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神寂之夜
作品:《绯花烬》 “楼主楼主。岚雪阁急报,说是,说是掩陵c风吟苍穹c幻花宫中帮派,攻,攻上山来了”门外,有报讯的弟子赶来,匍匐着,断断续续喘息着禀告,“宁惋姑娘已经赶往昙顶独峰了,夫人那儿在养伤所以请您”
“为何不早报,偏偏等人攻上来了才说”沈天楠气急败坏,怒声呵斥,现在沈绛正在修炼神术,不可打扰,现在攻上来,还真的是有内应在楼中啊。
青衣楼主没有说话,只是蹙眉——
“叔父,我现下还不能出去,还望叔父能够撑得一会!”
“你放心吧,有我在,三护法和陌渊应该已经出去了,这楼中应该就剩下你和阿婧了!”
“叔父,让墨大夫去,去绛紫阁拖着阿婧,在派兵护在绛紫阁周围,一定要,要保阿婧安全。”沈绛强撑着真气不紊乱,朝沈天楠开口,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让阿婧好好活下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竟不顾花溪的死活吗?
她肚子里可是有沈家的骨肉啊!
随着笑声,凌空悬浮着的人广袖飞舞,双手在胸前缓缓交错。
那些被尹沧杀害的弟子的血,从安梓若手指尖一滴滴流下,却没有一滴落在地面上。那些殷红色的血珠珍珠一样一滴滴悬在了空中,如同星辰遍布,有一种诡异至极的美。
随后传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念着什么咒术。
只片刻,安梓若悚然动容,忽然发声,吐出了一个字:“叱!”
——那只是一个单音节,却又高又尖锐,如同一把剑凌空掷出,准确地切入了咒术之中,瞬间将绵延不断的祝颂声生生切断!
她在昙顶独峰的高处施下咒术,今夜,是做好了准备吗?
在虚空的结界里,沈绛如轻飘飘如纸鸢一般飞起,袍袖飞舞,手指不停变幻。
那些悬空停在夜幕下里的血珠忽然动了起来,随着他手指的驱使,瞬间呼啸着飞向了黑夜里的某处!
“只可惜,只能练就几重功力,如此强劲,不愧是拜月教术法!”
沈天鉴留给沈绛的神器——星子黛!
那是拜月教遗失的护教神器,是可以化解姽婳霁月的东西,那是月神创造出来,让圣湖平复的东西。
竟,竟被夙芜给偷来了么?
鲜血如同流星一样归于黑暗。
那一刻,昙顶独峰之上忽然传来了奇特的声音,仿佛海潮涌动,一声接着一声,汹涌而起。
那不是幻觉——在冷月之下,有一片已经干涸了数十年的兰溪里,居然重新出现了水!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却在月光下粼粼而动,不停起伏,仿佛底下有什么在翻涌着,就要破水而出,汹涌而来!
月噬之力?
安梓若还真的是
宁惋已经带着陌渊众人抵挡了一阵了,但是他们毕竟是练就武功的江湖人士,面对强大术法的拜月女史,他们又如何能够抵御呢?
“雪羽楼的各个院落,现在应该都被我的幻术包围着,就凭你们几个人,还拿什么抵抗?谁若是能够助我活捉息婧宸,我必定,饶他不死!”
“你以为我雪羽楼陌渊死士都是什么人?就凭你三言两语,任你迷惑吗?”宁惋执剑不屈,就算是今日战死,她也绝对不会将婧姑娘的性命交给任何人。
“我们誓死效忠雪羽楼,不得背叛!”温孤遥突然在人群中说出这样一句话,就算他不是十二银翼中的一人,跟随陌渊保护雪羽楼,是他们一生的使命。
“那好,那你们,就跟这雪羽楼,一起死吧!”安梓若如同一只单薄的纸鸢一样悬停在月下,白袍翩然飞舞,戴着面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语音却平静。
“远在中原,很难改动了忘川的魂道方向,只是将兰溪下的那些亡灵引入了此处,困在湖里,把它们和我蓄养的巨蟒合为一体,炼成天下至毒的武器——只可惜时日尚短,所蓄不多。”
她回过头看着月光下的兰溪,双手抬起,合在胸口,一分一指:“但是,要吞噬掉你们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呼啸声卷地而起,水面破裂,无数狰狞的面容从中浮凸。
那些亡灵嘶吼着,被血的诱惑驱使,瞬间凝聚成了无数条巨蟒,飞腾而来!
亡灵都是雪羽楼岚雪阁负责传信的弟子,有的只剩头颅,有的剩下身体,难道被人控制吗?
