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4章 我错了吗 (加更1400)
作品:《鸳鸯恨:与卿何欢》 后山上,陈泽轩站在木屋前,修长的(身shēn)子倚靠在门上,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目光幽幽。
刚才,净空大师说了那么多,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里其实已经风起云涌。
净空大师是得道高僧,逍遥子是神医圣手,对于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陈泽轩这些年从心底里是敬重的。
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在黑衣人面前为逍遥子委婉说好话。
他的心思,除了在黑衣人和顾瑾璃面前,自认为隐藏的很深。
可是,在净空大师面前,他好像是一个透明的,真空的,被剥光了衣服一样,毫无任何。
若是黑衣人,恐怕依着他那毒辣的手段,一定会将净空大师和逍遥子这两个极大的绊脚石给除掉。
而陈泽轩,这些年沾在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他的心也已经变得越来越冷硬。
按理说,他的一腔温(情qg),只给了顾瑾璃一人,那对于其他人就不该有半分心软。
只是,他还是无法下狠心对这两个老前辈下手。
兴许,是还没把他((逼bi)bi)到一个死角。
若是走投无路了,可能他也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丢了那所谓的不剩下几分的“良心”。
就在陈泽轩沉思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抬眸,他看到了走过来的顾瑾璃。
站直(身shēn)子,他敛去眼中深意,温和道“笙儿。”
本来想问一下净空大师单独将她留下,与她说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
看着顾瑾璃脸上浮着一层寒气,必定是说了什么敏感之事。
所以,还是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自己平静一下。
等她想说了的时候,自然会说。
“哥哥。”淡淡的喊了一声,顾瑾璃走到院子里,静静的看着院内的一草一木,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这种哀伤,不知道是否是源于过去留在她心里的痕迹,让她不由自主的难过起来。
陈泽轩站在她的(身shēn)边,二人头发上的发带又被风吹得纠缠在了一起。
“不进去看看吗?”站了一会,陈泽轩率先开口问道。
顾瑾璃摇了摇头,闷声问道“哥哥,我做错了吗?”
这句话,没前没尾的,冷不丁的会让人摸不到头脑。
但是,陈泽轩却知道顾瑾璃在问什么。
他抿了抿唇,缓缓道“笙儿,我们没有错,只不过是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罢了。”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若是“你”,那么所有的一切都间接的压在了顾瑾璃的肩膀上。
一个“我们”,便意味着不管是对与错,正与邪,他都会同她一起承担,他们会一同面对狂风暴雨。
即便是将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护在她(身shēn)前,为她挡风遮雨。
“哥哥,我想去母亲坟前看看。”移开眸子,顾瑾璃看向陈泽轩,在碰上他关切的眼神后,心中平静温暖了许多。
“好。”陈泽轩见顾瑾璃刚才清冷的神色好了许多,心(情qg)也轻松了几分。
二人顺着山路,往凤瑟的坟地方向走去。
陈泽轩隔着一段距离停下,任顾瑾璃独自去坟前祭奠。
顾瑾璃看着墓碑四周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丛生,便心知一定是净空大师或者是逍遥子找人给清楚掉了。
“母亲,我来看你了。”双腿一弯,她跪在地上,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凤瑟留给她的记忆,也像是黑夜里明明灭灭的烛火一样,隐隐约约,迷迷糊糊。
顾瑾璃记不得太多,只有那一个不清不楚的轮廓,让她觉得凤瑟必定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
想要对这个墓碑倾诉许许多多的话,可所有心思都只能藏在心底。
她问过陈泽轩,自己是否错了。
陈泽轩的回答,坚定又带着一丝无怨无悔,让顾瑾璃心中的迷雾也淡去了一些。
她想复国,想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泽轩说的没错,他们不过是拿回自己该得到的东西罢了,没有什么错。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顾瑾璃起(身shēn),轻声道“母亲,净空大师说,你如果在天上看着我,一定不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可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要担心我,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的话刚落,头顶上的树叶便落下一片,像是回应一般,刚好落在了凤瑟的墓碑上。
小心翼翼的拂去,顾瑾璃喃喃道“我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
这话,像是在对凤瑟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陈泽轩懂唇语,他看着顾瑾璃眼中的神色由煎熬,挣扎最后变得决绝,他的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
“世子。”忽然,雷子从远处过来,低声道“咱们的人来了消息,说是半个时辰之前,逍遥子的确是离开了清水寺。”
“不过,他好像是往南阳方向去了。”
“什么?”陈泽轩一听,皱起了眉头。
走过来的顾瑾璃也听到了,不由得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哥哥,逍遥子该不会是查到了什么吧?”
