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能说一不二

作品:《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如何”萧宁自打进徐州以来,戾气颇重,纵然知道小人当道,方叫这天下改朝换代。

    然萧宁还从未吃过亏,这一回险些丢了小命,萧宁更明了,对付小人,绝不能以君子之道要求他们。

    徐州的世族们,他们之中有多少跟王回沆瀣一气,萧宁倒是不管,反正总是要彻查徐州内的所有隐户,谁若是敢出面阻拦,徐州大牢欢迎他们。

    “走”争执不下,甚至萧宁并无要给他们留脸的意思,再吵下去已无意义。

    这个时候该走,思虑对策才是最最要紧的事。

    萧宁道一声不送,且让他们走他们的。

    宁琦迫不及待地道:“殿下,叶刺史处缺人打下手。”

    刚怼得世族们无话可说,萧宁的心情可见的好,因此颔首道:“去吧,这些庶务能有机会带着学,事半功倍。”

    高兴地颔首,宁琦这就准备走人,不过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问:“公主对庶务了如指掌,当年是谁教的”

    “曾经的骠骑府长史,今日的大昌左仆射。”庶务,说孔鸿引萧宁进门的不虚,只是作为一个不正常的小孩,一点即通不说,还会举一反三。后来萧谌在外,管事的人就成了萧宁,这些事就不必多提了。

    “左仆射,阿爹亦称赞有加,他可是文武双全之人。只是朝廷上知道左仆射文武双全的怕是没有几个。”宁琦星星眼,都是她仰望的人,什么时候她才能像他们一样

    “此言不虚,想当年阿舅也是上过战场,领过兵的。后来,因后方无人看顾,吃了一回亏,阿舅才转为骠骑府长史,以至于,都觉得阿舅只擅长庶务,不通军事。”

    萧宁笑了,徐州的将士押回雍州,这一回孔鸿不用避嫌,军事法庭审问此案,主审里肯定会有孔鸿。

    为这事,肯定有人吵,到时候且让孔鸿狠狠地抽他们的脸吧。

    显得很是期待的萧宁,且等着消息传来后,又将是何种局面。

    现在还是先把徐州的问题解决。

    世族们自从找萧宁讨要颜面无果后,再没有寻过萧宁。但是,亦无一人自觉地将隐户上报。

    行啊,这是打算跟萧宁杠上。

    萧宁让人严密注意徐州,想出去的人,可以让他们出去,但是出去之后人究竟往哪儿去,且由萧宁说了算。

    “公主,都查清楚了。”叶刺史不容易,费了将近十日终于将徐州内的所有隐户查清。

    “行。现在徐州内没有走的世族还剩下多少”萧宁并非不知,只是想再确定。

    “剩下不过十户。”木红娘代为回答,萧宁颔首,“不走也不配合,这是什么意思”

    不怪萧宁有此疑问,这一点总是要弄清楚的。

    木红娘道:“或许是因为出去的人,再没有给他们传过消息。”

    萧宁自己做了什么事,她能不清楚

    打了个哈欠,萧宁道:“既然查清,就把这十户人家请来吧。他们硬气,咱们也得拿出实证,好让他们知道,他们再硬,和朝廷杠上,他们硬不起来。”

    “臣立刻派人去。”叶刺史顶着黑眼圈,急切于将此事办好。

    萧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同时起身,“走吧。”

    要请人来,他们也得去正面跟这群人碰上。

    可让萧宁意外的事,十位各家的家主被带上来,一同萧宁照面,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问:“逃出徐州了无声息的人,公主如何处置了”

    看来消息确实挺灵通的,能知道跑出去的人都了无声息了。

    “你们猜”萧宁侧过头俏皮地问,并不避讳请他们动动脑筋,好好地想一想,这些人都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面对这样的萧宁,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上报朝廷。”

    萧宁面对这指责,冷笑一声,“草菅人命吗目无王法,更是胆敢谋害当朝公主,事败逃离徐州,将你们诛九族都不为过,你们怎么就觉得,朝廷需要理会你们的状告”

    哟,真是看着自己的事时,压根不觉得自己犯下的事儿算事儿,可是一但有人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反应最是激烈。

    “你,你何必假惺惺给我们传什么话,打从你离开雍州,还未到徐州,你就没想过要让我们活着。要杀要剐只管动手,给我们个痛快”