密云无风自起,聚集于昙顶独峰之上,遮蔽了明月。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要在这昙顶独峰之上,将我处死?如今,你们便要一个个臣服我的脚下,哈哈哈哈哈,还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
安梓若不止是为了凫晨给她的命令,当初在雪羽楼受下的耻辱,她必定要讨回来。
“安姑娘,沈绛和息婧宸尚未现身,你就如此动用灵兽,万一”
“他们一个被我灵兽所伤,一个因为救人伤了护体真气,你觉得,还能如何抗衡?”
阿婧被双莽所伤,还不知外面的事情,安心在绛紫阁养病。而沈绛,为了救阿婧,无相心法伤了护体真气,就算现在竭力将星子黛的神力炼入体内,时间也不等人啊!
“那好,那还请安姑娘执掌大局!”
宋临悉朝着安梓若作揖,毕竟武功绝学不比巫蛊术法,那样的灵幻之术,还是高的得一筹。
接下来,攻破陌渊之后,就等着进入到雪羽楼总楼了!
睡梦中的绛紫阁中的阿婧被惊醒,感觉到了自己赋离珠的异常。
在凝结双莽的时候,阿婧将安梓若的神兽收入自己的赋离珠当中了,但是今日安梓若重新召唤,显然是惊动了她,有些察觉。
然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巨蟒如同疯了一样地蔓延,潮水一样漫过了月宫的每一寸土地,所过之处,地面一片漆黑,所有生灵枯萎死寂。
从远处看去,昙顶独峰仿佛处于可怖的乌黑大海之中,汉白玉的高台下无数巨蟒汹涌汇聚,不时昂首吐芯。
“甄珞,甄珞”阿婧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正准备推门的时候,舒墨却进了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吗?为什么那么吵,刚刚我的赋离珠。”
“夫人,你是梦魇了吧——”
沈绛极力打破了阿婧的话语,让她停止想象,替她把脉,将她安定在绛紫阁中。
可阿婧还是觉得外面有什么事儿发生了,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今夜,肯定不太平。
“楼主呢?”阿婧轻轻发问,可舒墨却避开不回答她的问题,像是受了什么命令一般。
“你还是好好休息,过了今夜,就没事了。”
“我问你沈绛呢?”阿婧急促的皱了眉,可舒墨还是不愿意透露,找她现在的状态,外面全都是拜月术士,她出去了,如何?
乌云从各处呼啸而来,聚集在昙顶独峰,瞬间月光昏暗,天地失色。
风在昙顶中旋舞而起,围绕着独峰的高台,从远处看去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
而旋涡之中巨蛇乘风飞舞,如同海潮,不停扑向高台,张开巨口,试图吞噬面前的无数陌渊弟子。
群魔狂舞,看上去简直惊心动魄。
站在高台上的女子手举法杖,满头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飞舞,发梢上飞散出无数的星芒,竟然每一点都对应着一条魔兽,一人化身千万,硬生生操控者无数的巨蟒!
安梓若何时这么厉害了?
难道在雪羽楼的那些时间,她都是装的吗?
“夫人,夫人花溪,花溪她”甄珞慌慌张张的推开门,准备向阿婧禀报花溪的状况的,但是看见屋内的舒墨在朝着她使眼色,就好像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突然止住了话语!
“花溪怎么了?”
阿婧甚是奇怪,总觉得这屋内的人有事瞒着她,“说!”
“夫人,楼主说要您好好养病,外面的事儿,就不必关心了,有陌渊和三护法在,花溪不会有事的!”
陌渊,三护法,一起出动——
“是掩陵来了吗?”
顿然定时,舒墨和甄珞都不敢作声,只道阿婧猜的太准了,“花溪究竟怎么了。”
阿婧在意的,无非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不止是何人在楼中接应,花溪,在叶拾手里!”
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转瞬间月从云层里移出,渐渐西斜。
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如此拖延下去,半空中的沈绛身形忽然一动,身形在暗夜中如同纸鸢般转折,瞬间隐没——然而在下一瞬再度出现时,月光下,竟然瞬间出现在了雪羽楼的主楼门口!
一模一样的白袍,悬浮在呼啸的风里。
惊呼未落,风里的风吟七杀手齐刷刷地转身,瞬间围住了沈绛!
卫祈暝在风里抬起头,看着凌空俯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看上去就如同无数诡异的纸人看着自己,幻灵吗?
冷冷的不动声色。
阿婧起身,拿着书案后剑架上的冰弦,转身准备出去,但却被舒墨拦了下来,毕竟沈绛下了命令要保护她,就算战死,也要保护她!
“让开!”
“夫人,你出去了,就真的让楼主分了心神,你伤势未愈,根本就无力抵抗,难道你要让风吟苍穹得逞吗?”