“难道说,他是去查师父?”
陈泽轩摇头,肃然道“兴许,他不只是要查师父,还查我和父皇。”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顾瑾璃听罢,着急问道。
陈泽轩当机立断,缓缓道“我晚上启程回南阳,你和师父留在京中。”
“回南阳?”顾瑾璃一怔,小声道“这么急?”
陈泽轩点头,“走吧,我先送你回王府。”
大概是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性xg),顾瑾璃也不敢再多耽搁时间,与陈泽轩一并往山下走去。
陈泽轩回去后,得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qg)告诉黑衣人,还要交代雷子很多事(情qg)。
如果他正大光明的离开京城,必定是要有一个理由的。
可不管是什么理由,依着老皇帝那多疑的(性xg)子,也必定会想三想四。
而且,老皇帝还会借着自己回南阳的机会,在路上除掉自己。
所以,如同上次一样,雷子需要带上人皮面具假扮自己。
此外,明(日ri)亓灏便会带着顾瑾璃去亓国。
私心里来说,陈泽轩是想去的,可他不是老皇帝的儿子,仅仅是一个南阳王世子,从(身shēn)份上来说他是没资格的。
如果要去云国,那他也只能隐藏(身shēn)份,乔装打扮前去。
毕竟,他若是明目张胆的去了云国,老皇帝又不知道该如何猜忌他,怀疑他是想勾结云国。
不过,他的确是暗地里勾结了云国,目的就是如净空大师所说,颠覆这亓国。
等今晚他启程后,就让雷子开始装病,到时候再让李玫儿在老皇帝耳边吹几句耳旁风,老皇帝必定会放松警惕。
回宁王府的马车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顾瑾璃的心事更增多了,亓灏,尹子恪,南阳,云国
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像是越滚越大的雪球,也像是越缠越乱的线团,将顾瑾璃的那颗心给密不透风的缠住,闷得她烦躁起来。
悄悄的打量着陈泽轩,见他眉头紧锁,一副深沉思索的模样,又想到这次云国之行他不能与自己一起,这心里头多少有点失落感。
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世子,到了。”
顾瑾璃有种像自由的小鸟又回到笼子里的感觉,她低声道“哥哥,你一路保重,记得给我来信。”
陈泽轩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好。”
幽幽一叹,陈泽轩目送着顾瑾璃下车。
直至天黑,亓灏果真是一直待在军营里,没有回府。
顾瑾璃今晚没有什么胃口,只怏怏的喝了几口汤,便让几个丫鬟把饭菜给扯了。
(爱ài)月原想再劝几句,但被荷香给拉住了。
“阿翘,把我的琴拿来。”百无聊赖,顾瑾璃又没有半点要入睡的心思,当然也看不下去医书,只能抚琴以发泄。
阿翘应了声,赶紧把琴拿了出来。
荷香和(爱ài)月已经出去了,阿翘立在旁边,静静候着。
顾瑾璃的手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随口问道“亓灏呢?”
阿翘一怔,没料到顾瑾璃会问到亓灏,回答道“王爷还没回来。”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这么晚了,也可能不回来了。”
“哦。”顾瑾璃眸光微动,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qg),让阿翘也不知道她这一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顾瑾璃是在关心亓灏?
心里这样想着,可阿翘却不敢多嘴。
“铮铮”,听着顾瑾璃的琴音竟一上来带着凌厉之气,阿翘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她忽然庆幸,还好顾瑾璃弹的不是“摄魂咒”,要不然一定会被这“魔音”把魂魄给吓出来的。
顾瑾璃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亓灏那张脸,赶也赶不走,因此她手下的力道也更用力了。
“铮!”这一下,声音刺耳,琴弦断了,顾瑾璃的手指头破了。
“主子,您的手流血了!”阿翘惊呼一声,吓得赶紧转(身shēn)要去拿药箱。
“不用了。”顾瑾璃低眸看了一眼手指上那一道深深的血口子,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不碍事。”
用帕子将血抹去,眨眼间又会有血迹从伤口里流出来。
疼是真疼,可顾瑾璃竟觉得那堵在心口的一团不快随着这疼痛消失了。
将帕子随意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她忽然动作一顿,想到了那晚上,她曾咬了亓灏一口。
那一口,咬得极重极狠,也咬出了血。
当时,亓灏流出来的血,要比自己流的多
阿翘见顾瑾璃低着头不说话,小声道“主子,真的不用奴婢给您上药吗?”
