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七六章

作品:《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

    订阅不足50, 需等待72小时  腹诽说:本姑娘忙着呢!你们都到别处玩儿去。

    默默将木棍用力插入两边溪畔泥土中,但她力气太小了。

    好在暴雨初过, 白天的太阳没能把土壤晒得十分坚硬。

    奚念知窜上跳下,耗费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没能把木棍固定得十分扎实。

    抿嘴张望四周, 她用爪子推来许多小石块,一一将木棍牢牢护住。

    毕竟这渔网兜她做得极其不易,倘若被溪水冲走, 真要痛哭三百回合了!

    反复检查, 奚念知蹲在旁边歇了会儿, 转身离开。

    一步三回头,十分忐忑牵挂。

    不过她没有精力与时间守在这儿, 愿老天保佑吧!保佑她的渔网兜好好儿的, 保佑明早里面已经有了好多新鲜小鱼。

    去别处采摘药草与野果,奚念知赶回到灰狼身边。

    她折了些新鲜的芭蕉叶盖在它身上, 然后把野果放进捡来的破碗里, 用石头将之碾碎, 再打了颗生鸡蛋,用爪子搅了搅,嗯嗯, 美味的食物完成了哦!

    ——尽管看起来闻起来并不那么的美味。

    这是灰狼昏迷的第二个夜晚。

    庆幸的是它身体已经没有起初那般滚烫, 伤口清理及时, 也没有红肿化脓。

    应该会好起来吧?

    奚念知蹲在它脑袋边, 费劲地把爪子塞入它口中。

    她有了经验, 直接往它嘴里喂一根粗木棍顶住上下颚。

    这样它的两瓣嘴就老老实实分开了。

    再用比较结实的树叶当作汤匙,奚念知稳住重心,一勺勺将生鸡蛋野果羹喂给它。

    它脑袋往后仰着,鸡蛋果羹很顺利地被它咽了下去。

    就这样喂完一碗,奚念知给自己洗洗爪舔舔毛,勉强窝在芭蕉叶里睡着了。

    天蒙蒙亮,奚念知就醒了。

    森林笼罩在晨曦白雾里,又是崭新的一天。

    因为心里惦念着渔网兜,奚念知一睁眼,就马不停蹄地立即跑去小溪畔。

    渔网好好支在那儿,河水不知疲倦地汩汩流淌。

    渔兜里,成人食指长的小鱼堆积成团,大概有两个拳头那般多。

    奚念知高兴得手舞足蹈,正要把渔网兜收上来,这才发现,她没有带东西来装。

    连蹦带跳跑回“根据地”,她把早准备好的另一个网眼兜叼住,匆匆赶去装鱼。

    收获颇丰,连续奔跑几趟,奚念知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坏了了。

    她想,她这会儿盯着小鱼的眼神一定闪闪发光。

    但她不想生吃呀!

    其实生吃也没什么?只要去掉内脏和鱼鳞就好。

    绕着小鱼儿们打圈圈,她埋头嗅了嗅,决定了,生吃就生吃!

    处理干净后,奚念知舔了舔嘴巴,试探地轻咬一点雪白鱼肉。

    慢慢咀嚼,咦,鱼肉好像是甜的?类似泉水的味道,一点腥味都没有,反而有股沁鼻的清新。

    果然森林野生的小鱼就是不一样,奚念知边吃边想,这绝对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小鱼了。

    默默吃了好几条,打了个饱嗝。

    她捧着圆圆的肚皮趴在地上歇息。

    阳光凿破云层,细细地筛下来。

    奚念知眯着眼,昏昏欲睡,她换了个姿势,刚要阖上双眼,余光不经意扫去,埋没在芭蕉叶只露出头颅的灰狼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静幽幽的狼眼望着自己。

    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对于狼,奚念知内心深处依旧是忌惮的。

    紧张地弹起身躯,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它观察,生怕“农夫与蛇”的故事再度上演。

    事实上,祁景迁比她还懵圈。

    他竟然又回来了?

