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为人知
作品:《花人间老酒楼》 老酒楼后园门上有个暗栓,天晢不知,同往常见的门一样开自然开不成,才去爬墙。却叫从茅房出来的肖雪缘直误喊小偷,上去就是硬生生拽了下来。好大一股力,天晢摔下来落个四仰朝天。“哎哟,”叫唤。这也难怪,谁叫背着包袱又翻墙到底无缘吃了一痛,就想起来大骂,却不知怎的看着,呆怔了
银宝轻功过来,见肖雪缘摔了天晢,手上银绣剑鞘先出。肖雪缘素不喜后背出袭,眉头一皱,天晢看在眼里,心里看穿。肖雪缘不看银宝出的剑鞘,提脚一记飞石,打了剑鞘回去找银宝,银宝空翻几个跟斗,才把剑鞘收住,没有伤到自己。哪里甘心:“好厉害”就要斗一斗。立马又轻功过来,抓了肖雪缘的肩膀,叫肖雪缘扭去,直追要害。肖雪缘没有痛下手去,一来,忽见银宝是个少年,是个孩子,二来,天晢不知何时站起来,生生拉住。银宝才和肖雪缘照了个正面,这一见,也是吃惊。
“阿铛,阿铛,是我你回来了”天晢痴念道。
肖雪缘大惊,抽身去退了两步:“认错人了,我是肖雪缘。”
天晢纳然:“肖雪缘我是天晢,阿铛,你不认得我”
肖雪缘不认得,同时看到天晢身后,那是个熟悉的身影。肖雪缘喊着过去:“李晓先生”和刚才神情冷然,判若两人。
“雪缘姑娘。”李予明也道。
“你在这儿”肖雪缘问起。
“雪缘姑娘也在这儿”李予明也问起。
“嗯,我跟姐姐就跟在你们后面。”肖雪缘道。
“你们跟在我后面”这让李予明很诧异。见肖雪缘沉默,李予明又道:“那你姐姐呢”
肖雪缘摇了摇头,有一点委屈。“我把姐姐丢了”李予明一听,知道有事。马上又道:“什么事,你慢慢说。”这里,李予明同肖雪缘往大堂去了。
天晢银宝双双被遗忘,银宝看了一眼天晢,天晢还道:“不会的,怎么会不是你从后面招她,她一瞬神情变化冷漠,不是阿铛是谁阿铛不喜背后袭人,不喜生人亲近,她方才,分明就是阿铛,她生气和阿铛一模一样。”银宝知道天晢是不会走了,拿上地上的包袱,拍了拍尘土过来道:“走了,跟去看看就都知道了。”天晢任银宝带着,慢慢也走去大堂,天晢渐收了感情流露,回了从前的神态。
大堂,毛二也起来,早起要做一件事就是把大堂的桌凳擦了个遍,和罗橙一起。罗蓝则扫起了地。穆争跟着李予明肖雪缘坐在了大圆桌上,还有天晢同银宝。穆争不曾抬头,听着肖雪缘说完那番话,只是暗想道:原来在庄家镇我和兄长早走,碰到那故意带我们绕远路的车夫反倒为我们避去一灾祸。同时,毛二打湿抹布又过来:“你们来时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啊”罗蓝也来:“临都城外面一向太平,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毛二接道:“要么怎么说你是闺女这事我就听过。”正当肖雪缘想问问,却是罗蓝又道:“他知道的都不知道哪年的事那外面的戏文我们听过的不曾听过的,都在他脑子里,你千万别把他的话听真。”这在告诉肖雪缘。毛二一边忙活,听罗蓝这样说,不由难服气:“我现在说一句就是千真万确的他叫罗蓝,那是他姐姐罗橙,我叫毛二这儿的伙计。怎么样”这么问着,把罗蓝逗得笑不停。银宝也觉好笑,觉得这两人蛮有趣。可不是,这两人是在互相打趣天晢抢着来:“我叫天晢。天地的天晢晢的晢你叫肖雪缘”天晢只对了肖雪缘一人。晢晢啊毛二并不知道原本是悄悄两人的对话,却让毛二闯了出来:“怪名”天晢又道:“哪里怪了呵呵”天晢对肖雪缘笑着,还道:“他叫银宝。”银宝挥手:“雪缘姐姐,我年纪小,我能这样叫你吧”银宝生的清爽,又正是少年风流,肖雪缘瞧在眼里倒也几分喜欢。这里又道:“我叫肖雪缘,谢谢你们昨天的照顾。”“这丫头疯了。”罗橙说着罗蓝,也过来:“你是我们馆长的朋友,不必要谢我们都是举手之劳。”大堂的事尽做完了。这时,看尽一桌的人,肖雪缘才记起李阳来,“奇怪,刚才就没见到他。”刚这么想,楼上就传下来脚步,众人都等了一会,见是包来。包来先叫了罗蓝:“罗蓝,苏梅姑娘今早上不得空,没来,早饭还是麻烦你们了。”
