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单元 暗杀) 第一章 四角游戏
作品:《冥灵之界回忆录》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回过头去看不免感慨万千。可老实说,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基本都没有意识到。我像是一个台风眼,虽然大量的事情都围绕着我发生,可在我眼中的世界却异常的平静,仿佛岁月静好。当时,初二的我,用初二的理由,做了一个初二的选择,所幸,如今看来,这选择还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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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多前的事了,还好当年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恐怕也就只记得个大概了。天星找我,跟我说肖善弟弟打算记录一下那段时间的事,问我有没有空写一下那段时间我的见闻。我想了想后就答应了,虽然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任务多到怀疑人生,但回想起那段故事还是很感慨的,而且,那也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同小新姐姐有关系的事情了,我希望,能够借此加深一下我对那件事的记忆。
话说小新姐姐到现在都没有再来见我了,虽然肖善弟弟多次跟我说那是因为她现在的职业很忙,而且每次来物界都有要紧的任务,抽不开身,但我明白,在如今的小新姐姐的心里,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了。但也没有所谓了吧,至少在我心里,小新姐姐,永远是小新姐姐,我想,也就够了吧。呃,发现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苏延和。不过其实不用自我介绍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了吧。好了,闲话不多说了,我开始叙述那段故事了。
同小新姐姐分别后第二天,我按照预定时间来到小新姐姐的事务所。小新姐姐将钥匙交给了我,但她建议我接受这个委托后就将这个事务所归还给附近的灵魂摆渡人,一开始我不知道是谁,小新姐姐也说她不记得了。其实小新姐姐本来连这个委托也不记得了,但好在她对这个委托有记录,只是记录内容只限于上次对委托人治疗的过程,至于后续的调查情况,她一点都没有记录。
后来在肖善弟弟的帮助下,我将钥匙给到接手汪金士先生的一个名为钱纷的灵魂摆渡人手中了。当然严格的说钱纷女士(灵界的称呼真是挺温文尔雅的)并不算是灵魂摆渡人,不过听肖善弟弟说那段时间冥界承认灵魂摆渡人的灵宠了,也允许他们暂代物界的灵魂摆渡人,直到冥界将正式的灵魂摆渡人派来。
事务所还跟之前一样,一楼是接待来咨询的客人的地方,进门后不远处便有一张较为宽敞的桌子,小新姐姐平时就是坐在桌子后面的。两边的墙上挂着许许多多同“阴阳之事”相关的图画和名言警句,不过和一般的阴阳先生的事务所不同的是,这些图画看起来都不显得很怪异,相反看了令人感到十分舒心c宁静。那些警句也多是一些与“心”有关的话,重在让到来的客人能够放松自己的内心。桌子后面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二楼是小新姐姐跟客户进行治疗的地方,环境和一般的家居客厅很相似,唯有迷茫在空气中的令人心情愉悦的淡淡花香在一般的客厅不多见。奇怪的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这花香的来源,它似乎就是凭空出现的,不过也可能是我遗漏了什么地方吧,毕竟每次来小新姐姐这里都没多少闲心四处摸索,不是打杂就是在一旁用心学习,即使是这次,我也是刚坐下没多久,她便来了。
看到我走过来,她疑惑地说道:“你,你是?”
我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小新的助理,我叫苏延和。她因为有事不能前来,特让我在此等候您。请您放心,虽然我的水平不足小新,但我有信心可以为您解决问题。当然,如果问题不能解决,我会按照合同如数退还所有款项的,并且赔偿您的精神损失费用。”
她听后连忙摆手,“啊,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呃,苏先生,是这样的,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她微微仰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在昨日,慧淇她,她,她跳楼自杀了!”她紧闭嘴唇,表情十分僵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双拳紧握,在烈日之下,浑身不住地颤抖。我连忙将她请到二楼,为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并用轻柔的言语帮助她平缓心情。
“苏先生,让您见笑了。”她苦笑着说道。
“郭子莹女士,您客气了。呃,小新离开前将您的情况大致同我说了说,我现在同您说下,您看下有没有出入?”
