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乱臣贼子

作品:《狼烟千里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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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之前,燕国内乱,王室血脉只剩武梦一人。武梦变成了燕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大王。然而燕国王室人丁稀薄之相,并没有因此终止。

    现镇南将军薛富贵入赘王室。随后武梦产下一子,名为武毅。自此以后,武梦便没有更多子嗣。

    武毅对于武梦,对于燕国王室,甚至是对于天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年早些时候,武梦带着武毅北境狩猎,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北寻。在北境的众多官员,也是明白武梦的意思。

    一方面北境连年战乱,如今人员复杂,武梦亲自来到北境,也是看看这几年北境恢复的情况,还有这北境官场与军政究竟是混乱到了何种程度。第二点带着武毅出发,便是在培养武毅的能力,也是再向天下人展现武毅的存在。

    武梦虽然能力不错,但毕竟是女儿之身。天下众人也是猜测,只等武毅成年之后,估计武梦就会将权利还给武毅,以此为正统。

    不过那些真正了解武梦的人,当年和武梦一起行走天下那些伙伴与敌人,可不会有着这种幼稚的想法。五年之前,武梦曾经想要将权力交给自己的弟弟。但是最后闹得姐弟反目。

    经历过这般阵痛的武梦,如今还会轻易将权力放下?与其将权力交给无法放心的人选,不如自己牢牢抓住。只有自己手心里的,才能够叫做权力。

    先不说武梦是作何想法,反正这次武梦北寻之后,很快就流传出了一个消息,算是一道传闻——狩猎期间,武毅被黑衣人劫持,下落不明。

    这条消息只能算作传闻,因为官方明面上完全没有承认过这件事情。甚至可能是了辟谣,武梦在后来的几次私人活动中,还将武毅带出来过。但是世上之事,当真可能是空穴来风?

    无论武梦怎么掩饰,这天下也绝不可能会有密不透风的墙壁。

    小道消息越穿越广,内容的细节更是一条条披露出来。传闻当时袭击武毅的那伙黑衣人,有着两种可能。一种是过去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一门的余孽。另一种,便是由如今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煞派动的手。

    无论如何,武毅被抓这个消息,已经不胫而走。随着后来事情的逐渐发酵。北境之中黑白两道,都接到了寻找一个孩子的悬赏。牛富路这朔州治下,突然冒出来了几个大毛贼,更是闹得需要全北境合力通缉。

    生在北境的这些人们,看着事情的发展,越发觉得武毅失踪这件事情已然可信。只是这个消息从来没有得到过官方的承认,终究也只能是个传闻。

    但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消息从牛富路的嘴巴里被说了出来。虽然牛富路说这个话的场合,算不上完全大庭广众,但也是相差无几。但凡今天参加晚宴的人中,有那么一两个口风不紧,甚至本来就是心怀鬼胎之人。他们一旦将消息传播出去,那牛富路将要面对的,就是武梦的滔天怒火。

    燕国重归平静,不过五年时间。普天之下,观望之人,心怀异心之人比比皆是。他们都在等着武梦犯错。但是武梦手下,武有武慎,孟然之,薛富贵统兵打仗,文有白润,太史殊等等贤能。面对武梦这般的庞然大物,心怀不轨之人,谁都不敢当那出头鸟。

    牛富路如今将这话说出来,可不是一句酒后失言,就可以盖过去的小纰漏了。那有可能是燕国北境刀兵再起。但是身为当事人的牛富路,似乎并没有多么紧张。

    在众人的高声议论声中,牛富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他好整以暇地吃着牛肉,喝着小酒,只等着殿中之人互相说个不停。

    然而不等众人停下议论,吴先生已经是走出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大殿空地之中。

    “诸位!诸位!!”吴先生张开手臂,不断下压,以动作让在场众人安静。

    众人见到吴先生立在显眼处,似是有话要说,他们也就渐渐闭上了嘴巴。

    等到吴先生叫出第五声“诸位”之后,在场众人算是已经安静了下来。吴先生这才放下了臂膀,环视四周,“诸位先不要慌乱,不如听我一言。”

    众人面面相觑,自然是没有异议,不过他们却都将目光投向了高座之上。牛富路在座上安坐,吴先生若是想要将话,还得经过牛富路的首肯。

    然而牛富路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只是低头看着吴先生,眼神之中似是藏着一丝玩味。

    牛富路没有什么表示,吴先生也没有等到牛富路的表示。他直接面朝众人,开口说道:“大家都是在北境讨生活,我们所求不过是安稳富贵。这一点,我可有说错?”

    在场众人听到吴先生的话语,多是露出认同神色,还有部分人却是低头不语,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吴先生似是比较满意现在的状态,他续而说道:“牛太守如今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那便是要将我们大家一起拖下水了。若那个在北境丢了的人当真是武毅,我们该当努力寻找,为燕王分忧才是。但是……”

    吴先生扭头望向高座之上的牛富路,“牛太守近期所作所为,似是想要将那个孩子掌控在自己手中!”他话音落下,殿内议论声再次涌起。吴先生提高音量,在这片纷扰声中,质问牛富路,“牛太守所作所为!是忠君爱国,还是乱臣贼子?”

    众人顿时停下了议论,扭头望向牛富路。

    牛富路被所有人的目光笼罩,但是他的面上没有半点不适。牛富路肩膀耸动起来,喉咙里发出轻轻笑声,片刻之后,轻笑优化做了开口大笑。

    吴先生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他立即出声喝骂,“牛贼!莫要装疯卖傻!”

    牛富路猛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宛若一头斑斓大虎。即便是隔了二十余步,吴先生仍就是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说得好!”牛富路抚掌而笑,“乱臣贼子!牛贼!说得好啊!”他突然止住笑声,一双牛眼微微眯起,不屑落在吴先生身上,“你说得没错,我牛富路今朝就是要做那乱臣贼子!”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牛富路单手按住腰间兵刃,扫视一周,“我就是乱臣贼子!你们!能奈我如何?”他拔出刀刃,重重插入面前木桌。

    那刀刃“哆”的一声穿透木板,就像是一柄无形剑刃悬在每个人的头颈之上。

    牛富路冷冷地看着吴先生,“你能奈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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