼上的转变，让婆子心里舒坦，刚才打架打累的身体都觉得松快了。

    风眠领命提着人去了东耳间，很快就传来了嘶声裂肺的嚎叫，婆子惊惧的浑身一抖，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不然她肯定也会被那个冷脸的侍卫折磨吧

    没用半盏茶的工夫，风眠就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迹，很是无所谓的一把丢掉，快步走进来禀报。

    “姑娘，问出来了”

    婆子一听他唤姑娘，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直勾勾的看向了姬臣。

    这不是个小公子吗怎么是个女娃子

    “孙婆子交代，今日方寡妇去了陶府大闹一场，安姨娘心里有鬼，就觉得有人指使，与孙婆子两人一合计，当初知晓事情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了，不可能有遗漏。”

    “两个人就又将那段时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了想，发现她在陶夫人死后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自请出府了。而且孙婆子也记起来，陶夫人重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避开所有人三更半夜的出现在陶夫人的院子里。”

    “安姨娘心思极重，便一不做二不休，宁杀错不放过，就让孙婆子过来了。”

    风眠说的她，当然就是婆子，可让他也唤一声婆婆，那是不可能的。

    “哼这个安姨娘还真是个狠人。”姬臣嘲讽的冷笑一声，锐利的眼神微微眯起，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攥紧。

    “那咱们也就不等着了，去大理寺瞧瞧吧”

    说着，似乎想起婆子腿脚不好，吩咐风眠找人抬一顶轿子来。

    婆子受宠若惊，连连道谢，丝毫不觉得去大理寺又多么害怕了。

    姬臣趁这个时间去了东耳间看了一眼孙婆子，虽一身的狼狈，可看她精神竟然很好，也看不出面有痛苦，心下奇怪，难道风眠给她用了药

    孙婆子一双阴毒的眼睛，凶残的盯着姬臣，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姬臣视线下移，见她脚踝处血迹斑斑，稍稍歪头，不大的伤口，可是她却看明白了，风眠挑断了孙婆子的脚筋。

    这样去上堂，好像很不好呀

    她眉峰一挑，浑不在意乱糟糟的地方，从袖袋中掏出帕子蹲下身，胡乱地给她包扎了一下。

    就这一会的功夫，风眠便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随便雇了一顶大轿子，人也是雇轿子地方找的，这样显得不打眼。

    姬臣从耳间出来，对着他颔首。

    风眠明白，进去提着人就出了院子，在四个轿夫目瞪口呆中，把孙婆子给塞了进去。

    接着又回到了正房，扶着婆子出来。

    路过姬臣的时候，她淡淡的说道：“婆婆放心过去，到了大理寺，直接击鼓鸣冤，就说陶夫人的贴身婆子去你家中行凶，想要杀你灭口。”

    “公子奥，不对，小姐不跟我一起吗”

    一听姬臣说让她自己过去，心陡然的就忐忑的怕了。

    姬臣抬手扶着她的胳膊，轻声

    说道：“婆婆别怕，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是个好官，而且他现在就在审理陶夫人和陶小姐一案，说不定你还能见到被卖的陶小姐。”

    婆子顿时愣住了，可是很快又惊醒，干燥的大手猛的抓住姬臣的手腕，急切地说道：“真的，大小姐还活着大小姐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这么巧救了你都是因为今日陶府门口上演了一出好戏，我看孙婆子鬼鬼祟祟的，便知不是干什么好事，这才跟了过来。许是冥冥之有陶夫人的指引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说是吧”

    上了年纪的人十分的信奉佛神，姬臣最后那句话，彻底让婆子没了后顾之忧，重重地点头。

    “十几年过去了，当初我胆小怕事，没有说出实情，害的夫人早早的走了，现在小姐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所有人当初发生了什么。”

    姬臣温和的笑了，长舒一口气，“婆婆快去吧，我会在后面跟着你的。”

    婆子又点点头，攀着风眠的手臂，走了出去，上了轿子。

    风眠又另外给了领头的一两银子，让他到了大理寺帮忙击鼓喊冤，就说刑部侍郎家的陶夫人命人行凶。

    那人也不惧他说的刑部侍郎夫人，笑呵呵的接了，只是帮个忙，竟然得了一两银子，这差事还真是好干。

    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抬两个老妇人，倒也不觉得太沉，走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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