    不畏于死的人不少,料到结局的人也不少,面对萧宁,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偏又自知不敌萧宁莫可奈何。

    “放心,总得让你们聚一块,圆了你们从来喊在嘴里,一直又做不到的誓言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萧宁话音落下,立刻有人将不少人带上来。

    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押上的人,正是徐州想偷偷摸摸逃离徐州的世家,只是他们一身的狼狈,不难看出他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萧宁就等着他们逃,逃出去的人,正好她能光明正大的接收他们的一切,毕竟在逃之人,将他们直接杀之都不为过。

    萧宁不杀人,只拿了他们的身家,就连徐州内的田地,往后与他们都再无关系。得的田地好处,细细统计后,葡萄看到数目,这家底丰厚的人就是不一样,难怪都喜欢劫富济贫。

    空空如也的徐州粮仓瞬间被填满,只要想到场景,萧宁心情变得很好。

    粮食可以养民,良田千顷可以分于百姓。这等绝不亏本的事,萧宁挺乐意世族多闹

    “萧宁,你竟然欺辱于士,就不怕引天下非议。”被押进来的人里,有一个头发发白,垂垂老矣者,却骂得中气十足,听在人的耳朵里,萧宁颔首道:“不错,甚是不错。还有骂人的力气,再饿个天。”

    木红娘闻之差点笑场,萧宁对付这群人也是够损的。

    捉了人,她既不打也不骂,只是不给人饭吃。

    非常有差别的对待人。

    比如,若是骂她一句,饿一顿,两句两顿,如此类推。

    似这些世族自出生以来,哪一个不是养尊处优的,何时挨过饿,受过冻。被萧宁如此虐待,对萧宁自是再生怨恨,巴不得生吃了萧宁。

    再恨,不想饿死,最后都不敢再骂萧宁了

    这一位怕是攒了不少的怒气,见不着萧宁人家不骂,这一见着,不骂都对不起自己。

    萧宁想治人,有的是办法,都想杀萧宁的人,用得着对他们手下留情

    很显然是不用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怕叫人知晓,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治人,若是谁要再不服,她可以继续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

    老者气得浑身颤抖,伸手指着萧宁,恨不得生吃了萧宁。

    萧宁俏皮地昂起头,浑不在意地问:“如何”

    “公主,不好太把人气出个好歹,毕竟得尊老爱幼。”木红娘凉凉地劝一句,这确定是劝,不是趁机说多几句风凉话

    木红娘明明就是在忍着笑,眨巴眨巴眼睛,忍得十分辛苦,萧宁别再逗人了,万一要是忍不住,真要闹出事。

    萧宁压根不在意木红娘的提醒,仅是道:“朝廷再三严令,身为大昌朝臣民,不可私藏隐户,你们竟然不将大昌律法放在心上,私下更欲逃脱。我是说过你们可以逃。可是,逃不出去的后果,你们也得承担。”

    话说得不错,跑出去了,再不是大昌的臣民,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逃不出去,他们逃了也要付出代价,谁都不能例外。

    “你还想把我们全都杀了”处置,他们一点都不意外会被萧宁处置。

    本以为逃出去的人音讯全无,必是凶多吉少,不想萧宁竟然不想杀人,还把人留着,可是要说萧宁有心放过他们,这话他们断然不会相信。

    如今萧宁当面锣,对面鼓地丢出话,他们亦想知道,萧宁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这些人

    杀光了吗若是杀光了,倒也好,让天下人瞪大眼睛看看,大昌是如何的暴戾,竟然杀人如麻。

    “那多便宜了你们。往日我们大昌对诸位以礼相待,诸位总是不懂得珍惜,既如此,我且让诸位尝尝,无礼是何等模样。”杀光那么多的人,既落得杀人如麻的名声,还要为天下人指摘。

    她可不想为他们毁了好名声。

    天下百废待举,用人的地方多着,这么多的人活着,能让他们干多少事

    自小养尊处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关系,人类为了生存总是特别有韧性,熬过一回,慢慢的他们本事都公会见长。

    这话,世族们听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地叫问:“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尔等犯下足以诛杀满门的大罪,我对你们网开一面,只罚你们做苦力,这是辱”萧宁哪里会怕他们这些人挑她毛病,倒是他们能挑得出来再跟萧宁说话。