她点了点头。
我拿出昨天听小新姐姐讲的时候做的记录,说道:“上次您来的时候,提到您那几日总是在做被众人欺凌的噩梦,梦中的场景像是您小学的时候,但您表示您小学的时候和同学相处很好,并没有被什么人欺凌。”我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表情,直到现在,她都只是在神情紧张地微微点头,“后来小新给您做了个催眠,您在催眠过程中重新回到了梦境中的场景,但奇怪的是,您并没有再遇见噩梦中的事情,而是像您小时候一般和她们玩得很开心。之后小新给您开了点药便让您回去再看看,但您执意要小新跟您去一场活动”
“嗯,准确地说是一次招魂的游戏,四角游戏。”她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确实是如此。您说您之前同三位好朋友玩了这个游戏,当时只是因为好玩。但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您就开始做噩梦了。您从这里回去后发生了什么呢?小新对此没有记录,所以希望您能同我说说。”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回去后几天里我都没有再做噩梦了,因为那几天我恰好工作压力小了许多,所以我也就自然地以为是自己之前工作压力太大了才会做哪些噩梦的。可是没想到,几天前慧淇找到我,说她也做了那样的噩梦,而且更可怕的是,她还梦到过几次她因为忍受不了身边人对她的欺凌,从高楼跳了下去。一开始是刚跳的时候就惊醒了,可渐渐地,她惊醒得越来越晚了,几天前她跟我说的时候她说她已经过了大楼的一半才醒,她很害怕,会不会有哪一天她就醒不过来了。而,而按照时间来推算,她,她”郭子莹眼神里透露着深深的恐惧,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唇紧闭,浑身不住地颤抖,“她差不多就是昨天就要在梦里掉到地面上了,所以,所以”她没有说下去了,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好的,我明白了。郭女士,放轻松,放轻松,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梦中死亡的现象,除非是有生理疾病。呃,冒昧问一下,包慧淇女士她有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慧淇她很健康,平时也就只会生些感冒之类的小病。哦,对了,上次体检时检查出有轻微的贫血,为此她笑着跟我们说她要减缓减肥的进度了。但除此之外,她就没有什么病症了,至于心脏方面的问题,我可以保证她肯定是没有的,她的心脏比我们几个都要好,还拿过我们单位的女子长跑第一呢。”
我点了点头,把这些信息记在我的本子上。
“那郭女士,你最近还有做噩梦吗?”
“有,有!”她突然变得很激动,双瞳张大得有些可怕,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我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她镇定下来。她紧握着玻璃杯说道:“就像慧淇那样,是一个和死亡相关的噩梦,而且也是离死越来越近的。只不过,我的是被人用刀刺中心脏,一开始我看到那人拿出小刀便吓醒了,可后来,那把刀已经刺中我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缓慢,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大脑。而且,而且,”她的声音突然轻了许多,但语气变得很瘆人,“昨天,就在昨天,我感觉,我感觉我就快停止呼吸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放下玻璃杯,握住了我的手,“苏先生,苏先生,我求求你了,麻烦你救救我!多少钱,多少钱都行,只求你可以救救我,救救我”
我连忙握着她的手,用轻柔的声音安抚她的情绪,渐渐地,她的情绪平稳了许多。我松了一口气,但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先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梦里杀人这类事情”这类的话来安抚她,可效果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其实也是我本身对这番说辞有些怀疑了,毕竟小新姐姐在本子的最后记录了这么一句话:梦境过于直白,怀疑是灵所为。据我了解,大多时候,梦境是潜意识的反映。人的潜意识是很善于伪装的,会将很多情绪经过大量的包装,所以呈现在梦境之中的基本只是个表象。这就需要进行梦境分析了,而这方面的学说也是很多,我也不好说掌握了多少,不过看小新姐姐的记录,这次恐怕是不需要那方面的知识的了。只是这样更加棘手啊,毕竟我可没有天星那般可以看见灵的能力,更没有肖善弟弟和林婉吟妹妹那种能够对抗灵的力量。诶,对了,我可以找他们帮忙嘛,真是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蠢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苏先生,怎,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呃,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是这样的,您放心,您的问题我一直会设法解决的。这样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这个清明假我可以陪同在您身边保护您,您看?”
她听后一愣,然后露出了很微弱的笑容,“那,那就麻烦苏先生您了。啊,对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千元钱,“耽误您的时间了,这就算是一点酬劳吧。”我很想大义凛然地说一句“我不需要”,然而想到这一千元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我最近因为陪女朋友导致的生活费亏空,我就只好尴尬地笑着收下了。天星后来因为这事可调侃了我好久呢,这家伙,等他有女朋友时就明白我的处境了诶,不对诶,这小子好像已经有了,还是个灵靠,那他岂不是不用花钱?
“啊,对了,苏先生,明天晚上殷双和嬴让说要再来一次‘四角游戏’,您看您能不能来一趟,这样正好四个人?”