罗蓝一本正经道:“昨天苏梅姐让人跟我们说了,我们已经烧了一锅开水,大家早上吃面条。”毛二抱怨:“啊,又煮面条你们姐妹俩就不会煮点别的。”罗蓝回道:“想吃别的,自己煮去”这和罗橙就往后面厨房去了。
包来才过来:“雪缘姑娘,你和他们一块吃了饭再休息一会,阿阳说衙门的人下午会来,请你耐心等等。”
肖雪缘答应并问:“他不吃饭吗”
包来道:“昨夜没睡好他说他困极了,已经睡下了。”后又对天晢李予明几人道:“至于你们四个
,既留下来,那我就把你们交给毛二,毛二你教会他们该做什么。”毛二道:“我一个人”说话账台里老先生也来了,包来随着过去:“钱德叔来了”钱德叔应:“哎,杨老,牛一,小鱼子,都到厨房了,朱姐儿正洗菜。”肖雪缘对李予明惊讶:“先生怎么也”李予明道:“雪缘姑娘,这以后你叫我予明如何”肖雪缘想了想:“那,予明先生。”包来见这边还没动,又叫毛二:“毛二你还不带他们三个去把二楼雅间三楼望凉小坐打扫一遍,吃饭前要做完做不完就延迟吃饭。”这又叫李予明:“你,进去。”包来喜恶都在脸上,肖雪缘心里再一咯噔。这少年真是直性,毫不藏掖。但是这样看,似乎这里人并不知道予明先生是李阳的哥哥。在情在理,肖雪缘不禁有点责怪李阳。
天晢看包来一脸神色,想想自己昨日是怎么留下,这管事必定对自己存了嫌恶,反正天晢不介呼。倒是肖雪缘,天晢心里十分牵荡,落不下来。跟着毛二和银宝穆争一起去二楼,天晢还在想:为何阿铛成了肖雪缘为何不认得我
老酒楼又是一天迎来送往,外面太阳高照,却不知什么地处小房昏暗,一张供桌,供桌上水果糕茶,看起来都还新鲜可口。这供桌供的不是神佛,而是蜷缩在这里低低哭鸣的人儿们。
肖雪姻没有哭涕,安静的抱着自己坐在一边,眼前即将醒来的黄衣还没睁眼,就先觉后颈一阵生疼,下意抬手托着。待清醒全了,黄衣径到门前,毫不客气连拍大骂:“哎你们给我开门呐喂,王八蛋你们要是再不开门,我非骂的你们夜梦不宁。”骂着,还提脚踹了两下门,任外面的锁链晃荡晃荡的响,黄衣才喘了口气。
肖雪姻劝道:“你还是不要太吵,他们会再把你打晕的。”
听话,黄衣果然安分了一些,但还是在骂:“王八蛋,别让我出去,否则我不拆了这里,要你们好看。”一边骂一边解下长发,然后喊了一句:“别哭了。”顿时,真的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再呜一声。
肖雪姻看着:“原来你也是”言下之意,也是个女子。
黄衣坐下就在肖雪姻对面:“我不是女的,他们已经把我杀了,”而后看着肖雪姻,一根木簪盘拢一头乌发。定定道:“你倒是安静,不像她们。”说这话时,黄衣也温和下来。
“起码现在是安全的。”肖雪姻说道。
那边,一个歇停的姑娘也道:“我这也是怕,”然后,挪了过来:“可以和你们坐一块吗”姑娘又道:“我叫柯巧。”
黄衣道:“你也不胆小吗都问名字了”
“我姓肖,我叫雪姻。”
听到这个名字,黄衣愣了一刻,就这一刻,所有姑娘都过来了。“我叫戚双。”“我叫高丫。”“我叫奚年。”“我叫一月。”“金椒。”如椒似火一样的女儿。
黄衣才道:“我叫百合,雪姻姐姐,你哪里人”百合很凶,有时候。
肖雪姻道:“江宁城人。”
百合挺开心:“我也是江宁城人。”
柯巧又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人能回答。
戚双道:“不管是什么地方,要是能跑出去就好了。”
肖雪姻把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困在这屋里,没有什么办法,但是要能出去,一定可以混乱逃跑,不过一个人不行,要我们所有人一起跑,才有可能一个跑的掉,只要能跑掉一个,到衙门,到时大家都能得救。”
百合赞同:“姐姐说的没错,要出去就要靠自己。”
“能行吗”奚年后怕的问道。
戚双首先伸出手去:“行不行,我同意,有不敢的,只希望看在大家一起落难的份上,别声张。”
