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师傅反问道。

    “这几天我专门派人前往拉萨市区各个旅游纪念品市场蹲守盯梢，另外安排了一批人以游客的身份去跟卖嘎巴拉骨质法器的卖家交谈，几天下来，终于是有了点眉目。”老王叔回答道。

    师傅递过去一把椅子，“坐着慢慢谈。”

    老王叔接过椅子坐下，“但是老家伙，消息算不上太好。”

    “哦？怎么说？”

    老王叔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下，抹抹嘴道：“虽然这几天我们都盯紧了那些卖家，也让不少人跟他们去说过话，但是对手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顺顺藤摸瓜找到，每个人对于进货来源，大都是不算特别清楚，大部分的市场上的卖家，都是三线甚至是四线五线，也就是说，他们手里的货，多半是经过三次甚至四五次转手的，这样调查的难度不是一般地大，最重要的是，打草惊蛇。”

    师傅皱了皱眉头，道：“这样跟毫无头绪有什么分别吗？你说的有眉目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老王叔眼角的疤痕一抖，“这几天的询问，我了解到一个信息，这市区的卖家，进货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还有就是，只要一个电话，货源不超过15分钟就能到卖家手里。”

    “也就是说，这些货，你认为是在拉萨市内或者是近郊？”师傅接过话来道。

    老王叔哈哈一笑，道：“老家伙，还有一个你想不到吗？这么多卖家需要货源，这么大的量，一定需要一个大型的仓库来进行储存加工。”

    我在一边听得真切，抢过话来：“那老王叔，以你的本事，把拉萨所有大型仓库一一排查一遍不就行了？”

    “臭小子，你以为你想得到的，你老王叔就想不到吗？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老王叔扭头对师傅说。

    “我安排这里的警务局以排查危险物品为由，对拉萨全市中型以上的仓库进行了排查，结果，一无所获。”老王叔有些遗憾的样子。

    师傅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似乎在思索着。

    我也在脑海里回想拉萨周边的环境，却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我们去念青唐古拉山的那一幕。很突然地，我脑袋里就冒出一个想法。

    “老王叔，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地下？跟我们上次去的念青唐古拉墓一样。”

    老王叔一拍手，神色兴奋：“小子有你的！这么一想，十有八九还真是在地下。我现在马上去安排人手排查。”

    老王叔起身就势要走，师傅却叫住了他。

    “等等，无名，收拾一下，我们跟着一起。能在青藏高原的冻土下弄出个仓库，这些人也不简单。”师傅说罢，便开始收拾起他的零零碎碎的那些符咒之类的玩意，很快便带着我跟老王叔一起出了门。

    “老家伙，我们得先去这里的派出所，我去找点人一起，干这事，总得师出有名。”老王叔带着我们下楼在拉萨市区穿梭，很快便到了当地的北京中路派出所。

    拉萨的派出所不同于我以往所见到的，没有围墙，就是一栋楼立在那边，除了门口上方的公安标志以外，我更觉得它像一个小区居民楼。

    进去以后，老王叔带着我们就是直奔楼上的所长办公室。

    所长是一位精瘦干练的中年人，见到老王叔到了，连忙坐起身来。

    “姚所长，这是我两位朋友，今天来，还是前几天那件事。”

    老王叔也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您说，只要办得到，我定当全力支持。”所长忙不迭地道。

    “前几天的排查，一无所获。对于拉萨这边的嘎巴拉骨质纪念品，我之前也跟你说过，这东西邪门得很。现在，我必须摸清楚它的来源，并且一举端了他们的窝点！”老王叔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有气势。

    “王师——”所长刚说出这句话，便是被老王叔直接打断。

    “还他妈王师北定中原日呢！老子不要你在这咬文嚼字。前几天的排查连块猪骨头都没有找到，我怀疑我要找的嘎巴拉仓库在地下，你给我安排人手，马上跟我去再查一次！这次为了不引起恐慌，上门理由是清查昨天入藏的分子。”老王叔前一句还在鼓舞气势，这会却是立马变了脸。