    “苦力。萧宁,你竟然敢如此待我们。”听到苦力二字,一群人都傻眼了。

    想他们自出生以来,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照顾自己的本事也不见得有多少,现在萧宁竟然想让他们去做苦力

    不,绝不能,绝不可以

    萧宁就是想看到他们捉狂的样儿,“留你们一命,不过是不想大开杀戒。既然诸位从不珍惜大昌对你们的宽厚,大昌岂能不让你们清楚,不配合大昌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其实这样的事,萧宁又不是没有做过,怎么说,就没有一个人记得住,更不念着一点点萧氏一向对他们的礼遇。

    “你们是

    士,然君为君。纵然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其在治,既为治,国之法典,自当恪守。尔等仗势欺人,以为贵为世族,百年荣耀,我萧氏便可任由你们欺辱

    “若如尔等之所愿,大昌天下就不是我萧氏的,而是你们的。

    “自然,前朝之兴亡,必将是我大昌最后的结局。我萧氏敬世族,敬天下有才能之士。可你们妄想控制萧氏,控制整个大昌,若不如你们所愿,你们就敢动手要我萧宁的命。大昌自不会再敬于尔等小人。

    “大昌之天下,再不由你们世族抱团说了算。若有不敬大昌,妄图操控大昌,乱天下者,诛之”

    萧宁敢放话,放得相当的霸气,这也是因为底气足,这才敢说出这话。

    “你”萧宁反驳得有理有据,指出他们这群世族的险恶用心,自然也表明大昌c萧氏对世族的底线何在。

    吵吵闹闹,各有盘算,那没有什么,谁没有点私心。

    再多盘算,涉及国家大义,王朝威严,以及大昌朝对天下的掌控,谁要是越过了,越过一个砍一个的手谁要是不怕,只管放马过来,萧氏奉陪到底。

    “诸位既是世族,当是深明大义之人,想来大字不识之人,亦懂得为国尽心,为民尽力,诸位总不会比不上寻常的百姓。

    “若于为民造福前,诸位都不如寻常百姓,我更要思量,究竟你们有何资格要求大昌对你们厚待,礼遇”

    萧宁是真不怕气死人,处处给他们戴高帽子,同时也向他们表明,她可从来不是只看表面的人。

    为国尽心,为民尽力者,大昌朝自敬之。

    只会摆架子装清高,自诩天下名士,却无作为于天下,无实惠于百姓,这种人,萧宁是见一个抽一个

    “带下去。”萧宁会来见人,本意就是要刺激人,最好能让他们火冒三丈,偏又奈何不得她,气死他们

    “萧宁。”有人大喝一声,直呼萧宁之名。

    萧宁不紧不慢地道:“若有出言辱骂者,老规矩。另,若他们不做事,饿。大昌缺粮,他们早知道,故,自当养护为国出力之人,而不是无所作为之人。”

    听着萧宁这叮嘱,众人感受得萧宁的促狭,这可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不杀人,有的是办法叫他们老实,更给其他世族一个警钟。大昌是不杀如人麻不假,但若是犯大昌底线,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更叫他们有苦难言。

    “萧宁,你不得好死。”众人一想到竟然要去做苦力,这一生要尝尽他们从未想过的苦,对萧宁那是恨之入骨,诅咒亦不客气。

    “放心,你们暂时死不了。为表对你们的看重,我会让大夫照看诸位,小病小痛,定不给诸位机会作为借口。”他们骂得再狠,萧宁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提醒他们,她可是一个体贴的人。体贴得不会马上要他们死,只会派去大夫盯着他们,保证肯定不会让他们随便死。

    “尔等千万要忍住。需知你们若是有个好歹,你们死便死了,家中幼儿可如何活下去”萧宁拿住他们的七寸。

    要知在他们家,活着的可不只是他们几个人而已,还有他们的儿孙,若是他们死了,难道指望儿孙们自己养活自己

    一人死可,一家全死,甚至这一生再不能复家族之荣光,他们绝不能接受。

    “萧宁”未必没有一死了之,解决事情的人,待听到萧宁的威胁时,愤怒地大喊一声

    “如何你们自己敢无视律法,又敢无视大昌朝,就该想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结局。”萧宁冷笑地说。

    “对了,若是不想你们各家就此没落,最好别忘了教你们儿孙读书写字。如你们这样的人家,一向引以傲的正是你们饱读诗书。”

