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晓听了婆婆的解释更觉得不可思议，冷笑一声便洗漱睡下了。天亮了，再看小晓老家，小晓爸妈正急急忙忙收拾准备下城，芳芳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对命运的絮叨抱怨，欣赏着他们的脸色。

    城里，小雷已经请假回到他们在城里租的小房子，等待爸爸妈妈下来，等待着做这个手术，他心事重重，一脸忧郁，虽然说是小手术，但小雷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或许就是他曾经和同学开玩笑说的那样：“多年磕绊惯了，连眨眼都得做好半路卡住的心理准备”。

    爸爸妈妈下来了，小雷站起来迎接。爸爸黑着脸问：“感觉怎样，做了手术可要耽误学习了”，妈妈接起来说：“怎样都得做了，身体不好怎么能读好书？”“我又没问你，我没问你呀，我问小雷的话你也一舌头钩去”爸爸很不耐烦地吼起来，妈妈一脸怒气不说话了，小雷忙说：“倒是身体方面不是特别要紧，关键是人对家专家的空呢，早就约了，改了好几次时间了，这”“那倒是无所谓，他们又不是专程给咱们看病的，咱们不看自然有别人顶上，那不是问题，关键是看你学习问题，明年就高考了，你看你是怎么打算的？”爸爸说完后搓搓手又说：“我村里还忙着呢”，小雷鄙视地笑笑，说：“你决定吧”，爸爸看着小雷，叹口气说：“那就”这时候，妈妈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快速收拾东西准备午饭，哽咽着说：“反正谁投胎到这个家都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该赎罪了，人家是拿钱保命，只有咱们是拿命保钱”，说着边洗菜边抽泣起来，爸爸听了勃然大怒吼道：“你就说想怎样吧，你说的什么话，他是我儿子我想让他死吗，什么拿命保钱，粮食也没卖了哪来的钱？你们就真这么着急，还是就想借机会折磨我，想错了你，我再怂，也轮不到你们欺辱！那死人方占不知道死哪去收粮了，他的价格还高些，其他人，哼，跟倒了有什么区别”，说完喝了口水继续道：“哼，人家阿桂的女儿一天书没念，身强体健地，能帮她爹干活不说，这下聘礼收了八万八，还不算平时零花和礼物什么的”，妈妈和小雷都知道他什么意思，都冷笑了一声没有回。

    “姑娘啊，你那么美”妈妈的手机铃声响起，爸爸就说：“这什么铃声，这些王八戏子成天不干正，反倒那么有钱，唉，这世道”，妈妈翻了他一眼，清清嗓子接起电话说：“喂，小晓啊”小晓说：“妈，听说小雷要做手术了，家里没钱吧，把卡号发给我，我待会儿给你们转点”，妈妈说：“这，你跟你爸说吧”，爸爸生气地拿过手机，抱怨道：“我又不是没手机”，小晓就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爸爸就说：“那也行，到时候医保报销完了实际上也花不了多少”，接着就把阿桂嫁女儿的事跟小晓说了一遍，小晓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岔开话题，说完就挂了电话。发完卡号不一会儿爸爸的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提示到账一万，妈妈沉默了，她已经猜到了小晓那边又吵架了，但眼下重要的是小雷。

    几天后，小雷做手术的日子到了，爸爸妈妈都在外面焦急等候，虽然是小手术。终于，医生出来了，但他说，胆囊已经取了，但小雷有胆管结石，需要割开肚子，后面说的一堆他们没听懂，但总之就是：小雷的手术已经不再是小手术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医生再次出来，宣告手术成功，没想到一向丧着脸的爸爸竟在角落失声痛哭。

    小晓家，卫一名正跟小晓吵架：“哼，不就一个小小的胆结石手术吗，用得着这么多？一丹来咱家的时候那么可怜，也不见你接济一下她，我把钱给你管是让你打理这个家，不是让你瞎挥霍！”小晓理直气壮说：“怎么了，当初结婚给我爸妈五万彩礼，年前给了年后就要回来，那里面也有我的钱，我想给就给”，卫一名一听彩礼就生气说：“呵，你的，我的，你是不想过了吧，不想过了早说，别在这闹腾！”小晓感觉很冤枉，于是瞪大眼睛问：“究竟是谁闹，谁胡搅蛮缠，想买个破手机不直说还耍点小心计，真可笑”，“别说了，别说了，离婚，离婚，好聚好散”卫一名摆着手走出门外，也不顾他爸妈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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