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云去，苍苍如绣。

    山松叠翠，泉石激荡。

    几声蝉鸣起。

    一僧素袍，怀抱绿绮，自峨眉而下。

    山路中，翩然而行。

    晨露仍沾衣。

    一步一步，缓缓而来。

    枝条曳曳，日色冷青松。

    僧抱绿绮。

    远处一人，早已在等了。

    他立于岩石上，一抬眼，便将僧望见了。

    他玉白的衣袍，正立在花树下，肩上落了花。

    那僧原本低垂着眉目，忽地，听了水中击石之声。

    抬眼看了去，却正看到那人。

    那人也正望着僧，一时，相对而笑。

    僧仍走来了。

    怀抱的绿绮，正搁置在岩石上，已擦拭干净了。

    僧坐一旁，侧首看向那人。

    轻问：“今日，要听甚麽曲？”

    那人正在斟酒的手顿了顿，笑道：“随心罢。”

    僧听闻，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舒展双手，宽大袍袖，兀自低垂。

    指覆弦上，听得一弦琴。

    万籁俱寂。

    汤汤洋洋，如听万壑松。

    那人饮着酒，听着琴曲不曾停。

    酒尽了，那人随手向一边，空空如也。

    看去，竟已杯盘狼藉。

    才觉云幕低垂，星子满天。

    那人愣怔了一回，随即向僧道：“今日是值了！”

    僧未开口，仍旧弹着曲。

    只是把眼看向他，眉眼皆是微微的笑。

    “许久不曾如此，今日当是最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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