    对啊,也得给他们希望,可不能让他们一蹶不振

    “不过,若是不能为我大昌所用之才,我大昌亦不强求,如同尔等。”萧宁一眼扫过他们,摇头鄙视。

    人才,能为之所用是人才;纵然不能为之所用,能为民造福,惠及天下者,亦是人才。

    然,类如是者,与民夺利,更为奴隶百姓,无视朝廷者,何必礼遇之

    萧宁再一次挥手,让人赶紧将他们带下去,太吵闹了。

    黑衣玄甲自不再客气,这就将人尽都押下去。

    完了萧宁转头问叶刺史,“再说说得了多少粮食和田地。”

    观萧宁怼人,叶刺史听着缓不过气来,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顺口报出数目,“粮草近三十万石,世族中有不少隐田,是以良田尚未完全统计清楚,但占徐州内所有田地七成以上。”

    闻之,连萧宁都倒抽一口冷气,“果然,劫富济贫比我们拼死拼活的开荒要容易得多。”

    “殿下,此言不妥。”叶刺史小声地提醒,纵然这是事实,不好让人以为萧宁就是为了田地,这才挖空心思对付世族。

    “事实如此,旁人若是想揪我这话头,且让他们自省。这一切可是摆在眼前。”萧宁无所畏惧,事实就是事实,世族们横征暴敛,天下谁人不知。

    若是不太过的,大昌为了安抚世族,不想太跟他们撕破脸,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徐州这群人,真以为大昌一开始并未与他们计较,还觉得大昌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这一回犯到萧宁的手里,且让他们体会大昌的强硬。

    “公主殿下,这些田”叶刺史用一句,见萧宁根本不当回事,好吧,那不说了,且还是说正事吧。

    “诏徐州所有百姓,从即日起重新登记入册,传达徐州百姓,凡登记入册者,是为良民,以人口分田。”萧宁对这事那是驾轻就熟,与叶刺史一句吩咐,且让他放开去做,不必再有顾忌。

    “唯”百姓无田,就算开荒,秋渠都说了,徐州内的世族并不配合,既是不配合,开荒事宜操作起来无法推进,亦不能解决百姓的问题。

    萧宁这一回下手之狠,不仅是因为他们想要她的命,更是因为世族占尽徐州内大部分的良田,徐州百姓只得极青少的田,且世族们并未收手,费尽心思,想尽办法要从百姓手中夺田。

    如此之事,若不杜绝,百姓岂有活路。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大昌朝为解决百姓的困境,不想从世族手中夺田,只是开荒,他们竟然无人配合。这就是想让百姓归于他们,成为他们部曲,依他们而活,生死皆由他们做主

    如这些世族,皆有特权,如赋税,如家人供养。

    再加下世族不曾上报的隐田,隐户,这些都是他们家底。一代一代的积累,那是相当的可观。

    但不管是对百姓或是朝廷,这都不是好事。

    百姓流失田地,难以继活;朝廷流失百姓c赋税,国库如何充盈。

    故从古至今,但凡不糊涂的朝廷,都会想方设法扼制人兼并土地,努力保障百姓的利益。

    只有百姓得利,朝廷才能稳定。百姓若无活路,便是他们造反的时候。

    很多时候,一个王朝未必见得有太多的过错,却在有心人的操控下,一点点的小错成了大错,如大兴之亡,谁能想得到。如今却不复存。

    “另,与徐州其他小世族提醒,愿意为朝廷效力者,朝廷必厚待之。”萧宁打了人,也得拉一波人。可不能一味的只压制,更得拉人为己所用。

    “还有,兴教育,天下有才之人,纵不愿意出仕,若有为朝廷培养人才者,朝廷亦供之。”萧宁也是脑子一转,想到了这等办法。

    不少人都在观望大昌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朝廷,更有那世族出身的人,纵然家道中落,未必在此时愿意为大昌效力。既如此,何不请他们育才。

    桃李满天下,这是多少人心之向往之境。朝廷要是愿意出钱出力帮忙养人,有何不可

    其实这办法就是促成人办私学,只要私学兴起,可比朝廷以一己之力,兴天下教育要容易得多。

    叶刺史一听连忙道:“这要是办的人多了,将来这笔支出”