柯巧接着:“我也同意,莫名其妙被关来这里,我不要任宰。”
高丫道:“没错,算我一个。”
一月也加入:“我也同意。”
看大家都这样,奚年终于也道:“大家一起,我,我也不怕。”
金椒同意,百合和肖雪姻相继也把手搭上去。
肖雪姻道:“现在我们就等,等他们来带我们出去,出去之后,大家留意四周,只要能跑,我们就打一个号,咱们大家一起跑,不但要一起跑还要分开跑,千万别怕,一定要跑出去一个。”
奚年问道:“他们会带我们出去吗”
戚双道:“会的,不然你想他们把我们喂肥,像猪那样宰了吃”
“啊”奚年信以为真。
戚双又道:“我现在想他们要把我们一个一个带出去就难逃了。”大家听了,都一同惆怅起来。
百合道:“总之,祝我们好运”
柯巧小小不安:“不知道等多久”
金椒说了句:“快了。”
各人心里紧张,一月看大家面色:“既然要跑,要吃点东西,空着肚子怎么行我看那
里水果还可吃得。”
肖雪姻同意:“极是。”
百合马上起来:“那还等什么直接过去吃啊姐姐你吃香蕉还是苹果”戚双,柯巧都赶到前面。
“哎,给我留个梨。”是高丫的叫声。
外面,守卫回来。不知怎么回事,里面一下活闹起来,没听到哭声,顿时不敢相信,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瘦的道:“哎,奇怪啊他们不哭了笑嘻嘻的好像还吃东西。”
高的不稀奇:“这叫盲目乐观大概知道自己日子到头了。”
“嘿,”瘦的笑着。
高的盯着瘦的半个手臂问:“瘦子,你手臂怎么样了”
瘦子活动两下:“高子放心,没大碍,不过那丫头却是我小看了。嘿到底还是叫何娘知道。这女人,也太谨慎,叫咱们连茶铺烧了还留这儿看着。”瘦子抱怨心不甘情不愿。
高子明白,露牙道:“瘦子,没关系,过了这两日风平浪静,咱们还是能出去。”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瘦子看出来高子还另外有一层担忧。
高子不确定道:“那丫头,伤你那一招好像是刑弈的二总管爪王阿飞的名招。”
叶沙绿影,小院屋外,瘦子惊愣:“不会吧”又摸着自己肩膀后怕起来:“何娘能认出来”
高子摇头:“不会,劲道浅,何况何娘什么时候正眼看过你”
瘦子才放心下来:“哦,也是。”只要是何娘不知,管他是谁什么人瘦子又想到一事:“那吃破咱睡药的丫头,咱没跟何娘说呀。”光听一个丫头会武功,何娘就大发脾气,再冒出一个高子想了想:“不要紧。”这个地方,恁是谁也折腾不翻。
老酒楼后园,青草地上,蓝紫裙衣,高贵玉洁,徘徊而来,眼探那两间连平房,忽而站定,不知想到什么。罗蓝笑盈盈坐井上收叠衣裳,蓝紫裙衣最终过来:“罗蓝,”叫道。
“苏梅姐,”罗蓝抬头,苏梅指着问:“你这是”
罗蓝直道:“雪缘姑娘的,馆长朋友,昨日你不在,她是来找馆长帮忙的。”
“吱呀,”苏梅闻声,肖雪缘刚好起来,一开门,就见罗蓝。罗蓝道:“就是她。”
苏梅看,由不得自己承认,眼里人是个美坯子,嫉妒在心里直烧上头,不敢再望。肖雪缘见着罗蓝跑过来:“罗蓝姑娘。”
罗蓝起来递过衣服:“雪缘姑娘,刚巧你醒了,这些你的衣服,全洗净晒干了。”
肖雪缘谢道:“谢谢你罗蓝姑娘,有劳了。”
罗蓝非常活波:“谢我别感谢的人是我才是,我该谢你我照顾你,给你洗衣服,带你吃饭,这些都是馆长特意请我做的,我是他的伙计,不是他的丫头,他特意请我干了这些,得另外给我一份钱,你明白吧”说着,挽起苏梅又道:“给你介绍,这位我姐姐的好朋友苏梅,我们馆里唯一的厨娘子,我们这儿有四个大厨。”罗蓝有心吹捧,上面罗蓝用的“特意”刺着了苏梅的耳。是苏梅虽笑着,肖雪缘看到勉强,奈何罗蓝说话本就有些戏谑,一个只说说,肖雪缘也因为姐姐,无暇其他,一个就听听。罗蓝那样,也不知像了谁
肖雪缘道:“我叫肖雪缘。”
罗蓝上前一步:“正好,你快把衣服放到屋里,馆长正在前面吃饭,你睡醒来,想也是饿了。”
肖雪缘笑笑:“你一说我还真觉得。”转身回屋放了衣裳。