我疑惑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又要来一次?”
“是嬴让提议的。她希望我们借此招来慧淇的灵魂,然后替她超度一下。”
“这,”我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想了想觉得这样或许可以更好地找出真相,便同意了,“好吧,明天我就同您去一趟。”
“那就多谢您了。”说罢我同她一起离开了。离开前我环顾了一下这间事务所,不禁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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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延和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将这件事跟天星电话说过,并且提出请他来帮帮忙后,他吃惊地问道。
“我没事跟你开玩笑干什么,而且愚人节早就过了。诶,来句痛快的,帮不帮你哥这个忙?”
“这个啊,”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延和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我可要跟着爸妈去上山祭祖的呀,走不开啊。而且大晚上的去贡州,我爸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叹了口气,“也是,这样确实太不现实了一点。”
“诶,延和哥,干脆我去问问雪儿,兴许她有兴趣去帮你?”
我“嗯”了一声,然后补充道:“也帮我问问肖善和林婉吟吧。”
“好吧。哎,延和哥,说真的,你可要小心点啊,别到时候真相没找到,你还”
“行了行了,别咒我好不好?别本来没啥事的被你这么一说就有事了。”
电话那边的苏天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放心了啦延和哥,我的预言向来都是不准的,我这也是在帮你呀!”
当天晚上,苏天星给我发了消息:雪儿她说没兴趣,肖善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想来,问他为什么他却又不说。美女副会长看样子想来,但她说只能晚上过来。她今晚会到,不过可能会晚点,她家里来了重要的亲戚,早睡不得。
结果还是挺好的,不过我也觉得挺疑惑,肖善怎么会莫名其妙不想来了呢,按照对他的印象,他应该是个挺乐于助人的好孩子来的呀。不过我到底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我把注意力都放在郭子莹女士身上了。
郭女士一个人住在一个还算较大的房子里。郭女士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了,位居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之位,在外穿着都有种职业女性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新姐姐,毕竟她也是常常身着制服,发型也是很干练的那种。不过在家中的郭女士就更有女性的独特魅力了,老实说,一不小心我还真忍不住望着她出了神,但想到我那个爱吃醋的女朋友,我连忙把状态调整回正常状态了。郭女士不知是不是太害怕了,一直坐在我身边,搞得我都有些不舒服了,但想到她目前的情况,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们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个晚上,一开始还有电视作为背景音,但后来她可能觉得电视的声音有些干扰就将它关掉了。不知不觉就到了快午夜了,她不敢睡觉,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正在我纠结的时候,门铃响起了。
老实说,这个时间听到门铃可把我吓坏了,也让郭女士下意识地抱住了我——唉,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心里只祈祷不要被那只醋坛子知道了,不然可够我受的了。我打算去开门,可郭女士实在太害怕了,不肯一个人留在客厅,无奈,我只好任她挽着我的手,然后来到房门前。老实说,开门前我真是有些害怕,担心门一开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这个时间会来按门铃的,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东西,其实当时有想过,如果是灵,可能还没那么可怕,最怕是什么深夜出没的变态杀手之类的。不过待我下定决心,甚至都做好决斗准备后打开门一看,却只见到了带着可爱的微笑冲我挥着手的她。
我忍不住捂脸笑了起来,“林婉吟妹妹,你要进来就进来,没事按什么门铃啊?”身后的郭女士听到后不免疑惑地看着我。
林婉吟笑着走了进来,“哎呀,不是怕突然出现吓到你们嘛。”
“你这样也把我们吓得够呛了。”我边说边将房门关了起来。
郭女士疑惑地问道:“呃,苏先生,这个女孩是?”
