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胭儿孤身寻人(四)
作品:《若雪荣歌》 柴荣赶紧跑去追妹妹,没跑多远便追上了胭儿。柴荣将妹妹抱住,劝说道:“妹妹,你冷静点儿,有什么事情你给哥哥说好吗?”
胭儿只顾依偎在哥哥怀里,也不说话,失声哭泣。
柴荣见胭儿情绪尚未平复,极力地哄着妹妹返回了客栈。
二人回到刚才的桌前坐定,胭儿抹了抹眼泪,缓缓说道:“哥哥”
“妹妹遇到强盗了?有没有受伤?”柴荣非常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有位洛阳来的将军救了我!”
“都怪哥哥大意,没有及时赶来。对不起!”柴荣想到依岄不知所踪,妹妹又差点被强盗掳去,心里万分愧疚。都怪自己没有安排妥当,竟让她独自前往太原寻找,幸好妹妹没事,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没事,哥哥,这种事情谁也没法预料!”胭儿情绪稍有平复,冷静下来的她一语双关,对于依岄姐姐的遭遇,的确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
“妹妹刚才说有位将军救了你,可知道那位将军姓名c来历,哥哥须当面向他致谢。”
“不提他了,他已经回洛阳去了。”
柴荣见妹妹不愿提及,也不再问,转开话题问道:“对了妹妹,这两日你可打探到依岄的消息?”
柴荣问起依岄,胭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默不作声。
胭儿的这番表现,让柴荣感觉到事情严重,十分焦急地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哥哥依岄姐姐她”胭儿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急死我!”柴荣心急如焚。
“她被被人玷污了。”胭儿哭着,嘴里非常不愿意说出“玷污”二字。
“什么?”柴荣听了这个消息,晴天霹雳,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挖出一般剧痛。
“你说的可是真的?”柴荣仍然不愿相信,追问道。
“是真的。”胭儿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柴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柴荣心如刀绞。依岄是经历了怎样的噩梦?这一切都该归咎于他!
柴荣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何人竟敢如此对依岄?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依岄姐姐是在高家庄被高雄义玷污的。高雄义想将依岄姐姐送去冀州,再花钱收买俞子杰,事成之后再把依岄姐姐带回高家庄纳为小妾。高雄义派的几个下人跟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在路上,他们把依岄姐姐给”胭儿不敢想象依岄姐姐受了多大屈辱,更不愿意这一切发生,再也不想说出那些肮脏的字眼。
“都怪俞子杰瞎了他的狗眼,交的什么畜生一样的狐朋狗友!哥哥,你尽然还和俞子杰这种人称兄道弟!我看你也是瞎了眼!”若不是俞子杰把依岄姐姐送到高家庄去,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胭儿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那几个龌龊小人还打算把依岄姐姐卖去太原的月影楼。他们半路遇见强盗,便宜了那四个狗奴才被强盗杀死!依岄姐姐又被一队不知来路的官军抓走。我找到高雄义派去的刘三,审问出事情原委,本打算继续寻找依岄姐姐,可我却不知道这伙官军的去向,所以想回家找你一起来寻找,没想到在城门口遇到了你。”胭儿抽咽着把事情给柴荣说了一遍。
柴荣听闻噩耗,低下头来,伤心地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要不是她父亲被我该寸步不离地保护她,我真是该死。”边说边猛捶自己的胸口,深深自责。
胭儿赶紧拉住柴荣的手,说道:“此事全因俞子杰所托非人!待我回去,我要灭他高家庄,将高雄义这狗贼剁来喂狗,再找俞子杰算账!”