大堂,李阳坐圆桌上,两盘小菜,一碗米饭,吃的正香。穆争倚着账台,李予明在账台里同钱德叔一块,钱德叔正教:“这账,要这么看,这样记”天晢懒懒的捡桌上碗碟,银宝唰唰三下便擦了两张桌子。包来也收了一盆下楼来往后面去了,毛二午饭才吃,刚打了碗米饭坐下。外面,两位差爷进来。“是侯龙两位差爷来了。”毛二嚷着,就要去沏壶茶来。李阳拉住:“吃饭。”毛二才见,穆争已经去了。
侯龙二人进来:“李馆长,这才吃饭呐”
李阳迎道:“两位差爷吃了没有,不如坐下一起”
侯龙二人坐下:“坐是要坐,饭就不吃了,我们兄弟都匆忙吃过的,”看着店里又问:“雪缘姑娘在吗”
毛二响应:“睡到现在也该醒了,我去叫她。”
侯龙二人拉道:“哎,不叫也好。”跟着道:“李阳馆长,雪缘姑娘说的茶铺,我们已经去过了,已经烧了。”
“烧了”李阳吃惊。
二人再道:“是,不但烧了,还盖了一层灰,不是龙看的仔细,我们兄弟恐怕要在那里多兜几个圈子,要没蛛丝马迹还要怀疑雪缘姑娘是不是给我们弄错了。”说话,穆争已经上了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
“他们警惕性这么高”李阳质疑。
侯龙听来微有些吃惊,二人各饮了一口茶,龙道:“还好我发现,其实,在雪缘姑娘没来之前,衙门记录在案的女子
失踪也有两三起,都是从别的地方来投靠亲戚,这些女子有寄了信来,迟迟不见人,才有亲戚在衙门里挂了案,我们有调查,发现还有不少这样的女子在临都城附近莫名失踪,可能是没有家人报案,所以衙门也不知情,后来,雪缘姑娘来了,我们这才重新有了一点线索,但是现在这样看来”龙不想说这线索要断。
龙叹了口气,跟着道:“我们另一拨兄弟拿雪缘姑娘画的画像,在城里面又找了一遍结果和李阳馆长一样没找到,这时,候就想,例查几个青楼,只发现家人买卖的,有合同在,不是强掳,我们也当时不好多管。”龙说着一脸沉重,手里还握着那幅画,候按龙肩膀叫龙释怀。
天晢忽然过来:“这画像也让我看看,说不定也见过画里人。”说话,已经抢了龙手上的画看起来,龙只哎了一声,也任由去了。银宝见着不怪,天晢哪里是看这画里的人,天晢是听这画是肖雪缘画的。果然,天晢愣神片刻:“简直就是”龙一听,刚要问天晢是否在哪里见过,不防天晢猛然道:“天女下凡。”候斥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捣乱的。”天晢不理会,也没人叫,直接坐了下来。李阳再道:“去年有几个地方,旱灾,水灾,时疫,这些地方的人,有亲戚在外面的都被亲戚接济,临都城也有不少。”
包来正这时也坐下来:“那又怎样”
侯道:“失踪的都是外地女子,这些女子一旦失踪,没办法查起。”候脸上阴霾,同龙方才一样,抬头想换口气,只见罗蓝挨着苏梅,肖雪缘站在一旁。
包来还道:“雪缘姑娘就逃出来了。”
侯没说话,龙道:“刚才不是说茶铺已经给烧了,所以雪缘姑娘说的地方现在也”候拿手肘碰龙,龙看着候,也抬头,大家才看到是不知何时站那里的肖雪缘。
肖雪缘手里捧着饭,几乎一步跨过来:“怎么会这样那我姐姐还能不能找到”问着侯龙,侯龙二人相看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来安慰。
天晢起身,叫肖雪缘坐下,让出位子挨着又再坐下。肖雪缘是坐下,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穆争问道:“茶铺虽烧了,在临都城外有这么一间茶铺,难道官府一点都不知道”龙交代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是实在没想到罢了那两个人一个家里有老母亲,一个有病媳妇,都是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人,从没干过坏事,谁知道会干这种事。”肖雪缘黯然:“那是没办法了”“也不是没办法”听李阳道,便一心看着:“你一逃出来茶铺就没了,想来他们有一伙人,而且警惕性很高。一伙人,离不开吃住,吃靠营生,住要地方,只是隐蔽在临都城某处还不为人知”侯龙二人再听,更是吃惊这些认同是多少个有经验的衙差一起讨论出来的,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如透明一般,直接被点了出来,仅仅就在二人给的那点叙述,那不过是对寻找肖雪姻无果的一番交代罢了。