顾瑾璃摇头,神色晦暗不明“把琴放起来吧。”
琴弦断了,手指伤了,心(情qg)越发的不好了。
阿翘一边把琴重新放好,一边想着找机会得把这琴弦给换了。
转念一想,明个亓灏要去云国,她便问道“对了,主子,明(日ri)下午王爷和八皇子去云国,咱们是不是也一起去?”
顾瑾璃抿了口茶,冷笑道“亓灏还没发话,咱们等着吧。”
尽管陈泽轩已经为她分析过,亓灏带着她去云国之事是十有的,可就像是上次太后寿宴一样,这都快到了眼跟前的时候了,亓灏愣是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知会过一声。
他今晚竟留宿在军营里,不回来了?呵!
阿翘想着黑衣人早前交给顾瑾璃的任务至今还没完成,迟疑片刻,她试探道“主子,有一件事(情qg),奴婢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能明显感觉到顾瑾璃的(情qg)绪,最近很是不稳定。
而且,顾瑾璃和亓灏的关系,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不是那种跳跃式的直接(性xg)发展,却能让阿翘觉察出顾瑾璃对亓灏态度的不同来。
不似暧昧,却似(爱ài)恨交织的迷茫。
若说顾瑾璃当初回京时是抱着对亓灏满心的恨意的,那么现在阿翘能大胆的猜测到顾瑾璃的内心已经被亓灏冲撞出了一道裂缝。
可能,随着往后的时间越来越近,这道裂缝也会越来越大。
总有一天,只要海没枯,石没烂,阿翘觉得亓灏早晚都会重新再钻进顾瑾璃的心里。
毕竟,看现在的趋势,顾瑾璃的(情qg)绪已经越来越容易受亓灏影响了。
不过,这却不是一个好兆头。
因为在黑衣人的眼里,顾瑾璃对亓灏有的感(情qg)只能是恨。
若黑衣人知道了顾瑾璃现在极有可能正处在徘徊动摇的边缘,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对顾瑾璃下手
顾瑾璃一边在菱花镜坐下,一边淡淡道“说吧,什么事(情qg)?”
“主子”阿翘上前两步,提醒道“您还记得吗?主上让您将凤血玉从王爷那里取回来。”
听到阿翘提到凤血玉,顾瑾璃拿着梳子梳理头发的动作一停,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将这个任务给忘记了。
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好像是心虚,不安,总之那神色看在阿翘眼里很是不自然。
陈泽轩曾说过,一个好的杀手或者是线人是不会深陷儿女私(情qg)的。
所以,在他得知祁蝶假戏真做怀了顾成恩的孩子的时候,他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自己打掉孩子,要么让雷子帮忙。
祁蝶当时选择了前者,这不代表她的觉悟有多高。
而是若是选择了后者,恐怕到时候雷子不止是打掉她的孩子这么简单了。
就连她这枚棋子,也会成为一颗废弃。
毫无利用价值的棋子,那么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正因为深知这个道理,祁蝶才满腹辛酸的自己动手。
而顾瑾璃,在黑衣人布的这盘大局里,说的严格一点也是一枚棋子。
与祁蝶不同的是,她是一枚有高贵(身shēn)份的棋子。
黑衣人待她,明面上总不会太过无(情qg)。
只是,暗地里的事(情qg)就说不准了。
阿翘见顾瑾璃抿唇沉默,想着她此时也需要好好理一理自己对亓灏的感(情qg),便不再多言。
玉佩在亓灏(身shēn)上,不是亓灏不给顾瑾璃近(身shēn)的机会,实在是顾瑾璃大多时候都是躲着亓灏。
可能,连顾瑾璃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这种逃避心理,正是因为压在内心的那块写着“仇恨”二字的石头已经松动了。
“我知道了。”将梳子放下,顾瑾璃心里有了计较,转(身shēn)问道“阿翘,尹素婉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杨大人是彻底被尹素婉给拿捏住了,想必经过昨夜她那支舞蹈,被她迷住的人就更多了。”阿翘一想到尹素婉那妖娆的舞姿和暴露的舞衣,便撇嘴道“宣王党那边本来就快虚空了,王爷这边据说已有三四个大臣开始松动了。”
“奴婢相信,只要尹素婉肯主动出击,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一定会上钩的。”
顾瑾璃眯了眯眼睛,幽幽道“亓灏手下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这么久才有三四个人动摇,也算是实属不易了。”
“对了,尹素婉这次的目标主要是哪些人?”