我突然发现要跟她解释林婉吟的事情还有些复杂诶,要是跟她说她是灵,估计她立马就要吓得将她赶出去了。我大脑连忙飞速运转想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可很快,林婉吟便说话了,她的声音真挺好听的,感觉带着点软萌音,让人很容易就少了警惕心,“大姐姐你好,我是延和哥哥请来帮忙的。”
她听了后有点吃惊,弯着腰轻声问道:“小妹妹,你能够帮什么忙呢?还有,这么晚还不回家,你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
林婉吟听后一愣,但还是保持着那副可爱的笑容,“我是趁他们睡觉偷偷跑出来的,他们不知道的。大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比起延和哥哥,我更加熟悉‘阴阳之事’呢,所以有关那方面的,我都可以帮忙。”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紧张地看着郭女士的表情,还好,她看起来没有太多的恐惧,虽然显得很吃惊,但总的来说,她是信任林婉吟的。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以此为基础,林婉吟一点点地把她能够看到并且对付灵的事情跟她说了,结果还好,她看起来没有太过害怕,而且似乎还显得安定了许多。在林婉吟的安抚之下,她终于同意去休息了。而且林婉吟的出现也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有人可以在房间里贴身保护她了,这点老实说,是我没法做到的。
那个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在沙发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被林婉吟叫醒,她轻声对我说道:“看样子是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然后我到房间里,发现她睡得很安稳。我在房间外等到她出来,从她的面容上看得出来,她昨晚睡了一个好觉。
她笑着对我说道:“苏先生,昨晚竟然没有做梦,一睁眼就是天明了。啊,对了,那个女孩子是离开了吗?”
我点了点头,“今晚的活动她也会到场的。”
她听后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表情也显得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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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跟着她来到了一间阴森森的房子里。这间房子位于一栋出租楼中,面积不大,也没有什么家具,除了厨房和厕所便是一个三四十平米的客厅。将通向厨房的门和房门关闭之后,这个客厅看起来就像一个密室一般。我也是好奇为什么不装一个窗户,不过听郭女士说,正是因为没有窗户,这里才成为进行“四角游戏”最好的地点。
其余两人已经到了,距离游戏开始也不过十分钟了,可林婉吟还没有到。她们三人不时聊着天,话题都不是太欢乐的那种。房间中央点了一根蜡烛,而听郭女士说,游戏开始时连这根蜡烛都要熄灭,以保证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她说,这样才有效果。我听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虽然之前跟小新姐姐见识了一些与此类似的游戏,但一个人参与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像这次这般完全没有光亮的到底是第一次。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感觉有些怂了,心里冒出许多离开的理由,结束委托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了,尤其当我望着中央烛火那跳动的舞姿,不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悄悄向我们靠近,而很快就
“嗨,延和哥哥!”突然右肩被她拍了一下,我吓得大叫着蹲在了地上。聊着天的三人被我惊到了,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
“延和哥哥别跟三位大姐姐说我在,我没有对她们使用怨气。”林婉吟此时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我听后点了点头。
“啊,没事,没事。”我抚着胸口对她们敷衍道。
她们虽然都露出很疑惑的表情,但终究没有太在意我,继续聊起天来了。我起身后转身看了看,发现这次不只林婉吟,肖善也到了。但奇怪的是,相比林婉吟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肖善却一脸严肃和紧张,眼神中透露着很深的忧虑,还不时用担心的眼神望着林婉吟——这孩子,怎么了呢?我知道这种事情如果他不主动说也就是不想说出来,那再怎么问也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没有问,只是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里。
终于,时间到了。嬴让,这个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举起中央的那根蜡烛,然后轻轻地吹灭了它。黑暗瞬间吞噬了我们,由于没有窗户,城市的光污染此时也救不了我们了,待我适应了这黑暗后,我也看不见什么。我听着她们的声音和利用着我的双手一点点地来到墙角,然后听着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等着她们中的哪位喊“开始”。
这个时候,我不禁想到了刚才从她们的先聊之中听到的一些消息,并且下意识地做起了分析。刚才殷双女士和嬴让女士都提到近几天做噩梦的事情,和郭女士c包女士类似的是,她们的噩梦都是跟死亡有关的,而且都是一点点地接近死亡的。殷女士梦见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挥动着一小片锋利的刀片,将她的双手手腕处的动脉划破,她被划破一个动脉之后拼命地挣扎,可却喊不出声音来,而且也阻挡不了另一只手的动脉被划破的命运,终于,在一片鲜红的血液之中,她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呼吸也渐渐微弱了。而嬴让女士则是梦见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绳圈套住了脖子,并且绳子逐渐缩短,她一点点地被拉到了空中。她拼命挣扎,却只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了,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
她们猜测是之前玩这个四角游戏的时候招来了什么怨灵,而我却不这么看。小新姐姐失忆前同我说了些有关冥界和物灵界的事情,虽然大都没记住,但我记住了一点:因为灵魂摆渡人的存在,那些故事里的为所欲为的恶灵在现实中其实只是少数,而且灵同人的思维是差不多的,你不去惹他他也没必要冒着被灵魂摆渡人逮捕的风险找你麻烦,所以像这种随便来个招魂游戏就招来要命的恶灵的事情,基本就只是故事中的桥段。小新姐姐的说法我感觉是符合逻辑的,所以我深信不疑,不过由于看不到灵,所以真到开始游戏前我还是有点小怀疑的,伴随着猛烈的心跳和控制不住的冷汗直冒,我脑子里不禁又被那些故事给占据了,直到有个声音说道“开始”。
很快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按照规则,我需要走到下一个墙角去拍下一个人的肩膀。由于四个墙角一开始都有人,但有一个处于走动状态,所以每一个轮必有一个人会走到一个空的墙角,此时那人需要轻咳一声,然后停一会儿后再走到下一个墙角,继续游戏。而当发现许久无人咳嗽时,就说明四个墙角都有人了,而又有一个人还处于走动状态,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就说明招来鬼(灵)了。不过我在走动的过程中不禁想到:林婉吟这个女孩子会不会贪玩来扮鬼呢——呃,虽然她那个时候就是灵。
一开始自然地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我渐渐形成了“被拍——前行——拍人”这样的条件反射,偶尔也需要轻咳一声,不知不觉便过了十几分钟了。正当我以为今晚一切正常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连续过了几分钟,咳嗽声都没有再响起了。
我轻声问道:“林婉吟,肖善,你们在哪?”