李予明一旁留心,银宝也闲闲坐下,天晢带某些故意道:“都不为人知了还说出来有什么用”
候道:“李阳馆长说的,是不为一般人知道。我们衙门也曾讨论,确定临都城里有人在干不法勾当,本来这些不应该对你们说,但是李阳馆长一眼看穿,我也想问问,李阳馆长可是还有什么想法”候比龙大上几岁,行事往往豁达。
候率性,李阳也不绕弯直道:“哦,只是觉得地方是人去的,就像贺”李阳忽然停了,想到一件事,心里一下撞开。
包来接上:“你是说贺庄”
李予明一旁没做声,现在奇道:“贺庄是什么地方”
龙早见账台里有个读书人,龙喜欢和读书人说话,答道:“是商家的黑市买卖,在那里只要有价钱,不管买什么卖什么都可以,甚至某些看似不经意的东西会卖到天价。”
穆争把话更打岔了些:“那不知馆长在黑市里买卖了些什么”包来不喜穆争这说话的口气,皱了眉头。
侯截道:“可他们不会把女子拿到黑市里面卖,这在官府面前太明目张胆了。”
李阳说回上面:“贺庄是一个地方,地方是人去,当卖的人到贺庄,喝酒的人去酒馆,喝茶的人去茶馆,听曲的人去乐坊,有一天,喝酒的人不再去酒馆,但他依然在喝酒,而你又不知道他在哪里喝酒,也许他找到了一个新的喝酒的地方。”
龙很机灵,当即明白:“我明白李阳馆长的意思了,也是说找新的酒馆可以跟着喝酒的人去把这些失踪的女子看做酒,那他们就在新的酒馆里。但是如果就没有这个酒馆呢就像江洋大盗,他们劫了财都往自己家里搬,这又如何”
李阳又道:“那何苦专挑外来人临都城里面不是更方便”
龙再次明白道:“他们也想避开官府。”
李阳同意。龙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李阳馆长是怎么知道那是一伙人不是一个人又怎么肯定是在临都城里面,不是临都城外面几个邻近的城镇。雪缘姑娘出事的地方,可是在中位。”
李阳道:“这个简单,一个人来无影去无
踪,没什么顾虑,至于邻近几个城镇,别说养一伙人,就是花天酒地说也说不起。”龙心服口服。
天晢漫不经心也认真起来:“有意思,喝酒的人要怎么找总不能跟着每个喝酒的人去万一不是那个酒馆,这酒馆也有很多个,今天这里明天那里,很正常。”
李阳又道:“也许,不妨可以打探看常去烟花之地的贵人或是大富之人,一定是贵人或是大富之人才能去得,打探一下他们的行踪,可以根据他们常去的那些地方已经有多久他们没有去了,也就可以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地方。那样,就可以跟人。”
一时,静了下来,还是龙先反应过来:“我这就回衙门去。”候跟着也:“哎,等等我,我也该回去了,李阳馆长,我会按照你说的,先查一遍,如果真有那么一两条线索出来,雪缘姑娘,我会再通知你的。”
毛二听了一饭的功夫,此时方道:“哎,馆长,我这儿有好多花肠子老爷和花心小爷的事儿,你们是不是想听这个”
差爷走了,罗蓝才敢大气儿:“是啊,毛二是姑婆首座,无论什么卦闻,他绝对是一清二楚。”
罗蓝的话叫毛二听来犹有意味,先认是褒,沾喜道:“你好比说上街的那老四号的红霞锦段掌柜,他有一天从香楼回去,被他的夫人赶回了店里,据说就一直在店里,规规矩矩,再也没出过店门,秦狮堂的少堂主秦洛骑,年纪轻轻,不思作为,只好女人,据说这回摔了跟头,得病了,哎还有馆长你,呃,”毛二打了个嗝儿,坐上人听到李阳都望着李阳,李阳被众目盯的有些燥热,毛二才道:“馆长,和你一向交好的王大土也足有半年多没去万紫楼了。”毛二还是有些哽,逼着自己吞了口吐水。
李阳闲闲道:“你说就说,带我干什么”
