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我们都很无奈
作品:《玄天神院》 在玄天岛的东北角,是几座突兀的山岭。这里山势陡峭c树林繁茂,正是金翎雕栖息的好地方,李长根就住在这里的山脚下。
这段日子李长根的心情很不好,心里很委屈,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冤枉了。自从王伟华被抓回来后,不管他怎么询问,王伟华都一口咬定他是乘坐着金翎雕离开了玄天神院。这使得执法队上上下下都把怀疑的目光指向了他: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控制金翎雕。
甚至于在后来的几天里,执法队长赵斌都不让他参加对王伟华的审讯,似乎是害怕他从中作梗。好在没有他的参与,赵斌也没有问出什么,否则他可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一直躲在自己的屋里生闷气。他本来就是个孤傲的人,平时不喜欢跟人说话,也不喜欢跟人交往。与人相比,他更愿意跟自己的金翎雕说话。他一直都觉得金翎雕比人可靠的多,那只出了意外的三十八号金翎雕,肯定是碰到别的凶禽,遭遇了不测才没有回来,而绝不是像王伟华所说的那样背叛了他。
这天晚上,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门口却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李长根很是奇怪,他的房间一般不会有客人来访,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夜里。他来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后呆住了:“金神师,你找我有事?”
李长根跟一向都瞧不起神师。虽然他孤傲怪僻,可是与执法队的人见面,多少他还会打个招呼。可是如果碰到神师,他连招呼都不会打的。
瞧不起神师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神师对于玄天神院的所有资源都没有支配权。玄天岛所有与吃穿住行相关的资源,都牢牢地掌控在教务处与执法队的手中。而神师除了教导神徒之外,就只能掌控各自的修炼区。可以这样说,李长根不管平时的生活需要什么,神师都不可能给他提供帮助,所以他没必要跟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二是因为神师根本就没有人身自由,不得离开玄天岛。执法队的队员们虽然在这个玄天神院内个个地位一般,可一旦离开玄天岛,到达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被奉若上宾。
金浩知道李长根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只能舔着脸说:“李长老,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可以进去说吗?”
李长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不下脸来把金浩挡在门外,只能勉强把金浩让了进去。
金浩进来之后,并不急于说话,而是开始打量李长根的房间。李长根沉不住气了,问:“金神师,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金浩压低了声音说:“这些话如果被别人知道可能会对李长老不利,李长老要不要先布置一个隔音的结界?”
李长根的脸上露出一丝厌烦:“我这个人一向行得直,立得正,不怕别人说什么。你有什么话,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
“我相信可能也没有什么宵小之辈来偷听李长老的谈话。李长老,您知道我现在正在给一年级的神徒上课,他们当中有一个叫王伟华的,前一段时间逃离了玄天神院。这件事情,您应该知清楚吧?”金浩终于开口了。
听到金浩又来揭他的伤疤,李长根已经是心中火起,面目狰狞,嘴角都开始抽搐起来。
“我听王伟华讲,他是乘坐金翎雕,离开玄天神院的。这是真的吗?”
“住口!”不等金浩说完,李长根就已经怒吼起来,“你是不是也想说,在玄天神院能够控制金翎雕的唯有我一个人,所以这个王伟华,是我把他放出去的!”
听到李长根这样说,金浩也不意外:“李长老,您肯定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是您做的。可是正如您所说,王伟华要想骑着金翎雕离开神院,除了您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帮助他?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可是请您相信我。
我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按照神院的规定,神师最多只能干到九十九岁,然后必须上天成神。我不想上天成神,我想离开玄天神院。李长老,既然您能帮助王伟华,那能不能也帮我一次?我金浩一定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李长根这才明白金浩的来意,明白之后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夫了。”
笑过之后,李长根用吃人的眼光怒视着金浩,说道:“看来在这个玄天神院,人人都怀疑我放跑了王伟华,连你这个神师都不例外。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都错了。我这个人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做。我放走了王伟华,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王伟华口口声声说,他是乘坐金翎雕逃出去的。你们都相信了,但是我不信,他是在满口胡说八道。我所驯养的金翎雕,识海中都有我独门的精神烙印,没有人能解开。那只失踪的三十八号金翎雕,肯定是遇到意外死亡了。
可笑,你们还竟然认为,我会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于我这样一个即将入土的人来讲,谁能帮助我延长生命,我就帮谁做事。玄天神院能给我长生丹,那我就帮助玄天神院做事。除非谁能拿出更多的长生丹来引诱我,否则,我怎么去帮助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神徒呢?”
金浩心中那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可是他仍然不甘心,怀着侥幸的心理说:“李长老,我知道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肯定不会愿意承认这件事。你放心吧,我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只希望你能帮助我一次。”
李长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金浩,怒极而笑:“好好,既然你让我帮你,那我就帮你一次。”
“真的?”金浩喜出望外,恨不得要给李长根跪下。
李长根嘲讽地一笑:“当然是真的,我会把你的要求报告给执法队长赵斌。我想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会很高兴的。”
“你,你怎么这样?”金浩这才明白李长根是在嘲讽他,丝毫没有要帮助他的意思。
“我怎么样了?”李长根冷笑道,“我一个人好好的在自己的屋里呆着,你大老远的跑过来,诬陷我放跑了王伟华,现在,你反而指责我?金神师,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笑吗?”