“妹妹,我们速回邺城,高雄义对依岄做了这等龌龊之事,我必不饶他。潞州少主刚刚与公主大婚,各地藩镇大多派使者来潞州拜贺,而从潞州往西返回的只有洛阳护送公主前来的禁军和太原府刘伯父的使者,再者就只有潞州军。你说救你那位将军是洛阳来的,那依岄极有可能就是被太原军或潞州军带走!我这就托人到潞州军中打听,若与潞州军无关,我便写封信差人送去太原刘伯父那里,求他问问太原军使者可曾遇到依岄。刘伯父治军甚严,若是太原军,依岄定能平安无事。这样我们就能先处理高雄义一事,再去太原寻她。”
胭儿觉得哥哥分析的十分有理,便听从了哥哥的安排,兄妹二人胡乱吃了些饭菜,便在客栈歇下,等待消息。到了第二日中午,柴荣所托打听消息之人回话说,潞州军并未遇到过此女子,如此,就只能是太原军带走了依岄。郭胭儿与柴荣立即骑上快马,径直奔回邺城。
俞子杰外出寻找依岄尚未返回邺城,胭儿将依岄遭遇凌辱一事迁怒于俞子杰,打算先收拾了高雄义,等俞子杰回来,再收拾他。
柴荣已是邺城都检点,手下颇有兵马,他调集士卒三千人,和胭儿前往高家庄。
高雄义正在后园和几名小妾把酒言欢,好不逍遥自在。下人慌忙来报:“庄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有事快报。”高雄义被搅扰了兴致,心中不悦,怒气冲冲地吼着下人。
“柴柴少主带了好多官军,包围了庄子。”
高雄义惊得手里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不由地冒出一身冷汗来。他推开怀里的小妾,站起来,大步大步向大门跑去。刚到门口,就和柴荣兄妹撞个正着。柴荣大声命令道:“来人,拿下!”
几个官兵应声上前,死死地把高雄义按在地上。高雄义惊呼道:“柴少主所为何事啊?”
柴荣拿来刘三的人头,扔在高雄义面前,怒视高雄义,大声责问道:“高庄主,这人你该认识吧!你应该有话要对本少主说。”
高雄义吃力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认出是刘三,一脸惊愕,他知道事情败露,慌了神,急忙解释道:“柴少主,草民草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还望少主见谅。草民这就差人把王小姐护送回来,亲自送到贵府,请柴少主饶命。”
“你这狗贼,侮辱我依岄姐姐,你手下刘三和几个狗奴又见色起意,还要将她卖到太原去。你们这些杂碎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你还有狗脸求饶!”胭儿高声责骂,言辞激烈,拔出剑来,一剑将高雄义手掌刺穿。
“啊小人不知刘三竟这般下作,请小姐饶命啊,啊。”高雄义一边辩解一边求饶。
柴荣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道:“哼,依岄清白之身,惨遭你羞辱,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全拜你所赐,你受人之托,本该悉心照料,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来。本少主定要你生不如死。”
“柴少主饶命啊,饶命啊”高雄义自知闯了大祸,后悔不已,可惜为时已晚。
“来人呐,把高家庄的人全部抓起来,男的不管老幼全部处死,女的全部卖为奴隶,敢有不从者,立斩。再一把火把这破庄园给本小姐烧了,谁要是让本小姐见着这里还有好砖好瓦,本小姐决不轻饶!”胭儿吩咐身旁的军士道。
“慢着!”柴荣止住军士,又对胭儿说道:“欺负依岄的是高雄义一人,妹妹不要害了无辜的人。”
“无辜?你不看看他这庄内都是些什么人,刘三那几个狗奴,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胭儿冲着柴荣吼道。
“妹妹,那些下人丫鬟都是些穷苦人家出身的,有的甚至是被高雄义抢来的,他们也是苦命的人,为何要因为高雄义遭受牵连?你理智一点,哥哥也十分心痛,但是不能因为悲痛而失去心智!”
“你总是满嘴仁义道德,就是你的仁义道德害了依岄姐姐,你却还在这里装好人,柴荣,你不是个东西!”胭儿吼叫得更大声!
柴荣不想与妹妹争吵,命令军士道:“来人,送小姐先回府。”
几个军士上前想带胭儿离开,胭儿哪里肯顺从,拔出剑来,指着面前的军士,吼道:“谁敢!”