“可她一个人如何对抗得了拜月教的势力?”阿婧眼中亦是锋芒,实在是想不到,她的哥哥开始向她心爱的人,下手了,“他一定没告诉你们吧,在掩陵和风吟苍穹当中,还有拜月教的势力。”
听到拜月教,连舒墨都为之一振,若真的是拜月教从南疆而来,那单凭楼主一人,还真的是,不敌此阵。
危急存亡,必有一战——
“小心!”忽然卫祈暝听到背后洛一吟的提醒。
沈绛手腕一扬,一点寒芒飞出,瞬间拦住了一个东西——原来是把利箭俯冲下来,已经悄然贴近他背后。
离得近了,卫祈暝才看见沈绛眼睛的,黑黑的两个空洞,诡异无比——然而,就在被他拦住的那一瞬,沈绛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了两点幽幽的光!
那光从眼眸深处而起,刹那间,犹如熊熊的烈火,扑面而来!
星子黛的术法之力,还是强大,沈绛只是按照内功之力强行加持,竟然也有这样的额效果。
但就是那么短短一个耽搁,虚空中无数的眼睛如同飞鸟一样疾冲而下,纷纷朝着卫祈暝而来。
与此同时,昙顶独峰上的那些巨蟒终于层叠着突破了高台的防线,如同弓箭一样呼啸而来,张开巨口吞吐着毒气。
陌渊,恐怕是抵挡不住了!
轰然一声响,一道白光从火里掠出,如同闪电划破了夜空——那道闪电旋转而起,在虚空中飞速地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在那道弧线掠过之处,所有和它交错的,无论是魔兽还是分身,都在瞬间毁灭,摧枯拉朽!
阿婧凌空而舞,满头长发都化为银色的火,在夜色里看来宛如一轮燃烧的月亮!
手里绽放出无数寒芒,如同最锐利的流星呼啸而出,每一道都钉死了虚空中的一个影子!
虚幻巨蟒嘶吼着,纷纷在空中碎裂,血肉化为无形。
而那些被控制的蚀骨人也如同纸人一样从空中纷纷坠落,奇特的火焰迅速熄灭,再无光芒。
“不可能!她不可能来破解我的术法!”
安梓若怅然若揭,好像是没有预料到一般,阿婧竟然虚空而出,将她的神兽再度引入到赋离珠当中。
“天啊”弟子们停止了攻击,怔怔地看着这瞬间逆转的情景。
“婧姑娘!”宁惋站在高台上,狂喜地大呼,“是婧姑娘!”
电光凝定,高台正中出现了四个人。
两黑两白,背向而立。
是掩陵四鬼,魑魅魍魉——
“给我,杀!”宁惋像是重新回到陌渊的那般,作为陌渊第一杀手,毫不吝啬她的武功绝学,蓦然提起了奇异的冷剑,尾指点在剑柄上,食指指住剑脊,眼神冷冽,血流了她半身,染的更加鲜红夺目。
剑光忽然如同蛟龙般在人群中腾空而起!伴随着的,是蓦然而起的哀嚎和血光。
阿婧微微蹙眉,脸颊边突然出现一弯金粉绘成的新月,赫然殷红如血。
精疲力尽,喃喃道:“安梓若的术法之力竟然这么强大,是凫晨给了她加持我竟,竟不能完全收复她的神兽!”
赋离珠在蠢蠢欲动,兽神被吞噬进去之后一直在霍乱阿婧的真气,现在的状况,她不敢动用血鬼降,造成不可控的局面,她也不敢。
就在那个瞬间,外面忽然有风雨声呼啸而来!
抑制了掩陵四鬼,抑制了风吟七杀,难道还有人?
冰弦剑在那一瞬间从她袖中划出,如同一滴朝露冷冷掠过,锐利的剑锋刺破了身边之人的肌肤——这一剑的速度快得惊人,不知道在暗地里练习过几百几千次。
剑光一闪而没,仿佛叶上蔷薇,瞬间消失。
血从剑锋上如瀑布般流下,染红了女子握剑的手,让那只苍白纤细的手变得狰狞如厉鬼。阿婧还是盘膝在那里,手里的剑却已经刺入了袭来之人的胸口。
“夫人”甄珞冒然惊声,却看到阿婧脸色苍白,沉默着用力一转手,锋利的剑锋将面前人的内脏瞬间搅碎,然后狠狠地拔出!
血如同箭一样喷上了她的衣裙。
剑一抽出,袭来的黑衣人便扑倒在方桌上,手指痉挛着,几度仿佛想要用力扳开什么。那一刻,阿婧的第二剑挥出,咔嚓一声,竟然将他整个右手齐腕斩断!