    “从我的私库出。”萧宁相当霸气地挥手,叶刺史一脸懵,公主殿下的私库很丰厚吗

    “天下盐利尽在公主之手。”宁琦毕竟跟着中刺史混了不少日子,那是必须提醒他一句。

    知道萧宁的私库有多牛吗简直就是整个天下最大的利都在萧宁手里。

    宁琦一开始看到那半月一回的账本,厚厚的一本又一本,翻开一看里面记下的金额,傻眼了。

    有钱人,天下要说最有钱的人绝对是萧宁。

    盐利不说,还有不少商贸流通,萧宁手里的钱,旁人难出左右。

    额,当然了,萧宁这说是私库,但大昌朝如今大肆兴建工程,钱可是都从萧宁处出的。

    这也是为何大昌建朝以来,哪怕知道盐利在萧宁手里的人不少,从未有人敢跟萧宁提起,将盐利上交国库。

    要是钱进了国库,说句实话,确定最后能拿出来的有多少

    比起钱财的来去不明,还不如钱叫萧宁拿着,谁要是要用,用的都是正途,随时可以跟萧宁要。

    叶刺史震惊无比地抬头,啊,是啊,这事儿他听说过,那不是平价盐而已吗

    盐利都在萧宁手里。怪不得萧宁如此大口气

    “往后这笔出入直接送呈我,但也要提防有小人趁机捞财。”若能为朝廷养人才,钱,萧宁有的是。

    要不是人手不够,萧宁恨不得立刻在各地兴建学校。

    可是,现在开荒引渠,解决百姓吃食问题最为重要。

    教育,须得叫百姓吃饱穿暖后,才能考虑下一步。

    “唯。”叶刺史已然不想问,萧宁怎么能这么有钱,可是再有钱的萧宁,钱也是用在百姓上,这就没什么问

    题了。他管那许多。

    “去忙你的吧。”萧宁亦知叶刺史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且让他自忙去。

    “我去帮忙。”宁琦最是积极,跟着叶刺史理事,叶刺史是个正直又干实事的人,她能学到不少东西。

    萧宁颔首,两人立刻退去。

    “我去寻秋尚书。”萧宁抬脚自寻秋渠去,在萧宁忙着收拾徐州的世族时,秋渠忙着在徐州转悠,考虑如何开荒修渠引水,造福百姓。

    秋渠之前倒是来了,不过那个时候世族不配合,对他一个工部尚书,那是半点都不给面子,秋渠就是想了解了解徐州,这都被驱逐。

    当时秋渠便将此事记下了,思量将来什么时候萧宁能过来收拾这些王八蛋。简直不是个东西。

    打从跟萧宁进徐州,秋渠便撒欢似的跟着叶刺史转悠,现在叶刺史的事是办完了,他的可还没有。

    萧宁也是要去关心关心秋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寻到秋渠时,秋渠正站在田头和人说话,头上戴着草笠,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哪个种田的老伯,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大昌的工部尚书。

    秋渠与人说着如何勘测,说了老半天感觉有些口渴了,结果一个抬头看见萧宁,那自是乐呵呵地走了过去,“殿下。”

    初见时,秋渠是华发早生,三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岁,这跟了萧宁混了几年,风吹日晒雨淋,显得更老了

    秋渠如何脚踏实地地办事,萧宁最是了解,也知道这样一个一心扑在建工程上的人,为的不过是百姓。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秋尚书也该稳一稳。如秋尚书一般为民谋安,为国谋利者,万望保重身体,莫叫大昌痛失良臣。”萧宁叮嘱一声,关心的是秋渠的身体,亦是希望他可以稳一稳。

    人活着总有办法做到想做的事,若是死了,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秋渠啊的一声,连忙与萧宁道:“公主放心,臣亦知人为本。虽说臣不如殿下一般习武健身,但臣终日这样来回劳作,身体比起同龄人好得多。”

    试想世族中多少郎君弱不经风的,秋渠看着老,那身体还是挺康健的。

    “臣只是看起来长得有些着急,臣一点都不着急。这大昌天下,多少事等着臣去做,朝廷陛下c殿下支持,臣能一展宏愿,万是舍不得早早去了。下辈子未知能不能遇见这样的明主,这辈子还是容臣多活几年,活到尽兴。”

    知萧宁忧心于他,秋渠也懂得宽慰萧宁。

    萧宁轻声地笑了,“那自是再好不过。”