阿翘道“张大人c周大人c焦大人c何大人,这四位大人。”
顾瑾璃仔细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给尹素婉的名单,又摇头冷声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人,不是宁王党中的核心大臣。”
阿翘知道顾瑾璃的意思,安慰道“主子不要着急,就像是挖山一样,只要咱们一点点的挖,总会把大山给挖倒的。”
先让尹素婉利用美色来勾引宣王党和宁王党派的大臣们,然后再引(诱y一u)他们背叛两位王爷。
最后,让他们都听从她的命令行事。
尹素婉想坐上权力的顶峰,却不知道顾瑾璃打的如意算盘究竟是如何的。
只要大臣们和尹素婉上了(床),那么轩世子会在第一时间里私自召集这些墙头草,将记录着他们这些年做过所有龌龊事(情qg)的证据甩在他们脸上。
而与颐和郡主私通,更是罪加一等。
威((逼bi)bi)利(诱y一u),让他们都投靠八皇子。
不过,八皇子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而尹素婉,自认为男人是臣妇于她的石榴裙下的,其实却不知道她给人家当了枪使唤。
至于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将自己被轩世子拿捏住把柄的事(情qg)与尹素婉捅破,更不会宣扬出去。
因为,他们可能会认为尹素婉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了轩世子的授意。
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们不仅不敢透露出去,还要忍着心中的不痛快,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与尹素婉“颠鸾倒凤”。
当然,破罐子破摔,他们也会把尹素婉这种自轻自((贱jiàn)jiàn),出卖色相的行为理解为是陈泽轩为了稳住他们而送给他们的美色。
总之,各自都以为自己是演技高明的人,孰不知只是一个个廉价可笑的小丑。
顾瑾璃想着今(日ri)在清水寺,净空大师提到的“局势”,她叹气道“来不及了。”
摆摆手,她一边站起(身shēn)往(床)榻方向走,一边揉着眉心,烦躁不安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逍遥子和净空大师怀疑到了黑衣人和世子(身shēn)上,顾瑾璃的(身shēn)份在两位前辈面前又是透明的,八皇子如今也显山露水了,阿翘理解顾瑾璃此刻焦虑的心(情qg),便点头离开,留给她一个独处安静的空间。
门关上后,顾瑾璃往(床)上一仰,将被子扯到了脸上。
与此同时,南阳王旧府中,陈泽轩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黑衣人站在一旁,冷声道“逍遥子既然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怀疑,不如这次就趁机直接灭了他。”
陈泽轩听罢,劝道“师父,你若是回去了,谁在京中主持大局?”
“再者,笙儿明(日ri)去云国,您不跟在她(身shēn)边,若是她遇到了问题,谁帮她去拿主意?”
陈泽轩的意思,是让黑衣人跟着顾瑾璃去云国,以便在暗中保护好她。
当然,陈泽轩这么做,也是怕黑衣人跟着自己回南阳真会杀了逍遥子。
黑衣人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毒蛇一样的光芒,他冷笑道“轩,师父知道你心软了,不忍心杀逍遥子。”
“可是,你该知道,如果逍遥子查到了什么,将我们的计划泄露了出去,我们将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我,笙儿,你觉得老皇帝会放过我们?”
“就连整个南阳,也会遭殃的!”
“你父王和母妃,还有玉淑,你忍心他们被拖累?”
想到南阳王夫妇那两张和蔼的脸,陈泽轩(身shēn)子一颤,动了动唇,良久才道“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衣人听罢,满意的点头道“你尽管放心的回南阳去,笙儿这里有我照看着。”
“师父。”想起顾瑾璃,陈泽轩急忙问道“当年,你用一根银针封存了笙儿的记忆,那根针在笙儿的体内已经太久了,什么时候将它取出来?”
