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旋地转

作品:《昼夜生

    皇宫正门口,众皇子们都已收拾妥当,准备向厉阳进发,他们个个轻装上阵,以往出远门时候的随从c用度c花销,此时是都不能带的,历练,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军训,晴天就晒着,雨天就淋着,好让这帮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也尝尝另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滋味,不过皇后的意思虽然如此,可对于皇子们来讲,这可是离开沉闷宫墙的大好机会,就像我们小时候放假春游一般,期待的不得了。

    王祁因为只认识司马元,便像个仆人一般,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贵妃娘娘也来给他们送行,她负责此次历练的大小事宜,当然她并不需要跟着一起去厉阳,依旧在宫里,缺什么少什么,差人送去便是,可目前王国宝的处境,让她根本无暇顾及这帮孩子,即便司马元要出去吃一年的苦,但与王国宝软禁比起来,都算是小事了。

    司马元和王祁同贵妃话别,可贵妃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俩,自顾自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娘娘”丫鬟拉她的衣角,提醒到

    “哦,哦”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他们嘱咐到“元儿,祁儿你们两个去了厉阳,互相照顾好,我不在身边了,遇事都机灵点,若有什么不遂心意的地方,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自会”

    “哎呦,知道了,母亲”司马元耳朵快磨出茧子了,恨不能马上就走

    贵妃也知道自己有些唠叨了,但还是细心交代了几句,然后将王祁拉了出来,小声问到“祁儿,你近日可曾见过你父亲”

    王祁摇了摇头“姑母,那日宴席之后,我便直接入宫了,也是听大皇子说父亲深居府里,不让出入,姑母,父亲他不会有事吧”皇子们个个喜笑颜开,王祁却始终高兴不起来,毕竟他也明白宫女一事对父亲造成的影响,心里还是极度担忧的

    “不会的,傻孩子”贵妃劝到,虽然是这样劝,可实际情况她自己心里也没数“现在是情况特殊,等那个宫女审完,她还是拿不出证据,皇后自然会放你父亲放了的,没事,不要多想”

    王祁听罢,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重新回到队伍,没一会,一行人就出发了

    贵妃的丫鬟看着皇子远去的身影,又看看焦头烂额的贵妃“娘娘,您说皇后到底会不会相信那个宫女的话呢”

    “我们这些人的话不信,去信一个小小宫女应该不会吧”贵妃心里也着实没底,就算信已经烧毁,也还是担心横生枝节。

    丫鬟看看四周,还有些宫人和送行的嫔妃,便将贵妃拉到一旁,低声耳语到“娘娘,我听说那个宫女在牢里,好像好像被灌了什么真言散”

    贵妃顿时满脸疑惑“什么什么散那是何物”

    “说是说是服下真言散,几日之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到时再做审讯,没准真的会信了呢”

    贵妃一下子慌了,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说起话来也结巴了一些“这这世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之物”

    “奴婢也不知,听说是徐总管亲自灌服的,徐总管神秘莫测,或在哪里寻到也未可知啊”

    徐总管亲自灌服,贵妃脑子里的血是蹭蹭的往上窜,看来皇后是不查清楚不罢休了,附近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急的她拉着丫鬟就回宫了

    两人进了屋,贵妃打发走服侍的下人,她现在是坐立难安,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且还无法联系到兄长,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到时候皇后查清,兄长与我都脱不了干系”

    贵妃急的满屋乱转,手都快被自己抠掉皮了,想了一会,突然停住“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娘娘,那您的意思是”

    贵妃定了定神,缓缓的坐到椅子上,可身子还是抖的不行,想要喝口茶冷静一下,却连茶碗都端不稳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既然那真言散需要几日之后才会起效,那那就让她活不到那时候”

    丫鬟心里一惊“娘娘是要杀人灭口”

    贵妃狠狠的看向丫鬟,表情虽凶,那也只是想掩盖慌张罢了“不然呢”

    “娘娘,可那宫女现在死了的话,皇后岂不是更加认为我们心虚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今日不死,过几日死的就是我们”贵妃笃定了心思,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自己与兄长,即便皇后因此事怪罪,但她还是没有真凭实据,那是不至于丧命的。