罗蓝挺身道:“就是,带馆长干嘛馆长正经人你这乱七八糟一堆,当这么多人面,你也好意思没一点红。”
毛二想当然:“我是觉得馆长和王大土那么好的关系,王大土半年多都没去万紫楼馆长也该去关心关心,要是王大土真有好的,馆长还能沾光呢。”毛二一面说,一面起身倒了水喝,嗝不打了,末了的话,越说声越低,李予明听的清楚。
忽来道:“毛二兄弟说的极是,你既有这么个关系,不妨看看去,雪缘姑娘可做个丫头跟在后面,一起见见,挺好。”
李阳明白:“我哪来什么丫头”还想道:“丫头也不合适”
穆争想道:“车夫行啊,出门坐车,我就是车夫的命”
肖雪缘静了许久,此时抢道:“我可以扮成车夫的,我知道你们是要找我姐姐,你们一直都在说找我姐姐,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天晢叫道:“哎等等,我这个随从,银宝,轻功非常好,让他暗里跟着你吧我也你们两个一起也许他还能意外帮忙”天晢把放心的话改道。
因见银宝尚年少,肖雪缘又一惯喜欢照顾小的,遵问:“可以吗”
银宝道:“我没问题。”看着李阳。
李阳道:“黄昏出门。”
罗蓝又来:“我们馆长做事周全,雪缘姑娘天生丽质,要化黑一些才像。”罗蓝推着肖雪缘走过苏梅面前。
肖雪缘也道:“罗蓝提醒的是,我在茶铺里就是被认了出来。”
“天晢,过来帮忙。”毛二叫道,是要收拾自己刚吃过饭的桌子,穆争主动过来:“我来吧”
李阳去问苏梅:“家里没事吧”
苏梅看着李阳:“没事。”眼里道不尽的迷离,可惜李阳不是肖雪缘,看不见。
夜落下来,王宅里,李阳同一个胖福的人下棋,这人脸方头大,身上的肉像匀称堆起来的,十分和谐。这就是王大土了在临都城,王大土是和沈家江家并头的三条地龙,王大土四代都和黑白两道有数不清纠不明的关系。屋里,刚点上夜灯,又一个家从专门挑了灯送了过来,放在边上。又把两个人喝的茶水换了,另外端了盘吃食上来。两人落子,落子回声。
过了一会,王大土按捺不住了:“李兄弟今天可得闲了入夜了还在我这儿下棋。”
李阳道:“是啊,吃饭的时辰还早呐”一面说起:“我家中最近丢了珠子,到处找不到,怕是掉烟花之地叫人拿去。”
王大土缓道:“哦原来李兄弟是丢了东西在我这儿烦闷什么叫被烟花里人拿去,李兄弟一向不曾沾烟花之地,真烟花里人拿去,李兄弟也该出门找才是。”
李阳道:“烟花之地找了一通,已然迷了路,才到王大哥这里来,请王大哥解闷,还好王大哥没嫌弃没拒之门外。”
王大土再道:“解闷,呵呵这词学问,你许是想要个姐们吧又看不上这临都城里看惯的姑娘想要个新鲜的是不是”
李阳道:“王大哥好风趣”
王大土再道:“不是我风趣,是李兄弟你风趣我没把你拒之门外
,你却投错了门。”
李阳又道:“怎会王大哥这里门门有道,临都城谁人不知,王大哥最善得人缘。”
王大土笑问:“真话”
李阳道:“千真。”
王大土再问:“东西贵重”
李阳道:“贵重无比”
王大土把白棋子一撂:“好,你既叫我一声王大哥,王大哥就带你去解闷咱不下了,大富。”
“哎。”刚才那个家从进来:“爷,可是李爷要回了我送送”
王大土道:“送什么送今儿个李爷要跟我一块儿出去,备车。”
大富支掩:“这”
王大土道:“这什么这还不快去。”
“哎。”大富应着,溜了出去。
王大土起身,李阳跟着,王大土道:“兄弟先请,我回屋换身衣服。”
李阳同道:“王大哥请。”
王大土要换身衣,让李阳先请,肖雪缘化装成车夫,坐在马上,见有人近了,揉了揉眼睛,李阳还是瞧见问:“怎么了”
肖雪缘道:“没什么”这还道:“害怕。怕我迟了,姐姐有个长短。怕姐姐受伤,我迟迟才来。”李阳知道,肖雪缘明白,白日说的虽都是无意哑迷,也不能尽逃人耳目。若肖雪姻真落在烟花之地,此刻去救是否迟了
过了一会,李阳才上马车,笑着:“是么我倒是替抓他的人担心,你姐姐天下第一神针大夫的孙女儿,谁见着都头疼”李阳故意打了个悚颤。
“你这人”肖雪缘不知拿什么话说下去了,虽然那不是什么安慰话。可是是有道理的。是啊应该相信姐姐的机智和聪明,该往好处想,姐姐会化险为夷,会平安无事。