“好,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告辞!”金浩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转身离去。
李长根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金神师,明天赵队长会请你去执法队喝茶的。”
正如李长根所讲,第二天正在给神徒们上课的金浩,被请进了执法队。执法队长赵斌,果然摆好了茶,在等着他。看到金浩进来,他没有任何要审讯犯人的意思,而是非常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给他斟满了茶。
金浩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大大方方地坐在赵斌的对面,端起了茶杯,饮了一口茶。
一直以面无表情c冷若冰山而著称的赵斌,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满面春风笑道:“金神师,今天早上李长老来找我,向我告了你一状。”
说到这里,赵斌故意停了下来,看着金浩。金浩面无表情,端起茶杯来继续喝茶。
赵斌接着说道:“李长老说你昨天晚上去找他,不仅诬陷他放走了王伟华,还想让他帮助你逃出玄天神院。他说的是真的吗?”
金浩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回答道:“不错,他说的都是真的。”
赵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金神师啊,我们也很久没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了。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就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知道你对我们执法队有偏见,甚至是有些仇恨我们执法队。就是因为我们的执法队员要监督你们的一些行为,限制你们的某些自由。
可是你想一想,我们是神奴,你是神师,我们都是为神服务的。你的职责是替神完成教学任务,我们的职责是为神维护好神院的制度和纪律。所以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神的旨意来办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那也请你多原谅。不是我们针对你,为难你,而是神让我们这样做的。
其实我们在日常的执法过程中,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比如说你跟木神师的事情,我们执法队员就一直装作不知道,装作没看见。只要你们别把孩子造出来,那我们就什么也不说。
可是凡事总有一个底线,你昨天做的事情就违背了这条底线。如果说神师都像你这样,都想逃离玄天神院,那我们这些执法队员可就要接受神的惩罚了。金神师,你说是不是?”
金浩冷冷地哼道:“赵队长,你也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装好人。你们执法队为什么会对我跟木娜的事情,睁一只眼闭只眼?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
神师不是神徒,你们执法队也没有处罚的权力。你们只能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神,等待神的指示。可如果报告给了神,神就反过来怪你们平时执纪不严,让两个神师在你们眼皮底下,大大方方的谈恋爱。到头来受惩罚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你们执法队。你们执法队辛辛苦苦一年到底,如果长生丹扣掉了几颗,你这个执法队长,估计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对我跟木娜的事情视而不见。”
被金浩说出了实情,赵斌也不以为然,只是呵呵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奈,我们每个人都活得很无奈。明明有规章制度在,但是呢我们又不愿按照制度来做,因为那样一来,伤害的是我们自己。
就好像你和木娜的事情,你们俩低调一点,我们执法队也装作没看见,结局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要到了年底,你按照神的要求上天成神,那这件事情就到此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大家谁都没有意见。
可是你偏偏要打破了这个局面,想要逃离玄天神院,那可就是要逼迫我们执法队采取措施了。”
金浩起身站立,横眉怒目道:“你想怎么样?”
赵斌却风轻云淡地道:“我不想怎么做。按理说,知道了你要逃跑的打算,我应该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每天把你关在牢房里,一直到年底,上天成神的那一天。可是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金系神师,就只有你一个。要想换新的金系神师,还必须要向神请示,等神从七年级的神徒中再挑一个。这中间又要耗去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一年级的神徒们由谁来教?到年底神使来检查验收的时候,如果发现他们的质量比较差,扣了我们的长生丹,那岂不是我们又倒霉了?
所以啊,把你关起来,对我们执法队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对你来讲更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我们双方合作,做一些对我们双方都有益的事。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玄天神院里呆着,教好你的课,不要再有非份之想。我们也不会干涉你跟木娜之间的感情,就等着年底,按照要求上天成神就好了。”
金浩没有任何喜悦,而是一脸悲愤:“这玄天神院本来就是一所监狱,只不过比那间小小的牢房大了一点。我们神师就是关在这监狱里的囚徒,想离开这个监狱比登天还难。
赵队长,你老实告诉我,那些上天成神的神徒们,最终的结局怎么样?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去问谁?我又不能上天成神,哪知道他们成神后的待遇?说不定他们每天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神仙日子乐逍遥呢。等你自己上天成神了,你不就知道了。
木娜虽然小你三十岁,可是三十年后也必须要上天成神了。你安心地在神界等他三十年,你们两个不就又可以团聚了。”
金浩讥讽道:“赵队长,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说假话不脸红。你现在把假话当真话来说,说的连你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这样的境界,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啊?哈哈哈哈。”
赵斌并不在在意他的讥讽,正色道:“金神师,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希望你回去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再有挑战我们底线的言语和行动。否则的话,你不舒服,我们也不舒服。”
金浩走了,王松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问:“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赵斌答道:“把他抓起来又怎么样?对我们没好处的事,没必要去做。你让执法队,把他们几个神师的定位罗盘都要看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另外告诉周华,平时把金浩盯得紧一点。”
王松不断点头答应,然后问道:“那么李长老那里?”
“李长老,这次向我们告发金浩,也不能排除我们对他的怀疑。上一次王伟华的事情已经无法解释,如果他再帮助金浩,那肯定是难辞其咎了。他为了自保,摆脱我们对他的怀疑,把金浩卖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把金浩怎么样。
所以呀,对于李长根,还是防着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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