    等等,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眸中满是迷惘疑惑,祁景迁很是哭笑不得。

    原以为生活已经恢复如初,结果短短不到两日光景,他就又摇身一变,成了这只灰狼。

    身体疼痛提醒着他,是真的还活着。

    祁景迁来不及思考更多,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在体内横冲直撞,他神情骤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好吧,与其说高深莫测,不如说是扭曲尴尬。

    顾不得思量处境,他努力抬头,软绵四肢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

    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微动作,便牵扯到所有的伤口,刚刚显出结痂趋势的伤痕全部崩裂,鲜血从皮肉里渗了出来。

    疼得直冒冷汗,祁景迁依然坚持着,他不能放弃,也没办法放弃。

    他现在是真的真的很想如厕。

    快憋不住了——

    芭蕉叶从他身上掉落,祁景迁艰难地望了眼周遭。

    很好,两丈远的地方有可以遮挡的灌木丛。

    他要去那儿上厕所。

    “喵——喵——”

    旁观半晌的奚念知当真忍不住了,身为大夫,最最讨厌的就是病人作死。

    她好不容易为它处理好伤口,结果呢?这货居然把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浪费了。

    太过生气,奚念知径直跳到它身边大吼大叫。

    灰狼灰狼,你再动一下试试?

    本猫警告你,立马给我躺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辛辛苦苦一口汤一口药地喂你容易吗?

    如此不知好歹,真的是要把我气死了,你还往前走,你竟然还敢往前走,跟你说,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管你了。

    聒噪的“喵喵”声不绝于耳。

    祁景迁觉得他的狼脸都胀红了,这黄狸猫在他眼前乱晃,他往左它就往左,他往右它就往右,活生生与他作对呢!

    姑奶奶哎哟喂,朕叫你姑奶奶成吗?

    行行好,让开吧!朕真的很着急!

    对峙片刻,祁景迁都快急得原地团团转。

    拼命憋住,骨子里的尊严不容许他作出任何龌龊的事情,总不能就地解决吧?

    他绝对会鄙视自己一辈子的。

    “嗷——”祁景迁沙哑地嚎了声,快哭了。

    他的吼叫声起了作用,趁黄狸猫怔忪的一瞬间,他拖着长长的尾巴奋力奔向灌木丛后。

    伤口流血就流血,他总不能被三急给憋死吧?

    成功抵达目的地。

    祁景迁用爪子刨了小坑,神情逐渐轻松下来。

    如个厕简直跟打仗似的!

    蔫蔫耷拉着头,祁景迁很绝望,幸好对方是只黄狸猫,他的颜面还不至于遍地无存。

    身心舒畅,祁景迁准备把坑给埋了。

    结果——

    那黄狸猫此时就蹲在他正前方,一双大大的碧绿色眼睛定定瞅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目睹了全经过。

    脸“刷”得滚烫。

    祁景迁气得羞得爪子都在抖,想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会沦落到被猫围观如厕的地步?

    苍天无眼啊!

    心如死灰地把坑埋好,祁景迁没了刚刚的气势和冲劲。

    跛着脚慢慢走回芭蕉叶处,身心俱疲,他很受伤地躺下,自暴自弃地将脸对着地面。

    奚念知:“”

    咦,震惊,狼上厕所怎么和猫一样的?

    还知道刨坑埋坑呢?太不可思议了吧?

    神色复杂,奚念知走到距离灰狼十多步的地方停下,歪头盯着它打量。

    跟看稀奇物件似的。

    而且它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是害羞了?

    咦,害羞的狼?世上真的存在吗?

    被看得心里窝火,祁景迁瞪它一眼,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梦里他总觉着有把刷子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嘴里也总被塞入味道古怪的食物,难道竟是这只黄狸猫的所作所为?

    瞳孔猛地放大,祁景迁不可置信的与它对视。

    他早觉得这猫与众不同,特别聪明,可聪明到这般地步,怕不是成精了吧?

    浑身无力,祁景迁费劲地撑起头颅,眯着眼仔仔细细观察四周。

    附近的芭蕉叶在他醒来时盖在他身上,他身上的伤口闻起来有股药草味儿,然后草地上卧着两枚生鸡蛋,再不远处,网兜里装着不少看起来还很新鲜的小鱼。

    差点惊掉眼珠,祁景迁很想说,千万别告诉他这都是这只猫弄来的。

    蜷缩成一团,他狐疑不定,甚至怀疑眼前的黄狸猫是妖怪。

    能变成人的那种妖怪。

    目目对视片刻,奚念知率先移开视线。

    原来小灰不是不听话,而是要去如厕呀!看来她错怪它了,那就赏它新鲜肥嫩的小鱼吧!