王大土来了,站在自己的马车上看见肖雪缘问里面李阳:“李兄弟,很少见你乘马车出来,你这车夫以前没见过。”
车上挂着两盏灯,李阳道:“店里最近招来几个伙计,我也带出来跑跑。”又对肖雪缘道:“元宵,跟着王大哥的车走。”
肖雪缘声色一改:“哎。”作了个男声。李阳听着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心里也想:王大土要带我去的地方,是万紫楼还是算了,只能等到了知道。
天刚黑下来,小屋锁链震荡,有人开门。屋里几个姑娘心跳不由都快了起来,肖雪姻低声说了句:“别怕。”众人依言,都在心里定了定,现在正是齐心协力
门开了,一个妇人进来,带四个点灯随从,都是个子不大高的男人,妇人悍道:“全部带走。”
几个姑娘团在一起,四个执灯人前后两个,妇人走在最前面,另有一个毁了相貌的丫头在前掌灯。姑娘们稍稍适应了一下,依言各自观望起周围。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院子有四个去向,前后左右,妇人带着往前,后面靠的也许是最近出去的门,左右不知通到哪里,围墙不高,若是有机会一个人躲着也是可以翻出去。“现在,分开跑。”
闻言,姑娘们冲开四人包围,分别往自己最近的那个方向跑了,百合紧跟着肖雪姻,喊话不是这二人。四个执灯只呆了一瞬,立马飞奔了出去,百合和肖雪姻被拦了下来,妇人也紧在其后,上前就要两巴掌落肖雪姻身上:“好哇,你们还敢串通跑”百合替肖雪姻挡下,怒目圆圆,瞪着妇人。肖雪姻问:“你没事吧”百合摇摇头:“为姐姐,妹妹应该的。”肖雪姻奇怪,这里已毫无希望。
高丫戚双双双往后,眼见到门,执灯人也追来,却忽然不屑再追,像立定一样站住那里没有要动。两人不明白,开了门后,看到一个面煞的人,当即吓退了回来。柯巧奚年跑出去,执灯人也很快追了上来,奚年看着前面,边跑边道:“柯巧,你一定要跑出去,千万别停。”随后,奚年转身往回跑,柯巧迟滞:“哎,”看到奚年撞到那个执灯人身上,一把抱住,眼里一热,明白了。猛劲儿的往前,兜了几个弯,跑了一阵,四处都安静下来。想想奚年,这胆小的丫头,论起勇气也不比一般人差。忽然天空一束烟火,柯巧看到墙边一棵树,树丫儿伸到外边,柯巧生长乡野,上树自来会。明亮屋子里,一声焰火,一个长相娇滴的妇人端着茶碗正要饮用,警觉问道:“谁放的焰火”旁边立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应上:“我去查看。”柯巧两下三下,便过到了墙外。这里荒山,柯巧呆了。听到里面金属飞撞,柯巧不敢迟疑,顺着一条下山路,跑去。柯巧当然不知道,自己翻墙被人发现,只是发现的人瞬间让一枚旋钉穿了脊髓而死。
金椒最后被执灯人给带了回去,直接带到肖雪姻,百合,奚年,高丫,戚双现在在的地方汤池。
“好丫头,这么能跑。”还是那个妇人,泄愤的把金椒往汤池里一推,继续道:“跑呀,你们还能跑,不是很会跑吗”一连又推了三个下去,奚年,高丫,戚双,妇人继续:“跑了一个,也救不了你们,一个时辰,你们都要完。”百合和肖雪姻先后被推了下来。百合水中撒气道:“哈哈,我们可是跑了两
个人。”
妇人本就这么不解恨,百合这么说,自然叫嚷道:“住嘴”又道:“把她们衣裳给我剥了,替她们沐浴更衣。”
四个执灯人上前,容非的丫头提道:“管大娘,这些姑娘都是处子,若是不小心伤了,怕影响今晚的价钱。”
管大娘还气道:“那又怎样你说的在理,我这口气难平。”气闷胸前,管大娘深呼吸一口,还是妥让:“姑且放一马,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我限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洗好了换上这些衣服出来,你们最好听话,不然我叫他们动手。”管大娘指着四个执灯人。说罢,带上他们出去。