    “这是徐州之前建起的渠,臣在此基础上改了改。公主且看看,臣这份图可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秋渠言归正传,说起正事。

    萧宁挥挥手道:“术业有专攻,让我一个外行指点你这个内行,岂不叫人笑话。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凡事不宜只看眼前之利,更须为长远将来着想。我们既然做了,当做利于百年,千年之工程。以留于后世,叫后人知道,我们曾如此为天下,为百姓。”

    秋渠何尝不是有此宏愿,连连点头道:“公主所言甚是,臣亦是此意。各州之地,有了公主的准话,可各州互通,亦可叫天下畅行,臣便将早年已然想好的图,结合实地,再三考察,此工程若成,可保百姓只要不是遇上大旱大涝,绝无忧患。”

    “得遇秋尚书,百姓之幸也。”萧宁由衷称赞,秋渠颇是不好意思,与萧宁道:“都是陛下与殿下的功劳。”

    朝廷,自存久矣,可是谁把百姓当回事

    为百姓而谋者,百姓必拥戴之;不为百姓谋者,必为百姓所弃。

    秋渠在前朝不得志,他的修渠图不断上递,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唯萧宁自寻他而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希望他为天下修渠。

    态度截然不同,秋渠对两个王朝的态度,自然也是截然相反。

    大兴朝亡便亡了,观他们行事,早已烂到骨子里了;大昌朝,自皇帝而始,到萧宁这个公主,他们心存百姓,亦衷心为百姓谋福,这样的王朝,叫人如何舍得他动乱不安。

    “我们便省了这各自奉承的话吧。此来寻你,我要问的不是修渠的事,只为问你一事”萧宁要的不仅是修渠可为天下百姓得利,还有这水路交通,这可也是一条好财路。

    大运河的兴起,为后世带来多少便利,修都修了,一边修渠引水为百姓造福,一面修渠为汇通天下,两者并不冲突,虽然于天下百废待兴之时,亦无不可为之事。

    “殿下。”萧宁跟秋渠商量此事的可行性,不过是在原计划上再扩大一些位置,但可以令交通大为改善,焉能不是好事

    秋渠纵然早得萧宁提醒过,谋利所谋的不仅仅是一人之利,何尝不是考虑这样的大工程,不知要何时才能完成。

    萧宁的意思那是,将士无数,打仗时他们是将士,闲来时,他们同样可以作为主

    要的劳动力。

    将这么多工程全都扣到百姓的身上,百姓负苛太重,早晚要出问题。

    可是,若是换一种方式便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征徭役那是苛政,萧宁的意思是现在用征工,以钱财而结之,若是想多挣此钱,或是多征些口粮的,不管是老弱妇孺,亦可参与。

    这讲究的是自愿,自己愿意为朝廷出力,从朝廷的手里拿出报酬,来去自如,总不会再激起民怨。

    萧宁说得详细,秋渠完全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操作,尤其是萧宁完全规避了农忙秋收之时,更特意叮嘱秋渠,管账的人必须清楚,若其中有中饱私囊者,一个不饶。

    不难看出萧宁若是这样操作起来,究竟会有何种影响。

    从前服徭役那是强制性的,不管百姓愿意或是不愿意,朝廷下发文书,人就得准备到。钱没有不说,那过苦日子,完全能要人的命,多少人有去无回

    是以自古以来凡朝廷征徭役,无数百姓为之恐惧,为了不去,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萧宁不强人所难,且一切费用,日结。

    秋渠正想提意见,结果这时候欧阳齐行来,大声地叫唤一句,让萧宁和秋渠讨论得正火热,生生叫打断了。

    “欧阳先生。”萧宁说得有些口干了,喝了一口水,欧阳齐看着显得分外激动的秋渠,虽然有些好奇这是出了什么事让人变成这样,好在没有要多问的意思。

    “南宫寺卿与山民的郎君和小娘子抵达徐州刺史府,请公主殿下一见。”欧阳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萧宁一拍脑门,“忙疯了,本就知道今日他们一行抵达徐州,这一说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秋渠其实是很舍不得萧宁这个时候走的,可是这有客远来,还是助大昌度过危难之人,萧宁不去,可是他们不懂得待客之道,因此对萧宁道:“殿下先行,这些事不急于一时。”

    萧宁这主意好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百姓因利而动,可比朝廷从前一味的横征暴敛要有用得多。

