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艺伶是萧家能平等对待的名下产业，销路什么的哪用得着操心，所有的一切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那自己的存在对于艺伶来说又能有什么实在的意义萧迩玲最开始邀请自己的时候的那一番开导，原来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而已。万启蝶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还以为那是对自己的认可，实际上可能只是因为萧凛而已。她心里很庆幸萧迩玲对艺伶的不管不顾，这半年的时间里她是所劳即所得，尝到了耕耘和收获的喜悦，现在她却感到很泄气，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她现在拥有的，真的是因为她值得拥有吗

    “刘科长，你去忙吧，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好，您交代的我马上去办。”刘科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退出了万启蝶的办公室。

    下午下班后万启蝶想出去买点东西，走到门口发现萧凛的车停在了那儿，杜科长和刘科长站在萧凛旁边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万启蝶立刻打消了出去的念头，转身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万启蝶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宿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萧凛，看着水壶边上放着的一大瓶蜂蜜，自己早上看到的时候明明觉得很甜，但现在怎么觉得不甜了，万启蝶走过去打开了蜂蜜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喝了一口，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没有变，刚放下杯子就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是我，开门。”

    本来以为可以躲一下，谁知道萧凛居然直接找到宿舍来了，万启蝶想装作不在，所以一直不应声。

    “我看见你进宿舍了，为什么躲我把门打开好吗”

    见自己被拆穿，万启蝶只好回应，她走到了门后，隔着门说道“萧凛，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你走吧。”

    “怎么了宿醉了还没缓过来你要多喝水，蜂蜜水你喝了吗”

    “萧凛，我不用连我喝不喝水都关心，我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你是不是着凉了，昨晚我就该留下来照顾你的。”

    “为什么没有留”

    “我担心留下来对你的影响不好。”

    万启蝶靠着门，仰着头闭上了眼睛，萧凛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这样她该如何自处，她又如何忍心可她不能那么自私，萧凛应该拥有更好的一切。

    “萧凛，我没事，你走吧，你一直站在门口影响也不好。”万启蝶极力保持着内心的平静。

    “知道影响不好就开门，让我看看你，确认一下你的情况，你真没事我立马就走，开门好不好”萧凛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够了我真没事我骗你的我就是不想见你而已你走可以吗”万启蝶有些怒了，她心里很烦，她很生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生萧凛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任何事，你也别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好吗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这种话万启蝶或许只有隔着门才说得出口，要是萧凛真站在她面前，她应该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谁不想要这种被珍视的善待就没心没肺地接受他的好多好，做人自私一点又有何妨，可偏偏是萧凛，偏偏是从开始到现在自己都一直亏欠着的如此优秀美好的青年。

    “我做错什么了吗”萧凛知道万启蝶这样肯定有事，否则她不会这么怀疑自己，更不会连面都不敢见她。

    这世上如果还有人能够看破万启蝶的伪装，那这个人肯定就是萧凛，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个并没有与万启蝶相处过太久的人，其原因可能就是，萧凛亲自见证了她的转变，从法国时候的烂漫少女，到后来书信里的无助c失落c偶尔抱怨的词句，再到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她的经历，在他心里的万启蝶很真实，但是在他面前的万启蝶却总好像再勉强她自己，对她的喜欢就在不知不觉中和对她的怜惜一起变得很深，深到难以放弃，深到成为爱她的本能。

    万启蝶没再说话，她依旧保持着靠着门仰着头的姿势，明明闭着的眼睛眼角却有泪滑落。

    门内没有反应，萧凛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他知道万启蝶可能真的需要静一静。

    “我走了，你别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记得按时吃晚饭。”说完萧凛就离开了。

    萧凛离开艺伶后就直接回了家，萧迩玲回家的时候看见萧凛坐在客厅里，好像在等她。

    “哟，在等小姑呀”

    “嗯，你和姑父什么时候去厦门”