    丫鬟也知眼下没有退路,便点了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办”

    地牢里,正午时分,牢头像往常一样,挨个牢房的扔着饭,撒到地上也毫不在乎,原本就猪食一般的东西,还要经过泥土的二道加工,普通人可是难以下咽的,而这里的犯人叫天天不

    应,入地地无门,他们根本没得选,啊,也不是没得选,可以选者吃或者不吃

    “小二,来两壶好酒,再把你们这最好的菜全都端上来”刘裕难得空闲,便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姜毅,于是就约在这建康的延仙楼中,准备大醉一回

    两人在二楼的外间对面而坐,建康城的繁荣景象尽收眼底,姜毅将刚上的酒倒入两人碗中,一饮而尽,感叹到“每次回建康,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高楼c良田越来越多,唯一不变的也就数延年楼的美酒了”

    刘裕也不甘示弱,同样喝了一大碗“既然觉着好,就放开了喝,今日管够,哈哈”

    刘若水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身体也虚弱到不行,一天到晚就这一顿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只能挨饿,她强撑着身躯爬了过去,饭菜虽是馊的,但也比没有强吧

    牢头在远处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瞧,他看着刘若水吃饭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菜过三巡,两人聊了很多,同样也喝了很多,真应了那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姜毅,你既然官期已满,那未来有何打算吗”刘裕有些醉了,话也说得不太利索

    “未来”想到这里,姜毅仿佛两只眼睛都能放光“皇后娘娘会给我什么差事我也不知,但我是想留在建康的,豫州那帮老骨头,只知道混日子,在那呆着想要出头之日,实在太难了”

    这么多年的交情,刘裕当然清楚姜毅的志向,他可不会甘心窝在一个地方混吃等死,男儿立世,必然要有一番作为的,刘裕喝酒喝的有些发飘,但还是强忍着,只为让兄弟尽兴“贤弟有这样的想法甚好,以你你的的能力,只要得到一个机会,日后必能扬名立万”

    姜毅将一碗酒举过刘裕手里的碰了一下,算是赞同,他酒意正盛,并没发现刘裕已经醉了“刘兄啊,你也知道,我母亲被皇谱除名,但我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谁规定的公主就不能嫁给百姓,我姜毅曾对天起誓,有朝一日必要重归朝廷,拿回我本应该就有的地位,但不是凭借我的血脉,而是凭借我这双手,去给他争回来”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尤其是谁规定公主不能嫁给百姓这句,但刘裕明不明白就不清楚了

    论酒量,刘裕是喝不过姜毅的,再加上喝的急了些,酒劲此时也涌了上来,只能听姜毅一个人在说,自己则支支吾吾的回答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牢头走到刘若水的房间前,见她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便拿着小棍搓了两下,不见反应,打开牢门摸了摸刘若水的鼻息已经没有了

    刘裕此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桌子菜还没吃完,便昏睡了过去

    姜毅虽也有些多了,可思绪c口齿都还算正常,看刘裕喝成这副德行,乐的拍起了桌子“刘兄,许久不见,你的酒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等我日后见到无忌兄,定要好好的与他讲讲今日之事,哈哈”

    刘若水已死,牢头并没有声张,转身就离开了地牢,来到在一处隐秘角落,而等待他的人,正是贵妃的丫鬟

    “已经办妥,人现在断气了”牢头据实交代

    丫鬟闻讯,也十分干脆“今日你什么都没做过,什么人都没见过,什么事都不知道,马上出城,城门外有辆马车等你,十万两白银,一文不少,从此以后,切不可再回建康”

    牢头十分满意,谢过之后便离开了。

    姜毅搀扶着刘裕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这俩人,一个醉的人事不省,一个也是醉的走起了八字,路人看见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俩突然耍起酒疯

    虽然走的过程比较曲折,但还算安全的到府了,刘裕还有些残留的意识,没忘与姜毅告别,姜毅前脚刚走,刘裕后脚就把着府门狂吐不止,府中下人赶紧出来收拾,后又将刘裕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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