断手在桌面上伶仃滚动,手里的东西散开了,露出了冰冷的金属:里面是一筒机簧已经打开的暗器。
“强弩之末下,你如何如何安然度过这一夜啊!”
“不过一死,但雪羽楼,我会为他保住的!”
那是紫薇凤星的承诺,算是她替沈绛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了吧。
——今天这个杀局,想必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风吟中的金衣杀手,一击千金,不中必死——自从你创建后,能立足黑道数十年而不倒,组织里的当然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沈绛的称许令对方眼里的寒芒略微一缓,冷哼了一声。
“那也不比沈楼主,一剑击杀数百人的威名啊。不知道该是说你管教无方,还是说你民心不壹,今日之事,还不是你楼中之人,自己造成的!”
楼中之人,就知道是有内应存在的。
毕竟只有沈绛一个人,对抗七杀难以成事,竟硬生生被逼近了内楼,就快靠近后庭了!
楼中弟子全部出动,陌渊现在恐怕也死伤无数,昙顶独峰是,也不一定是个好局面。
“沈楼主,不知夫人尚在何处啊?”洛一吟的声音尖利而残忍,带着某种慰藉,锋利得仿佛要切开人的心肺。
一语之后,忽然间就寂静下来,只有充满了血腥味的风在吹拂。
绛紫阁的绣楼之上,阿婧周身全部笼罩在红晕之下,甄珞和舒墨看了都为之担心,这个女领主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能够在伤病之时还发挥巨大威力,能够强行化解拜月教的咒术,能够吞噬幻月下的神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将她推在风口浪尖上了
今日一役,不管后事如何,她的身份,或许真的保不住了!
在睁开双眼的一瞬,她身后的影子仿佛出现了血红,将身边的人都震慑开来,眼中绯红的双眸,眸下的重瞳,竟是如迷月一般的诡谲。
握剑跃上了楼顶,朝着西北方向疾奔。风呼啸过耳际,隐约夹杂着一些刀兵之声,她听风定位,疾奔而去,越来越近。
然而,一路奔来,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既看不见一个人,也看不见打斗的痕迹。
难道是沈绛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嘛?
不让后庭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声音,却已经在耳畔。
当她奔出几步的时候,那些激烈的兵刃交错声已经分外地清晰,显示着战场已经近在咫尺,可偏偏四顾庭院里却空无一人――阿婧心里焦急,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细细聆听。
兵刃声里,夹杂着的,还有一声短促的笛声。
笛声,又是笛声?
在潮城的时候,听着的笛声,一模一样。
——九天玄心妙法的第一式!
“什澈!”阿婧不得已要捂住耳朵,那笛声显然是乱了她的心神,不得不让她想起,当初什澈最后一次出现在雪羽楼的时候说的话。
“不管任何手段,我都会将你迎回拜月教,生死不论!”
拜月教,是她的哥哥,开始对她得惩罚吗?
侍月神女,不做也得做吗?
那一刻,她明白了一切,瞬间停了下来,将一口气提到了胸口檀中穴。当笛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她一声清叱,冰弦如同闪电般从手里绽放!
休养了些时日,她虽未恢复最佳状态,但是也恢复了些内力。
这一剑她用足了十成十的真力,将冰弦落屹发挥到了巅峰——绯红色的光芒一闪即收,如同雷霆般直击向三丈开外的一棵凤凰树。
轰然一声巨响,虚空里,骤然似乎有什么破裂了。
剑光所指之处原本是枝叶的空隙,黑沉沉的空无一物。然而一剑之后,有一个声音短促地痛呼了一声,有什么从树上掉落,笛声瞬间中断。
然而同一个瞬间,她也被一股极其强烈的力量反弹回来,整个人向后断线风筝般地急退,踉跄着落回了远处的地面。
那一刻,似乎有一阵风从不知名的空洞里吹出,方圆一里内的树木簌簌摇动。
一切在刹那间改变。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突破了,或者是一层膜从眼前被撕开,周围的一草一木陡然发生了奇特的改变,抬头看去,新的一幕浮凸在了原本的视线里——
安梓若布下的幻术结界。
原来不是沈绛将她保护在内,是拜月教的人不让她离开罢了。
不让她离开,难道是要在今夜将雪羽楼灭门吗?以为只有安梓若知道,只有她会破解她的咒术,只有她,能够改变杀机!
空荡荡的后庭忽然变了个模样,出现了无数游荡着的僵尸,草间穿梭着密密麻麻的毒虫,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切,似乎原本被封印在另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空间里,随着她刚才那一剑而破除。
诡谲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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