    “明天下午，怎么，终于有良心发现了，想多陪陪小姑”

    “有姑父在，我不担心你，但你还是要照顾

    好自己。”

    “行，知道关心小姑了，不错，我家宝儿长大了。”

    “小姑，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你说”

    “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萧凛的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随和，就像在聊普通的家常一样。

    “她”萧迩玲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个她是谁“呵，果然，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亲人比不过才见几面的梦中情人，是，我是跟她说了，但你放心，我只是实话实说，只是把我侄子为她所做的那些傻事讲给了她听，也让她好好认清她自己。”

    “小姑，我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不该跟她说这些，你对她有成见，就算要说也应该是我自己告诉她。”

    萧迩玲深呼吸尝试平静自己的情绪。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离开了半年，你会把她看轻一点，结果时间和距离根本组织不了你，你说我是不是该高兴，高兴自己有这么一个痴情专一的侄子。”

    “小姑你跟她本不该这么对立，你应该尝试着了解一下她，之前你不是也可以跟她相处得很好吗”

    “萧凛，我做这些是因为谁我不想再因为她跟你争论，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你也不用我管，但你也别管我怎么看她怎么对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为了她做自掉身价的事，所以你也别太紧张太心疼，反正我也要走了，也不想多管闲事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萧迩玲说完就直接上了楼，本来还想在走之前交代几句的，看萧凛那样儿，还是算了吧，别给自己找气受了。

    当天晚上，萧凛又去厂里找了万启蝶，不过这次万启蝶没来得及躲进自己的宿舍，萧凛看到她时，她正在食堂旁边洗衣的地方很认真地洗着衣服。

    “天都黑了怎么还在这儿洗衣服啊”萧凛站在万启蝶身旁问她。

    万启蝶被这突然一句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萧凛第一反应居然是：糟了，这下想躲也躲不了了。

    她转身接着洗衣服，就当没看见萧凛一样，也不说话。

    “怎么了，还是不想跟我讲话吗”萧凛观察着万启蝶的表情“有没有吃晚饭我还没有吃，可以陪我吃点儿吗”

    万启蝶依旧当做没听见。

    “什么时候学会洗衣服了这么晚洗衣服当心伤到手。”萧凛看着万启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有继续说道“我问小姑了，她只是太紧张我了，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更不要因为她的话怀疑你自己，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要给自己太多负面的情绪”

    “萧凛，别说了，你傻不傻一个人这么对你，你应该满脸鄙夷的走开，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安慰她讨好她”万启蝶放下了手上的衣物，冲着萧凛说道。

    “你也知道我在讨好你不想让我这么傻就别装作看不见我，也别故意不跟我说话，更别刻意躲我。”萧凛倾身靠近万启蝶说道。

    “萧凛，你真是个疯子”万启蝶对于萧凛这种越推越近的受虐行为，表示十分不解。

    “那你要不要可怜一下我这个疯子，陪我去吃点东西，我想你看着我吃。”

    “你这么喜欢受虐，那你饿死好了，知道叫别人按时吃饭，自己倒是这么晚了还饿着肚子，饿死活该。”后面半句万启蝶说的声音很小。

    “活该你也太铁石心肠了吧，那我还是听你的话，饿死好了，反正也没人关心，没人心疼。”

    看着萧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万启蝶真的特别无奈。

    “你装可怜对我没用，我是不会关心你的，你自己回去吧，别在这儿打扰我。”

    “口是心非，好啦，等你洗完衣服，看着你回到宿舍过后我就走。”其实萧凛就是想逗逗万启蝶，他吃过晚饭了，只是因为担心万启蝶把自己关起来自己折磨自己，所以才又跑过来看她，看见万启蝶能这样说他怼他，说明她的心情好了些，这样他也放心了。

    万启蝶赌气似的随便搓了两下，然后端着盆子就回宿舍去了。萧凛果然说到做到，看着万启蝶回到宿舍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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