当初,黑衣人封存顾瑾璃记忆的理由则是亓灏又狡猾多端,所以为了防止亓灏影响到顾瑾璃复仇的坚定(性xg),担心她到时候心软,会顾念旧(情qg)下不去手,这才封了她的记忆,以利于他们兄妹二人齐心协力报仇雪恨。
此外,黑衣人还向头脑一片空白的顾瑾璃篡改部分记忆,灌输了强烈的仇恨。
顾瑾璃的记忆,要么是残缺不完整的,要么就是黑衣人伪造的。
陈泽轩知道内(情qg),可却不能对顾瑾璃坦然相告。
每次顾瑾璃提起来的时候,他的心里都是愧疚的。
而现在,顾瑾璃又莫名其妙的头痛了,陈泽轩便怀疑是否是体内新种进去的那只蛊虫作怪,还是说那根银针该拿出来了。
上次他也问过黑衣人,但黑衣人似乎不满自己提出质疑,他的态度很不耐烦。
这次,陈泽轩为了顾瑾璃,还是大着胆子再次询问了一番。
“到了合适的时候,师父就取出来了。”黑衣人仍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皱眉道“怎么,是笙儿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吗?”
陈泽轩摇头,如实道“笙儿没说什么,但是这几(日ri)经常会头痛。”
“所以,我才想问一下师父,会不会是因为那根银针在体内时间太久的缘故?”
黑衣人故作沉思的想了想,缓缓道“不会,可能是笙儿最近压力太大了,让她好好休息便是。”
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黑衣人催促道“好了,事(情qg)紧急,你也赶紧启程吧。”
陈泽轩“嗯”了声,拿起包裹离开。
兴许是今晚浓茶多喝了两杯,老皇帝打了不下十几个呵欠,可就是很难入睡。
没办法,他只好强撑着精神,坐在桌案前翻看着那一摞摞高高的奏折。
贾公公站在老皇帝(身shēn)后,一边给他按摩着肩膀,一边低声道“皇上,如果宁王爷和八皇子都去了云国,这京中可就只剩下您了。”
“万一,有人怀了那不轨的心思”
他的(欲yu)言又止,让老皇帝的老眼瞬间迸发出一道冷光。
这个问题,老皇帝不是没想过,但被贾公公这么问了出来,他的疑心病不(禁j)又犯了“小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贾公公斟酌片刻,继续道“而且,如果宁王爷和八皇子都离京了,京中就只剩下了轩世子。”
“皇上向来担心轩世子,这京中无人了,不是正好给了他作乱的机会?”
老皇帝放下毛笔,缓缓道“老四往后是要登基做咱们亓国皇帝的,所以他必须得去云国。”
“而且,朕还想让他跟紫桑公主联姻,这次是一个极好的铺垫。”
“至于小八,他长大了,总该历练一下,出去见见世面。”
想到陈泽轩,他语气冷冷,还透露着一丝霸气自信“朕有东山军营这支最厉害的军队,还有宫中的(禁j)卫军,轩世子他若是敢乱来,朕便即刻派兵将他的南阳夷为平地!”
贾公公知道,老皇帝一心要把皇位传给亓灏,而他的心里对八皇子还是比较信任的,或者说是在老皇帝眼里,还是将八皇子视为一个单纯的孩子,并未有多少防备心理,还想把八皇子培养为亓灏将来的得力助手。
贾公公是听到了关于八皇子的一些风言风语,可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能乱说话。
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老皇帝的皇位继承人只剩下亓灏和八皇子,他更是不能随意妄加评论了。
就在贾公公纠结,到底要不要间接的委婉提醒老皇帝一下的时候,却又听得老皇帝语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京中是该留个人照应一下,毕竟轩世子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贾公公刚才提陈泽轩,是变相的引起老皇帝的重视,奈何老皇帝对陈泽轩芥蒂已深,把他的话给听心里去了。
“小贾,你去明阳宫走一趟,告诉小八,让他下次有机会再去云国,这次就先留在京中帮朕处理朝事。”朝令夕改,说的应该就是老皇帝。
“是,皇上。”贾公公虽然担心外面的传言,可既然老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一个奴才也不能不依令行事。
不管如何,只能偷偷希望八皇子不会那般居心叵测。
贾公公刚推开门,又听得老皇帝道“小八应该睡下了,你给小祥子说一声就行了。”
贾公公点头,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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