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第三十二章

作品:《只想当贤后(穿书)

    及笄礼的流程不复杂,就是需要的时间长,来来回回地叩拜行礼就行。

    腊月初一一大早沈婳就被金氏喊了起来,被慧心以及几个年龄稍长些的姑姑按在浴盆了洗了个干净才让她出来,换了采衣采履后才让她得了片刻的休息。

    她的及笄礼由金氏主持,破格请了皇后为正宾,赞者本来想让顾依依来,然而她自从生育后身体一直不算太好,便也作罢,只好请了好友陆柳意。

    受邀来观礼的人多,哪怕沈婳在东房里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伴着礼乐的声音。

    吉时至,礼乐的声音渐渐小去,沈婳在女官的指导下出了东房,走上正殿的华毯,刚走没两步就看见了站在靠中间的苏澈。

    他今日穿了一身枣红的祥云绣袍,样式虽然不起眼,但是沈婳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两人的视线隔着众多的宾客短暂的交汇在了一起,他们许久未见,没想到再见时心里的起伏会那么大。

    从他身前经过,沈婳继续直视前方,心脏却忍不住地在砰砰跳。

    苏渂站在靠门右侧拳头紧紧地捏着,他身体虽然孱弱,青筋却也止不住地跳动。

    哪怕早已知道她的眼里并没有他,可是苏渂还是忍不住地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他看到苏澈眼里一瞬间闪过的笑意与温柔,也感受到了沈婳心里的雀跃与欢喜。

    可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攥紧的手指松开,苏渂在心里叹了口气,逆着人群出了门。

    苏澈像是无意一般扫了一眼苏渂离开的身影。

    沈婳跪坐在笄者席上,与一旁的陆柳意交换了个视线,对方含笑望着她,又从旁边的托盘上取了和田玉制的梳子,站在沈婳身侧,为她梳头。

    等到陆柳意梳完后便退到一边,穿着雍容的皇后从正宾位上下来,声音温柔且沉稳,“沈氏之女沈婳,今日便是你的及笄之日,望你以后孝顺父母,也能与澈儿和睦。”

    语罢,窦皇后跪坐下来,接过陆柳意递来的白玉梳子,将沈婳的青丝挽起,再以一只如意海棠簪入发。

    回了东房换了素衣襦裙后,沈婳又回了殿内,向坐在右上的沈常平与金氏叩拜。沈常平面色无常,眼里却还是有些唏嘘,金氏眼里含着泪水,盈盈欲泣。

    窦皇后又拿了梳子来给她重新梳头挽发。

    再拜正宾。

    换衣三拜。

    三加三拜毕,整个及笄礼也算是完成了。

    前头女官还在照例说着官话,沈婳正跪在前,在女官话毕后俯身叩首。

    随后便是一些来宾的客套话,沈婳也一一回了礼,直到苏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澈就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很少会主动说话,沈婳见他不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然而两人四目相对后,又忍不住眼里带上点笑意。

    倒是苏灏凑上前来打着哈哈,“恭喜沈小姐。”

    “多谢翊王。”

    来人还挺多,他们也不好多说话,浅浅交谈几句后,苏灏便带着苏澈先溜了。

    随后也多是些认识的人,晋王c昭王c顾悔竟是一个都不落。

    等到宾客散尽,一直端着笑的沈婳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小姐!”木怜眼疾手快地扶住沈婳。

    她捶了捶腰,“你扶我去坐坐,今天一直在下跪磕头,老腰都要断了。”

    “小姐,什么老腰呀,您才刚及笄呢。”木怜听到沈婳的说辞,不觉有些想笑。

    “就是夸张点的说法嘛!”沈婳趴在床上,“木怜你来给我捶捶。”

    “小姐,刚才太子临走前给奴婢丢了瓶药,不过倒是没说话,奴婢瞧着估摸着就是给小姐用的。”木怜走到床边,从袖子里掏出精致的木兰小瓷瓶来。

    木怜拔了红色的塞子,然后将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姐,没错,奴婢给你揉揉腰。”

    她取了一些放在手心里,然后将沈婳复杂的衣裙卷起来,露出不盈一握的纤腰。

    沈婳趴在床上,拿起木怜放在床边的小瓷瓶,心里甜得厉害,“你说,他怎么什么都能想到啊。”