“怎么办”是奚年问。
“只有照做了。”是肖雪姻答应。
百合皱眉头:“我可不想穿她们的衣服,像睡觉穿的,只有一件。”这么短短相处,肖雪姻已经看出来,百合是个娇生惯养人家的女儿。能够娇生惯养,家世应该不错。肖雪姻不管这些,当下捧了池水,往百合脸上一凑。“喔,”肖雪姻知觉灼烫,百合的脸大概红了。百合又惊,那一触,也是有些疼痛,嘴里虽嚷却不敢大声,怕肖雪姻听着难过。百合还道:“我没事,一点都不痛。”肖雪姻知道:“怎么会不痛,你只是忍着罢了。”还道:“谢谢你”百合笑着:“谢什么,我们都是同患难了,以后我们不要说谢谢了。”百合在心里还挺开心。
“还蛮好看。”是金椒说道。金椒不知何时已背着众人换了衣服,是一件火色的艳丽的,和金椒穿来的衣裳有些相似。见众人诧异看着,金椒又道:“我不跟你们谦让,这衣服挺适合我。”随后又道:“我觉得,你们要不想他们动手,最好就像那位姑娘说的,照做。一盏茶,快的很。”奚年,高丫相顾望了望。戚双下了决心,拿了一件冰蓝的。
茶碗摔地,还是那个屋里,妇人青白着脸喝训:“一高一瘦大意放走一个也就罢了,你们也这么不小心,汤池那边现在谁看着”
“何娘,那边孙管事现在看着,还有大春二夏三秋四冬。”是管大娘带着容非的丫头来回话。
何娘想了一会:“那个焰火”想到那个焰火,何娘又道:“那丫头跑掉,恐怕不简单,我们这里混了人进来,你们要多加注意,今晚格外小心。”何娘又叫:“高知,”外面听叫进来一人,何娘道:“你去通知其他人,今天是少堂主二十生辰,我不想出什么事,还有,少堂主请了几个朋友,想是快要来了,你去告诉顺娘好好招待,特别是他们里的那位小舅爷,千万不可怠慢。”
高知道:“何娘放心,我这就去。”
高知前面出去,不多时,还是那中年男子进来,后面跟着肖雪姻,百合,戚双,高丫,奚年,金椒,四执灯人一春二夏三秋四冬在后。肖雪姻身上一件桃红裙,百合凤红裙,奚年一身冰青,高丫着兰。
男子进来叫了一声:“何娘,”
何娘回了一声:“孙二哥,”
百合嗤了一声:“何娘,孙二哥,你们自己人有什么好说话的看样子是这里的头,能不能先告诉本姑娘,大费周章的把本姑娘请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百合敢如此嚣张,叫高丫,奚年心下十分佩服又是担心。
管大娘道:“要干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
何娘摆手:“不必理她,”一眼看过,到肖雪姻面前站定:“这个,我带到七房,你们再挑一个出来先留着,其余人都带到燕首堂。”
“是。”管大娘应着。
“不行,”百合一把推到,另一只手拉住肖雪姻:“哎,你不理我也就算了,凭什么我们一块进来,她能被带到七房,我也要去。”
何娘只道:“这丫头太吵了,绑了堵嘴,给她们上妆,今晚贵客已经陆续来了。”话说完时,百合已经被两个执灯人按住,另两个执灯人,一个往百合嘴里塞布,另一个把绳子往百合身上套,何娘始终没看一眼,直拉了肖雪姻走,肖雪姻眼见百合挣扎,只能道:“小心,保重。”
“哼,小心也没用,你们要不听我们的敢耍花样,有的是苦头吃。”身后,管大娘的话。肖雪姻直觉有一双双寒栗的眼睛,戚双,奚年,高丫,各自紧张,又不安的目送肖雪姻。
肖雪姻被何娘推进七房,七房的门瞬间带上,肖雪姻静了一会,猛然,闻到暖香里一股异样,肖雪姻捂上嘴鼻,掀开香炉,心里暗惊:醉人草。当即拿桌上茶壶把香坐灭了。随着,四处望了望,这屋子里银盏玉液还真有。肖雪姻拿起一银壶,往袖上泼,然后放口鼻上,随着便把那银壶掷到地上,任酒流出,直等房里香味消尽。屋子没有窗,一高一瘦在吃肖雪缘的亏上,大略告诉何娘,有个丫头会武功掉以轻心才叫跑的,并没有提到肖雪姻先看破的茶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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