军士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胭儿的功夫与哥哥想比本来就差得太远,此时又伤心过度,更没什么力道。柴荣伸手轻松就将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又命令军士将胭儿带走。胭儿想起依岄姐姐,只顾哭泣,任由军士们架着她离开了。
高雄义被抓到柴荣的军营里,绑在木架上。柴荣来到木架前,拿来一把十分锋利的短刀,交给旁边的行刑官,让他挖出高雄义双眼。行刑官全然不顾高雄义的苦苦求饶,将他双眼挖出,高雄义疼痛难忍,连连叫唤。
柴荣说道:“你这无耻下流之徒,贪恋美色是因目能见物。父母赐你双眼,是要你识大义明大理,不是让你迷恋酒色。”
柴荣命令行刑官将高雄义的舌头割下,说道:“父母赐你舌头,是让你行必言言必果,不是让你出尔反尔,谎话连篇,坑害朋友。”
高雄义痛苦不堪,割了舌头也无法求饶,生不如死。
柴荣又命令行刑官将高雄义的生殖器割下,说道:“父母赐你此物,是让你传宗接代,滋养后人,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让你行腌臜龌龊之事。”
高雄义痛得已经昏死过去,但尚有气息,行刑官又将他的手掌砍下,柴荣说道:“父母赐你双手,是要你勤于劳作,以挣安身立命之资,不是让你用来欺凌弱小女子。”
柴荣又说道:“父母赐你双脚,是要你行的端坐的正,不是要让你拿来糟践妇女,背信弃义。”说完命令行刑官将高雄义的双脚砍去。
高雄义血流一地,早就没了知觉。柴荣下令让士卒将高雄义的五脏六腑挖出喂狗,并下令任何人不得为其收尸。如此一番,也未完全解去柴荣心头之恨。
俞子杰回到邺城,得知此事,惶恐不安,登门来见柴荣。
“少主,实是属下有眼无珠,竟将王大小姐托付给高雄义此等肮脏龌龊c不仁不义之徒,酿成大错,请少主责罚。”俞子杰跪下请罪。
“是高雄义那小人所为,与你并无关系。”柴荣心中不免有些怨恨俞子杰,若不是他设计害了依岄全家,又所托非人,依岄就不会遭此劫难。但是事已至此,况且他只是一心想帮助义父成为藩镇诸侯,邺城事务也少不了他的辅佐,特别是在兵马钱粮方面更需仰仗他,也就不再怪罪。
“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少主找到王大小姐。”
“行了,下去吧。”柴荣不想再和俞子杰多说,打发他退下。
胭儿提着剑,怒气冲冲跑到堂前,要杀俞子杰,柴荣赶紧将她挡住。
“柴荣,你让开,我要杀了他!”胭儿怒气未消,愤愤地说道。
“此事确实不关俞兄的事,谁都没想到高雄义是这等小人。”柴荣对胭儿极力地解释道。
胭儿怎肯听劝,说道:“他把依岄姐姐交给高雄义,才让姐姐受了此等侮辱,他居心叵测,你却要护着他,你对得起依岄姐姐吗?”
“够了。”郭威赶来,大声呵责胭儿,并示意让俞子杰赶紧离开,俞子杰会意,速速退下。胭儿要去追俞子杰,郭威大吼:“站住!不许胡闹,你怎能为了一个朝廷侵犯和俞将军动手,还不快退下。”
胭儿恼怒不已,哭着叫喊道:“我恨你们!”说完把剑扔到地上跑回房去。
郭威看了眼心事重重的柴荣,劝解道:“荣儿,王珪一事,为父本只想让朝廷削去他的官职贬为庶民,并非想要杀其全家,现在为父也十分后悔,只怕天下人都得耻笑为父不仁不义,但不管怎样,此事已经无法挽回,你我父子需要同心协力,共守邺城。为父深知你对王大小姐感情颇深,不过目前她是朝廷钦犯,你当与她划清界限,斩断关系,不然会连累叔公和为父。你已经不小了,凡事都得以大局为重。”
柴荣心中虽有些埋怨义父,可是孝道不可违,但也不能置依岄于不顾,不如先应付了义父,暗中再寻找依岄。柴荣听了义父的劝解,说道:“孩儿谨记义父教诲!”
“荣儿能明白义父的苦心就好。”郭威见柴荣听劝,暗自高兴,又说道:“眼下有件事情需要荣儿去办!”
“请义父吩咐。”
“禁军指挥使符彦卿之母下个月七十大寿,咱们家与符家向来交好,为父要你去一趟洛阳,一来去符家拜寿,二来去看看你叔公,你代为父好生谢过叔公!”
柴荣本想加紧寻找依岄,谁知义父安排自己去洛阳,又不敢拒绝,依岄之事只好安排子杰暗中寻找。不过他想起胭儿给她提到的洛阳将军,此去洛阳可以顺便看看能否找到这位将军,当面致谢。
“荣儿领命,即刻起身前往洛阳。”柴荣领了父亲的命令,准备好寿礼,前往洛阳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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