    “好的。”那所长也不生气，立马就去调集人手了。

    师傅却是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只是偶尔瞟几眼老王叔，脸色奇怪。

    等那所长完全走下楼之后，师傅转过身去看向老王叔。

    “王师长，解释一下。”师傅盯着老王叔。

    老王叔无奈摇摇头，“就知道那小子说漏嘴了逃不过你的耳朵，回头一定要狠狠揍他。”老王恨恨地说道。

    “我只要你解释下，王师长。”师傅还是那个样子。

    “服了你了老家伙。对，我是师长，退伍几年了。”老王叔答道。

    “为什么干这一行？”师傅脸色缓和了些问道。

    老王叔耸耸肩，很轻松的样子，“我喜欢干这行不行？”

    “我退伍就是为了干这行。我爹以前是抓盗墓贼的，在一次抓捕任务中，中了盗墓贼集团的埋伏，活活被他们用洛阳铲拍死。我那时候在部队，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掉眼泪，也没有说要给爹报仇。只是在我事业最旺的时候，我退了下来，主动请缨给国家探墓。等我发掘完九州大地上所有的墓葬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已经给我爹一个交代了。”

    “就是这样，这样的解释够不够？”老王叔抬起头，对着师傅笑道。

    “我哪天若是不在了，帮我照看芳儿跟无名。”师傅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派出所，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老王叔没有说话，只是最后，笑了笑。

    这里的警察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等我跟着师傅下了楼之后，外面已经快要集结完毕了。

    老王叔跟在后面出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次行动，你们要完全服从指挥，不允许自作主张”姚所长还在做战前动员的时候，老王叔带着我跟师傅已经上了一辆警车。

    不多久，警车撤下警灯，便出发了。

    “从最近的仓库开始排查。”老王叔道，我们在来派出所的路上，就已经交流了看法，如果这个嘎巴拉窝点在地下的话，最有可能的，还是在各大仓库底下。一般的民居，要进出大量的嘎巴拉货源，极为不便。

    师傅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车行一半的时候，师傅突然睁开了眼睛。

    “车开慢点。”师傅道。

    “前几日你师妹身上的护身符我感应不到了，她说多半是落在了关押她的地方。现在，出现了。”师傅说道。

    车在缓缓前进，师傅不断地用一张符箓在确认护身符的方位，当车拐了个弯，走在另一条街的时候，师傅眼睛一亮，道：“找到了。”

    随着师傅所指的方向，最后见到的是一个正在一个餐馆吃饭的普通青年。

    “等着他。”师傅道。

    当那人终于起身的时候，师傅也是同时出声：“跟着他。”

    “师傅，我们不是来找嘎巴拉的吗？”我问道。

    老王叔在前座哈哈一笑，“小子，你以为你师傅真那么不在乎名声尊严？这老家伙，丢了大面子，心里还是不爽。哈哈，就听他的，先跟上前面那混蛋小子。”

    师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个人似乎在不急不慢地逛街，虽然现在已经天黑了，但是却不见他着急过，步子慢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在这片街区到处晃悠。

    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就远远地跟着他，驾驶员也似乎只是在巡逻街道一般，几次从他身边过去，又依靠师傅定位方圆百米之内打转。

    那人终究是有异动了，他四周看了看，然后突然地走进一条巷子，又从这条巷子出来，左拐右拐最终上了一辆面包车。

    小面包车在他上车以后就迅速开动了，最后停下的时候，是在拉萨曲米路公园。

    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的装束，跟那天押着师妹的人一模一样。

    包括那个青年在内，一行人往远处走去，停下的地方，竟是一块地下井盖。

    “叫几个人，一起跟上。”老王叔跟旁边的警察说道。

    师傅突然道：“我有强烈的预感。那个下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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