“谁,谁在说话?”我无奈地拍了一下脑袋,“呃,是,是我在说话。”
“哦,是苏先生啊,吓死我了,还以为鬼来了。诶,不对诶,刚才过了很久都没有咳嗽声了。”听声音像是嬴让女士。
“对啊对啊,我也没有听到咳嗽声了。嬴让c子莹,你们面前都有人吗?”
“是啊,我前面好像就是嬴让。”郭女士说道。
“我前面一直都有人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是殷双女士。”我说道。
“那就奇怪了,照理来说应该有个人会遇到没人的墙角的等等,难道,难道慧淇到了!”她这么一说完,一股恐慌的情绪立刻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蔓延开来。虽然我知道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可能只是某人忘了咳嗽而已,但那个时候下意识就觉得有鬼了。
“要不我们打开手电筒吧”我刚这么提议就被人打断了,“不,不能这么做!我们还是继续游戏吧,如果中途打断,鬼,鬼就会上我们身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继续进行游戏了。奇怪的是,林婉吟和肖善一直没有出声,感觉就像不在一样,而刚刚叫他们被她们察觉到了,所以我也不敢再出声叫他们了。尴尬,早知道在游戏开始之前跟她们说一下肖善和林婉吟来了的事了。
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咳嗽声,但呼吸声越来越明显了,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不自觉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这声音在小房间里被放大,更加加重了我们的恐惧。终于,郭女士忍不住了,“啊,我,我受不了了,慧淇,你要在就说一声,别,别折磨我们了好不好!”
“郭女士,你,你冷静一点。”我连忙试着稳定她的情绪,但效果并不好。很快,其他两个人也开始说出和郭女士一般的话了。再之后,“嬴让,我当初就不该跟你来玩这种鬼游戏!”听声音是殷双女士,她的语气很急,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你别污蔑我好不好?明明最早是慧淇提出要玩的!再说了,你以为我他妈想玩啊!”
“诶,嬴让,”郭子莹女士说道,“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十分同意的啊”
“当初是当初,可谁他妈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嬴让女士说着说着有了点哭音,“我,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行了行了,别他妈哭哭啼啼的了!”殷双女士突然大吼道,这把我也吓到了,“就你胆小,就你脆弱,小时候就这副德性,碰你几下就总是哭哭啼啼的,没想到这么大了还这副鬼样子!”
