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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窗外是一小片的簌悬木林，叶片随着风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佐伊关上了电子板，她拉开抽屉，一个心形的胸针躺在里面。

    她闭上眼睛，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科尔曼开着车，和姜离向绿地区域驶去。

    “科尔曼，你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科尔曼看了姜离一眼，他没有回答。

    “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杀人，在黑武士训练营，很容易，我没想到居然那么简单，匕首划过咽喉，然后，一个生命就没了，我以为我会激动，会害怕或恐惧，或者，至少会有点快感，但是什么都没有，我很平静，非常平静，然后我走了出去，换下衣服，洗了一个澡，睡了一觉，睡的很沉，没有做梦。”

    姜离看着电子板上跳动的数据，“妮可夫人死了，死亡成了一种加速器，一瞬间，所有人，知道她的，不知道她的，认同她的，反对她的，都开始用各种方式哀悼她，她成为了一个符号，以惊人的速度复制与传播着，她的死亡，很有意义。”

    “她的死成为了你们的筹码。”

    “别这样，科尔曼。联邦总统王致铭死在两国何谈会议前夜的晚宴上，和谈期间，妮可夫人在演讲时被刺杀，这两件事，民众的反战情绪到达了沸点，停止战争，停止内耗，科尔曼，绝对的平等是不可能的，但是，异族的权益，必然会得到改善，而你，将参与具体条例的拟定，你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世界和平，我的梦想。”姜离把电子板扔在控制台上。“你无法拒绝，不是吗？这是你的欲望。”

    “我害怕我会成为罪人。”

    ——

    午餐时间。

    卡雷尔跟着阿莱格拉走出会议室，他们走到餐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前几天你去找了柯森？”阿莱格拉问。

    卡雷尔点了点头，“我想问问桥本总统的下落。”

    阿莱格拉看到柯森与洛英并肩走入了餐厅，柯森对着他们微笑了一下，他们在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寄生虫。”

    卡雷尔疑惑地看着阿莱格拉。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这几天的表现，像是在推动和平与平等？”

    卡雷尔点了点头。

    “战争和裂痕，都是他们挑起的，他们在人类社会上撕开口子，把触须伸入，他们吸足了血，现在却想把伤口缝好，以便他们能天长日久的寄生在其中，不断壮大，卡雷尔，远离他们，不要受他们的蛊惑，不要为一时的利弊与他们发生交易。”

    柯森将视线从阿莱格拉与卡雷尔身上收回。

    “那个格雷总统，你觉得如何？”

    “要，杀了吗？”

    “暂时不用。”

    艾琳走进了餐厅，她走到柯森与洛英的桌边，她说：“妮可夫人死了。”

    洛英垂下了眼睛。

    “天网上形成了热点，卢克投入了所有的资源，姜离带着科尔曼，正在过来的路上。”艾琳条理清晰地汇报着。

    “辛苦你了。”

    艾琳点了点头。

    下午的会议，柯森和洛英进入会议厅后，发现拉斐尔不在座位上。

    “第七战线爆发了虫潮，苏曦重伤，他赶回去了，”李奥首相解释，“柯森，妮可夫人死了，现在的局势很清晰了，停止自导自演，说出你的目的。”

    “我想向你们介绍一个人，科尔曼·瑟金斯，人类，星际冒险家，曾经发现过一颗星球，获得命名权，科尔曼星。虫潮吞噬了那颗星球，剩余的星球原住民，无法获得人类公民的身份，他为了那些异族，在混乱星域干了十几年的机甲格斗战士，为了他们的权益，四处奔走，交友广泛，”柯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们会喜欢他的，他是人类，他在异族中拥有很高的声望，同时，他是现在簌悬木星名义上的统治者汉斯的师傅。”

    “他是一个海瓜子。”阿莱格拉说。

    柯森摇了摇头，“不，他不是。”

    会议室中陷入了沉默。

    他们拿出通讯器，很快，科尔曼的资料与经历汇总到了他们手上。

    “新的议案，你的目的是新的议案。”李奥说。

    “117议案，也有海瓜子的参与，事实证明，117议案为人类带来的是和平与发展。”

    “他现在在螺旋星？”

    “刚进入绿地区域，我觉得核心会议，你们两个国家的和谈，也谈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扩大一些议题了，”柯森坐正了身体，“比如说，翡翠星域，我认为可以将翡翠星域作为一个试点，在这里给与异族一些独立的权利，制定一些比较宽松的法律，跨国的合作，特殊实验项目，都可以在这里展开。”

    阿莱格拉嘲讽说：“你终于暴露了，柯森，你不是在为异族争取权利，你是想把翡翠星域变成实验场，人类和异族，是你的实验体。”

    “阿莱格拉将军，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开放的环境，让我们的科学家可以协力合作，一起探索人类的未来。”

    ——

    三天后，和谈结束。

    同时，新的议案，891议案颁布了。帝国与联邦都将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专门处理异族相关事宜。具体包括，人类公民身份的申请与审核，特殊需求的认证与公示等。

    其他各个领域的扩大会议，在绿地区域持续进行了一个多月。撤军后，在帝国与联邦的默认下，一些项目悄悄地在翡翠星域展开。

    洛英在和谈结束后，便独自离开了翡翠星域，去了雷鸣空间站。

    明珠拍卖行成为了废墟。

    废墟前，放着一些白色的花束。

    “洛英？”

    洛英听到了一个有些犹疑的女声，他转过身，他看到了柳小树站在不远处。

    “真的，是你。”柳小树慢慢的走到洛英身边，“好久不见了，你长得好高。”

    她穿着黑色的T恤和长裤，头发简单的扎起。

    “你是来缅怀妮可夫人的吗？”柳小树问。

    “嗯。”

    “她是很好的人。”

    “嗯。”

    “我收到了，推荐信，我以前在雅西公司当学徒，带我的老师，他现在也不再雅西了，他说，他当时太狭隘了，有了这封推荐信，我可以去梅莎大学做药剂专业的旁听生了。”

    “那很好。”

    “可是，我想把妮可夫人的事业继续下去。”

    洛英低头看着柳小树，“为什么？”

    “你呢？现在毕业了吗？”

    “后来，就没读书了。”

    “是吗？”

    “嗯。”

    柳小树看了洛英一眼，“891议案颁布了，但是我觉得，妮可夫人想要的不是给异族争取特权，弱者才需要特殊对待，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是我可以去做的，去为妮可夫人做的。”

    “那也很好。”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嗯。”

    柳小树抱住了洛英。

    她无声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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