    只不过这样一来,支出可就大得多了。

    “若是想想往日用的是糯米,如今用的是水泥,这其中的差价出入,支出再多都够。”糯米啊,粮食都是有限的,纵然是朝廷,要足够的糯米也得买。

    现在换成了水泥,更是外售,这一进一出的区别,萧宁那是专门算过这一笔账,自知其中就算完全请人都绰绰有余。

    秋渠未尽之言,萧宁都说开说白了,秋渠岂会信不过萧宁这账算得。不太好意思地捉捉头道:“臣明白了。殿下快回吧,臣会按殿下的意思,仔细这其中的图可有更改之处。”

    萧宁面露笑容,“准备折子。若要推行此策,亦需朝廷下发文书。账目方面,我派人给你送来,细节若有不解之处,亦可询问玉毫。”

    跟在萧宁身边最久,也最是清楚了账本的人莫过于玉毫,萧宁将事情交给他们两个好好商量去。

    “唯。”秋渠一想亦无不可,要知道在萧宁身边分工一向明细,萧宁是舍得放权的人,一向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秋渠想起这些事一直都是玉毫做的,确实应该跟秋渠讨论起细节。

    萧宁这就回徐州刺史府。

    一别两年,南宫致远更显得沉稳,若说两年前的南宫致远还有显锋芒毕露,如今却甚是内敛。

    在南宫致远身边的一男一女,萧宁有过一面之缘,亦不曾忘怀,与他们二人招呼地道:“尹郎君,尹娘子。”

    尹岩和尹依看到萧宁亦是面带笑容,本是要唤一声小娘子,又想起萧宁如今的身份,听南宫致远等人唤了公主殿下,亦跟着道:“公主殿下。”

    萧宁将尹依扶起,“你我就免了这虚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上座。”

    待客之道,萧宁从来都不缺的。

    尹岸是从再见萧宁开始,便已然在思考,一别不过两年,萧宁越发沉着内敛,亦更显威严,相比之下,倒是衬得他比不上一个小娘子。

    可是又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话,如萧宁这样的人物,百年难得一见,他们不需要跟萧宁比,只要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治理好他们的百姓,足以。

    不与不同层次的人攀比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

    尹岸受到的冲击并不少,好在这些日子里他也终于缓回来,迈过了处处要同萧宁争个高低的阶段。

    萧宁哪怕出门了,早有吩咐人今日有贵客来临,该备下的宴席都准备妥当,如今只要萧宁一声令下,自有人将东西送上来。

    尹依拉着萧宁笑容可掬地道:“公主殿下,不过两年不见,公主殿下的威严更甚。”

    “过奖了”谦虚的话必须要说,尹依侧过头道:“若公主是男儿,我一定要嫁公主。”

    哪怕她们的年纪相差有那么几岁,并不妨碍尹依对强者的向往。

    萧宁被吓得轻咳了几声,很是庆幸她是女儿身。

    “我寻的郎君,怕是没有能比得上公主的地方。不过我阿爹说,只要他欢喜我就成,旁的都不重要。”尹依说起此,又想起了其他事,“公主可定下郎君了”

    额,现在是个人都要来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了吗

    “我不急。”萧宁只能如此回答,她确实是不着急。着急的都是别人,那同她有个毛线关系

    尹依一听眼睛都亮了,立刻拉了尹岸过来,“那你看我阿哥如何”

    靠萧宁觉得,前面尹依说的话都是套路,最后这一句才是正经。

    尹岸脸都红透了,不由分说地拉过尹依道:“阿妹,不要乱说话。”

    萧宁不认为这是随口的一句话,有没有别的心思她不知道,但这个事她不能等来日再解决。

    “你家家业能由你来承继,让你家阿兄入赘吗”萧宁的情况不妨把话说清楚,省得让人总惦记。

    谁也没有想到萧宁竟然会以问代答,尹岸震惊地抬头看向萧宁。

    萧宁的神色中并无丝毫的玩笑。

    尹依摇头诚实地道:“那不能,我阿父就等着我阿兄快点长成,好承继阿父的位置。可是,你要是嫁给我阿兄,将来就是跟我阿娘一样,在我们这儿说一不二。”

    萧宁笑了笑,“我不需要嫁给你的阿兄,也可以说一不二。”

    这还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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