    叼着渔网放到它嘴边,奚念知“喵”一声,拿眼睛看它,再看地上的小鱼,让它不要客气,全吃光光吧!

    祁景迁明白了它意思,它要他吃鱼。

    神色纠结地望着它,祁景迁陷入回忆。

    那日为救被黑熊盯上的山下婴孩,他险些死在村民刀下,若非黄狸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已经死透了。

    不管怎么说,它都是“灰狼”的救命恩人。

    可它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就不好说了。

    祁景迁突然有了个并不确定的猜测,是不是灰狼死了,他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体,然后重新成为真正的皇帝祁景迁?

    他带了些快干瘪的枇杷果和新鲜油桃回来,还有小半网兜银鱼。

    趁狼二狼妹进食时,祁景迁弄了点小鱼,他用爪子撕下一点鱼肉,慢慢剥开黄狸猫的嘴,喂给它。

    草药再用两次就得没了。

    祁景迁认真看了半天,以为自己能记住它们的特征。

    转念又想,森林里各种各样的花草太多,有些极其相似,未免出错,他决定每份留下一点,明早亲自带着它们去找药草。

    这一晚大家睡得都不安宁。

    狼二狼妹蜷缩在角落,少了狼大骚扰,它们很不习惯。

    祁景迁也很担心狼大。

    他潜意识知道它已经凶多吉少,一想到这儿,心底就颇不是滋味。它到底是他养育过的小狼崽,和别的狼崽终归是不一样的。

    次日,祁景迁又找了整天。

    依然毫无收获。

    近黄昏,彩霞像纽带似地浮在森林之上,风一吹,它们就慢慢向南移动。

    安详的村庄里,突然驶入一辆马车。

    马车不算顶华贵,但在村民们来看,已经非常漂亮精致。

    小孩子们听到消息,鸟儿般扑过来看热闹。

    奚念知掀开轿帘,在萱月搀扶下落脚。

    抬眼望去,左边那群孩子是铃铛儿石宝他们,他们周围还站了不少大人,面孔都是奚念知熟悉的。

    因为金焰狼与上次大灰狼的事,奚念知本不愿在洪家村暂住,可这儿上山方便,又与送入京城的金焰狼有直接关联,奚念知便压下心头不快,带着萱月赵统暂留此处。

    理由早想好了的。

    赵统笑着跟村民们说我家姑娘身子弱,想找处山灵水秀的宝地调养身子。

    加之女娲山山上奇珍异草多,我家姑娘略通医术,所以就决定来到了这儿。

    奚念知以前没这么瘦削,因着皇帝病情,她担忧过度,清减不少。

    这次昏迷数日,更显轻盈纤细。

    村民们看她确实羸弱,没有生疑。

    男人们不好猛盯着她打量,孩子们却看得眼都不舍得眨。

    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姐姐呢!

    站在石宝旁边的九娃一张脸红通通的,他拧着衣角,忽地转身,在田埂上摘了一簇野花,“哒哒哒”飞速跑到奚念知面前。把花递给她,一脸的羞涩说:“姐姐,送给你。”

    奚念知微愣,这个男孩是九娃,即那日怂恿石宝抱着妹妹上山的熊孩子之一。

    “谢谢。”奚念知看着手里的小野菊花,轻笑一声,“你以后要乖知道吗?”

    “嗯,我一直很乖的!”

    奚念知:“”

    没等奚念知嗤之以鼻,那群孩子们“切”了声,争先恐后把他过往“恶举”全说了出来。

    急得九娃两只手忙不过来,不知要捂住谁的嘴才好。

    村民们哈哈大笑,说多大点孩子,都知道献殷勤争宠了。

    赵统和萱月也笑。

    他们见这个村庄的村民态度和蔼,就上前打听住处。

    还真有几处房子空着,是原先村民搬到外地,至今没能转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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