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黄雀
作品:《重生之有女翩跹》 明琅一进屋, 便是一股浓郁酒气扑面而来。
“清风?你怎么当的差?竟由着他平白无故得吃得大醉, 成什么体统!”
明琅掩着鼻子,一边指挥下人去煮醒酒汤, 一边往瘫倒在太师椅上的坤霈走去。
她伸手将坤霈扶正,皱着眉拍了他两下,
“霈哥儿?你这是闹哪样呢?小心到时候爹爹要收拾你, 没人替你求情!”
坤霈今夜醉得厉害,明琅苦说了一番,也只不过让他些微转醒。坤霈一看是她便要推她出去, “哪个用你教训?大半夜的回你屋去!”
明琅知他醉的一塌糊涂,也不同他多计较, 待醒酒汤端上来,便赶忙喂坤霈喝了。
坤霈喝了汤药才消停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迷蒙转醒。他见明琅仍一脸担忧地立在身侧, 也不禁为方才的放浪有些羞愧。
“阿琅, 我没事。不过睡一觉的事,你先回去吧。”
这话刚说完, 坤霈便觉得眼皮黏沉得厉害, 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坤霈虽说没事, 可他这模样却不能让人信服。明琅知他一向自以为大人,许多事都自个儿扛着不与人说, 死鸭子嘴硬。
是而如今见他睡了, 便也不再逼问他, 转而对在一旁给坤霈擦脸的清风道,
“清风,你说。”
清风一脸左右为难间,明琅的脸色已冷了下来。她冷笑一声,连吓带唬,“好啊,你不说,我现在就禀来爹爹去,到时你家少爷被打得屁股开花,你看你是为他好还是不是呢!”
一听这话,清风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连忙将今日秦府前院的风波尽数告诉了明琅——
因着今儿是老太爷检查坤霈功课的日子。刚吃过早饭,坤霈便从显荣院里出来往老太爷的书房去。
路过秦老爷处时,坤霈想着这几日秦老爷功夫繁忙许久不曾回显荣院,便想着趁这空档去跟父亲问安。
谁知进去没同秦老爷秦午说几句话,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一阵喧嚷。
秦午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自若,“看来,有些人忍不住了。”
“是收网的时候了。”
坤霈正奇怪,就看见张秉辰的爹少傅大人爽朗大笑着推门进来。
“张大人?”
坤霈有些奇怪,但也乖乖同张大人行礼。
张大人今日委实同旁日不大一样,坤霈也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可是张大人嘴角那副志得意满的笑容总有些刺眼。
“秦大人,好久不见了。”
张大人像是没看到其他人一般,径直走到秦午的案前。
秦午依旧气定神闲地起身迎接,“张大人,怎么今儿有雅兴光临寒舍?也不提前通报一声。”
张大人是个白胖子,一听这话连忙客气,“秦大人这不就见外了么?何必拘泥这些虚礼。今儿过来不过是听闻秦大人又得了古帖,这脚儿就自个儿跑到这来啦!”
张大人长得白胖,笑起来憨厚喜庆极了,同他儿子张秉辰委实是两种风格。
秦午闻言身型一顿,极其抱歉地笑道,“张大人不早说。今儿委实不巧,那帖我还没临便被人借走了。”
张大人倒是一脸失落,似乎真为错失名帖而遗憾。可只消一会儿,张大人那张圆胖脸上又是明朗起来,“嗨,来都来了,既然没缘一览名家风骨,可上京人人都道这天下一半古画文物都在秦家了,我今儿可得好好涨涨见识,也不枉白跑一趟呐。”
秦午在一旁冷眼看着张大人话音未落便准备往书架前走去。
“张大人错意了。这本就是那些文人雅士们笑话我二弟的,在我这儿能开什么眼呢?”
张大人细细打量着满是书籍的书架,嘴上仍和秦午打哈哈,“秦大人就别谦虚啦您这不就不地道了么?”
“还说没宝?”
秦午闻言望去,只见张大人伸手就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匣子来,“秦大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名画古迹?竟连摆出来都不舍得了?”
秦午见他伸手要打开匣子,连忙上前捂住,脸上有一次没掩饰好的仓皇,“不过是些破旧玩意儿,张大人今日好雅兴,不如去我府上一梅斋坐坐,那可比我这糟地方好多了。”
张大人一见秦午这架势,常挂在脸上的憨笑里平添了几分胜券在握。
“诶,秦大人又见外了不是?您的藏品哪个拿出来不是开眼的宝贝呀”
张大人话音未落,只听“啪嗒”一声轻响,握在两人手里的匣子已被打开。
只见一通体莹黄的金丝卷轴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嚯!”
张大人像是受到极大惊讶似的,没等秦午反应过来连忙将那卷轴握在手里打开。
只一打开,张大人便不敢说话了。
只见卷轴开篇用金线绣的“奉天承运”在晨光里闪着光亮。
“秦大人!这是什么?”
只一瞬,张大人像是会变脸似的便气得满脸通红。
“您我位极人臣,自当效忠圣上!如今圣上龙体康健并无立储之意,每每朝堂之上都告诫众人切勿结党营私,而你秦府又怎么会有这秘密立储的圣旨!”
张大人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一副忠臣良将的模样。
秦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既然张大人已发现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出秦府么?”
张大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气得肥胖短粗的手指在空气里颤抖,“好啊好啊!你我二十岁便一同入朝为官,几十年官场沉浮,我只当秦兄是我张某人的知己挚友,却不想你竟是这种人!”
张大人叹了口气,“秦兄,其实我也理解你这般作为。可是这实为下策,秦兄你委实糊涂!幸亏今儿是我无意撞见,若是让其他同僚撞见,你秦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死几次都不够了!”
秦午听的阵阵心寒,脸上仍旧不显,“那依张大人的意思呢?”
张大人皱眉,思索片刻后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秦兄,你我兄弟一场,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陷囹圄呢?依我看,太子谦逊好学博施济众,是个可造之材。秦兄同我,且慢慢等待便可,何必急于一时呢?”
张大人说完这话,便将那卷轴收入袖中,一脸痛恨惋惜,“秦兄,这圣旨你不能再留着了。不过你放心,我虽将这收走,但你放心,以你我兄弟情谊,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决计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午冷眼看着张大人卖力表演,这半天功夫也看够了他这跳梁小丑般的低劣表演,便开口冷笑道,“张大人,您若是想走出我秦府,便得将不属于您的东西留下。不然”
张大人见他拦他,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秦兄啊!你今儿怎么这般执迷不悟?我今儿出来正巧碰见御史王大人,你说,我要是凭空你拖得了干系么?”
“张大人倒想的周到。”
秦午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大人可知道,今儿您光临寒舍,除了王大人还有其他人知晓?”
“谁?”
“司礼监掌印太监海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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