“殷双,你过分了点啊”郭子莹女士忍不住发声道。
“我哪里过分了,这不是我们的共同意见吗?还有你,子莹,别装什么中立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伙同慧淇来玩我的”
郭女士重重跺了一下脚,生气地大喊道:“殷双,你这混蛋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伙同慧淇玩你了,明明就是你跟慧淇在玩我!我当初都看见了,是你跟慧淇商量好,在我和嬴让来到墙角前就悄悄来到我们前面,而到你们时又不咳嗽,假装有鬼出现,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一脸茫然地在黑暗中听着她们争吵,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我身边萦绕。
“什么!你,你瞎说什么,不,不是你和慧淇商量好的吗?”殷双女士说这话时,语气中有一丝恐惧和慌乱。
“你们都别说了!明明,明明就是你们三个商量好的,故意要欺负我。我知道我胆小,我知道我没本事,我知道我不配跟你们做朋友。你们对我要有意见,明说就好了,干嘛总是要这样欺负我!小时候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殷双c郭子莹,包慧淇,你们这群王八蛋,到现在都还不放过我的王八蛋!”说着说着我听到嬴让的方向传来了哭泣声。
“嬴让,嬴让,你,你别哭啊”这个时候郭子莹女士打开了手电筒,一束亮光瞬间出现在这间被黑暗和恐惧压得使我快喘不过气的房间里。我接着这光线看到殷双女士露出很恐惧的表情,但她很快也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看到这样的景象,我也打开了手电筒。
“嬴让,嬴让,别哭了,我刚才语气是重了些啊,谁,谁在我后面!”殷双女士突然大喊道,然后她转身向后,我和郭子莹下女士意识地把手电筒照向了她,只见她此时的前面,有一个女士蹲在地上哭泣,看那样子,是嬴让女士。
“什么!嬴让刚刚在,在你后面,那,那我们后面的是”郭女士说完这话后手中的手电筒光亮开始剧烈地颤抖,我和殷双女士听到这话也不免浑身发颤。我们缓缓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带着邪恶的笑容的嬴让站在我们的身后,冲我们微微地挥着手。
“啊!”郭女士和殷女士忍不住大喊了起来,然后下意识地丢掉了手机,疯狂向着大门奔去。我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边叫着林婉吟和肖善的名字,边尽力让自己握着手机的手不要抖动,然后坚持照着眼前的她。
“你,你,你是灵吗?”我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她听到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然后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你知道灵?”
我重重咽了一口口水,“你用了怨气?”
“不错啊!没想到你一个人类,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他(根据声音我还是把眼前这灵当做男的吧)做出了个放轻松的手势,“放心,今晚我的目标,不是你。”
“喂,你,你不要乱来,会,会遭来灵魂摆渡人的!”我不知为何当时觉得没那么怕了,于是我试着阻止他。
“哦,哈哈小子,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最不怕的,就是灵魂摆渡人了。哦,抱歉要失陪了,我不能让猎物跑了。”说罢他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我连忙转过身去,却只见嬴让女士被一个绳圈套住脖子,正一点点地被拉到空中,看她的表情十分地痛苦,仿佛很快就要窒息身亡了。我连忙跑上前去,用力抱住她双腿。
她松了口气,“谢,谢谢你。”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然后自然地将头顶的绳子割断了。
“苏先生,可以放我下来了。”我一脸吃惊地将她放了下来,只见她将美工刀收好放回了口袋,“几天来我都随身带着这把刀,看来还真是救了我一命。”说完她松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啊!”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我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冲了过去。那个方向有两个门,一个通往房间外面,一个通往厨房。我感觉声音是从厨房发出的,于是我冲进厨房,只见殷双女士倒在血泊之中,睁大着绝望的双眼望着我的方向。她双手都被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从中不断地喷涌出来。我连忙跑上前去,可当我把手指放在她鼻子前时,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嬴让女士在我身后用双手捂着脸,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殷,殷双!”我连忙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拨打了报警电话。
后来我和嬴让女士打开房门,下了两三层楼后便见到郭女士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我身后的嬴让女士因此失声尖叫了起来。她双眼瞪大,面相狰狞。望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睛,我不禁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在夭瓜时,肖善见到小尔时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受,即使四年多过去了,再回想这件事,我还是没法忘记那双眼睛,那双本来对我抱有极大希望的双眼,就这样在我面前失去了光亮。
那天晚上,寒风阵阵,我因此得了重感冒,一个月后才算基本痊愈。那晚我和嬴让女士都去警察局做了笔录,一开始警察有怀疑过我们,但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就没有再为难我们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听天星说,郭女士和殷女士,已经去轮回了,而杀害她们的凶手,有一个,仍然逍遥法外。我连忙问他是谁,得知之后,我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那天我望着星空,不免感慨这个世界有时真是太不公平了一些,但有的时候也确实困惑,什么才是公平呢?如果小新姐姐在的话,或许就能告诉我答案了吧。
听说这个案子警方后来列为悬案了,就跟小尔的案子一样。听肖善说有一个女警官在这个案子被列为悬案后将案件资料带走了,但当我问他她是谁,想做什么的时候,肖善却微微一笑,说道:“保密。”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剩下的,让其他人来讲吧,我要继续我的工作了。唉,今晚又要熬夜爆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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