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狂者固自狂

作品:《短刃侠行

    这酒楼灯火正昏,纵是酒不醉人,待在里面便也是醉了的。

    听得那两人谈话,乔肃羽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端的菜,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心道:“师父追沐风竟追到了江南。若是去江南走一遭,八成会再见到师父和沐英。”

    唐吉诃见乔肃羽眼眸闪亮,眼神游离,放下了刚送到唇边的酒杯,道:“老乔,你想去江南么?”

    此话正说进了乔肃羽的心坎,他手握紧了酒杯,心中便将唐吉诃当成自己的大哥一般,见他双眼微颤,道:“老唐,若有办法在这几日之间赶到江南,我定当重重答谢。”说到这里,乔肃羽想起自己现在已是身无分文,便就是有,又怎能算得上是重重答谢,说到此处脸一红,低下了头,不知道的还道他只是美酒吃的太多。

    唐吉诃便就是道他美酒喝多的人,唐吉诃扯开衣衫露出壮硕的胸膛,道:“老乔,你要说报答不就见外了么。正巧咱家要去江南办些事儿,你便就跟咱家一路罢。老乔,你去江南便也是为了那白玉玫瑰?”

    说到这里,对面那桌的两人一胖一瘦站起,那胖子道:“怎得,二位竟敢偷听咱们讲话?”

    乔肃羽冷笑两声,道:“我兄弟去江南做生意,这次他带上我去。你怎便知我们偷听你们讲话?”

    那瘦子刚要开口,即便想起若是自己说了便着了他的道了,于是拉着胖子的手,道:“咱们没理儿,坐下。”

    那胖子正气着,又哪听得进瘦子的话,那胖子理直气壮地道:“我听到了,还能有假?”

    只听得乔肃羽哈哈大笑,学着那胖子地口吻道:“怎得,二位竟敢偷听咱们讲话?”

    那胖子也反应过来,小声地嘀咕:“若是我说是我听到的,他便就说是我偷听他们讲话。若是我说是我听到的,他便就说是我偷听他讲话。”就这么嘀咕两遍,那胖子大怒,道:“小叫花子,你胖爷爷便也是容你这般消遣戏耍?”说着抄起椅子便朝乔肃羽头顶打下。

    虽进得这高档的酒楼,但乔肃羽仍是没有除去叫花子的模样,再加上他天生便就自带着三分痞气,即便这么进了酒楼,别人也只当他是个小叫花子。

    好不易捡起的自尊心却被那胖子践踏,乔肃羽见那椅子向自己袭来,便提气丹田,纵声长啸。那胖子未料得乔肃羽竟有如此内力被吓退了好几步,椅子便就此脱手。那椅子虽脱手,势头还未消,却被乔肃羽真气一撞,又飞撞到墙上登时被撞的粉碎。

    那瘦子见乔肃羽有这般内力,只道这次惹到了狠角了,拉着胖子打躬作揖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消消气,小人在这里赔罪了。”说着,见乔肃羽没什么动静便拉起胖子转身狼狈的跑掉了。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乔肃羽仅有内力雄厚些罢了,最多也只能打过些二流高手,若是遇到一流的高手,招式灵动多变,就是稍用四两拨千斤这样的粗浅道理他便撑不住了。但唐吉诃和周围吃酒的群豪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见乔肃羽内力击碎椅子全当他是个隐市不出的世外高人,便还有爱论闲话者,倒还将乔肃羽和齐鹏沐风做对比。乔肃羽本也算不得生气,他本就性情怪异,见椅子摔得粉碎便情绪也平复下来,若那二人未走,没准他便还要邀那二人吃酒谈天呢。

    待乔肃羽转过身来继续吃酒,本来喧哗的酒楼倏地安静了下来。见了刚刚那二人,谁还敢再说一言道一语。

    见得刚刚乔肃羽内力雄厚,唐吉诃便道:“老乔,你师承何门何派?竟有如此内力。”

    乔肃羽道:“你也忒抬举老弟了,我这点微末的道行哪里够。”但提到师承门派,乔肃羽到有些犹豫了。刚刚那两人已提到师父吴霖正寻盗圣沐风要追回白玉玫瑰,又将吴霖说的这般厉害,便是不曾听过霜雪吴钩的人也该知道了,更何况是唐吉诃呢。若是说了师承吴霖,未免会引起不少想夺白玉玫瑰之人的关注,更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若欲扯谎,又不愿骗这个为自己买吃买喝的汉子,心中决意一坚定,便道:“老唐不瞒你说,我便是”

    话刚到嘴边,便见披散着头发进来一人,见那人身着丐服手持一柄金丝大环刀,那不是妖刀魔丐还能是谁。

    听得妖刀魔丐斥道:“看看是哪家的小叫花子敢在我面前猖狂。”

    此话一出,乔肃羽便明白过来。那二人原来是妖刀魔丐的手下,他要找的便就是自己。不过奇怪的是妖刀魔丐手段狠辣,又怎会为手下出气呢?

    原来那二人逃走之时,妖刀魔丐正与群手下商议事情,若是不帮手下出了这口恶气,未免会使群心不服。从他想来处置一个小叫花子并不是甚难之事,由此倒还收买了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敢问群雄里哪个不识得妖刀魔丐?怕是都识得罢。人们兀自看这酒菜,不敢再动一动筷子。谁还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妖刀魔丐毒行天下谁人不知不哓,若是赶上他心情不好这一楼的人便都教他毒死了。

    乔肃羽见是妖刀魔丐心下立时慌了,但他不显于表明,左手举起一酒杯喝上两口,慢悠悠地道:“妖刀魔丐怎会来寻我的麻烦?莫不是手下偷听了别人讲话。先坐下来喝两杯。”说着右手又举起一坛花雕,递向了妖刀魔丐。

    乔肃羽已是久久未剃须,久久未理发,兼之脸上糊有烂泥,妖刀魔丐哪里还认得出他来。妖刀魔丐心想:“这小叫花子既识得我,何不害怕,竟有持无恐。难不成真当是真人不露相”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酒中是否有毒不知,这酒是喝还是不喝?妖刀魔丐怕失了面子便硬着头皮,单手接过酒坛,撩起耷拉着的破带子,坐下兀自喝酒。可又仔细想想又有谁能在用毒好手妖刀魔丐眼下做的了手脚。

    便就是妖刀魔丐坐下的那一刻,群雄也均是替乔肃羽捏了一大把冷汗。

    所谓虚虚实实,妖刀魔丐便因多想了一步,便就着了乔肃羽的道了。

    妖刀魔丐喝罢,放下酒坛子,道:“你怎得伤我的手下人。”说这话时,妖刀魔丐好似放下了以往霸道的口吻。

    乔肃羽没好气地道:“你的手下你便不管他们偷听别人讲话?自己的狗没养好,便就放出来乱咬人?”

    “嘿嘿,好大的口气。”

    乔肃羽忽地有些得意忘形,便学着妖刀魔丐的口吻道:“嘿嘿,狗便如此,主人是怎样的,便也可想而知。”

    此话一出,妖刀魔丐登时大怒,道:“小子,你是不想活了么。”说着,挥起那金丝大环刀便要向乔肃羽头顶斩落。

    忽听铮的一声,两样金属兵器相交,金丝大环刀便被弹开些许,但见另一件兵器便是三尖两刃刀。再看手持刀的人,正是唐吉诃。这次前来的便是妖刀魔丐,若是自己在不去帮乔肃羽便就说不过去了。于是抽出三尖两刃刀,与妖刀魔丐斗了起来。

    妖刀魔丐一刀不中便将矛头指向唐吉诃,于是一柄闪耀金光的大刀向唐吉诃刺去。唐吉诃早就从江湖上听过传闻,心下也对那妖刀魔丐颇为忌惮,于是挥起三尖两刃刀架开大刀,同时又自身向后退的几步。

    妖刀魔丐见唐吉诃向后退,便得理不让人,连续抢攻,忽而左劈一刀,忽而右劈一刀,刀法快而不凌乱,倒使唐吉诃接连回避,便从门口打到窗边。

    二人你使一招蛟龙出海,我又使一招二郎劈山,就此便缠斗了好一会,但始终是唐吉诃处于下风。唐吉诃心知,若是被那刀扫到顷刻间便会一命呜呼,现在的局势便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忽地唐吉诃急中生智,待妖刀魔丐冲向自己便向旁闪开,便接着妖刀魔丐自己的势头将他摔出窗外。听得咣当一声,便知那刀已然落地。

    正当唐吉诃得意之时,从窗外蓦地一双手伸出抓住了他的左臂。唐吉诃还待要挣扎,便已被拽了下去。又听咣当一声,那三尖两刃刀也落地,竟将地面砸出个窝子。这里虽是二楼,摔下去也无大碍,更何况是像妖刀魔丐和唐吉诃这样的好手。

    二人虽没了兵器,赤手空拳固也打的激烈。妖刀魔丐双手成爪使着鹰爪功向唐吉诃抓去,唐吉诃一手成拳一手成掌便要迎下妖刀魔丐这几招。唐吉诃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无数后招,妖刀魔丐稍不留神便在肩头中了一掌。但妖刀魔丐也不示弱,便伸手斜刺里向唐吉诃肩头探去,唐吉诃哪敢松懈立刻回防,不料小腹露出了破绽,妖刀魔丐大叫一声:“着!”蓦地右脚踢出,正中唐吉诃的小腹。唐吉诃倏地飞起,倒地,又使一招乌龙绞柱站起。

    二人缠斗了许久,均已疲惫不堪,但见妖刀魔丐兀自从怀中摸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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