    以前苏澈知道她顽劣,就会经常送些跌打损伤的药来,之前她若是上着了或是怎么了,也都会第一时间送来药。

    “说明太子殿下在乎您呀。”木怜冰凉的手换来沈婳的冷哼声。

    沈婳将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上,叹了口气,“看着大嫂与顾姐姐,我是更加地心慌了。”

    苏澈对她越好,她越是心慌。

    从那些事之后到笄礼之前,沈婳也是刻意不去见他,怕见到了他又会患得患失起来。

    木怜小心翼翼地沈婳按摩着,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也细声细语地努力开解,沈婳渐渐地也没了声,木怜将沈婳的衣裙又盖回腰上,又给她盖起被子,才悄悄地关了房门出去。

    笄礼第二日,沈婳进了宫去答谢窦皇后的恩典,苏澈像是故意在御花园等着似的,瞧见她过来了,便走慢了两步等她一起。

    “你今日请安这么迟啊?”沈婳双手拢在袖子里,捧着小暖炉。

    及笄礼之后,沈婳也开始正式用上了簪钗之类的挽发用品,今日她打扮地素净些,只插了一只双飞蝶的海棠步摇,穿着米色的绣纹袄,倒真有些清丽脱俗的气质。

    入冬后沈婳依旧会入宫请安,只是会比平日里要晚上许多,苏澈的请安照旧,所以他们也很少能遇上。

    “起迟了。”苏澈言简意赅,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发间的步摇。

    “哦。”一阵冷风吹过,沈婳又止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苏澈皱眉,停下了脚步,将自己明黄的大氅脱了下来,从沈婳身后穿过,给她穿戴好。

    “这不太好吧。”被苏澈温暖的气息笼罩住,沈婳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这可是绣了龙的披风啊,她穿不会僭越吧?

    苏澈不回答,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倒是忘了,秋猎时猎到了一只上好的雪貂,给你做了披风的,结果一直没见着你,倒是给忘了。”

    沈婳哼哼着。

    “请完安去我那里取吧。”苏澈心情还不错地勾了勾唇,也注意到了沈婳手里拿着的暖炉,“我送你的那个呢?”

    “丢了。”沈婳闷声道,“有一年在御花园看雪时,回去以后就发现没了。”

    苏澈看她有点不高兴,承诺道:“我再给你画一个。”

    “好啊!”沈婳立马嘿嘿嘿的笑起来,不似刚才的的沉闷,“那你可不能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苏澈反问道。

    芳姑姑听到下人的通传,便凑到窦皇后耳边一阵耳语,听完后,窦皇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确实是做了一个好决定,瞧着他们俩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照例两人还是在窦皇后的宫里用了午膳,窦皇后也没留着沈婳说体己话,沈婳也没选择立刻回沈府,而是和苏澈回了东宫。

    东宫里侍候的人对未来的主子还是有了解的,见了沈婳也是十二分的小心谨慎。

    沈婳在东宫门口有点迟疑不决,苏澈走了两步才发现,回头问道,“怎么不走了?”

    “我跟你进去是不是不太好啊?”她有点后知后觉。

    苏澈掩去眼里的笑意,“你既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有何不好?”

    “哦。”沈婳乖乖地跟上苏澈。

    “披风我命连峰去取了,你要去正殿坐一会还是和我一起去书房?”苏澈问道。

    “书房啊!”沈婳不假思索,哪有人请了客人还把她一个人丢到正殿去的道理。

    “父皇早上交予我的奏折还没看完,即将到春节了,琐事繁多。”苏澈解释。

    沈婳哼哼着,“哪有你这种待客之道啊。”

    不招呼客人就算了,还冷着她。

    苏澈进了书房后便让人加足了炭火,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两手一撑,将沈婳困在刚关上的门板上。

    “客人?”他语气轻巧地重复道。

    沈婳耳朵有点红,屋内的暖气充足倒是她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难道不是吗?”

    “我以为,你已经是半个东宫的女主人了。”他声音温润带笑,惹得沈婳耳朵更加发烫。

    苏澈解开她的披风,“屋内暖和,还是把披风摘了吧,省得等下出去再受了凉。”

    连峰不一会便来敲了门,苏澈让他进来,他满身的寒气,手里捧着两个盒子,一个又大又方,另一个精巧些位于上方,连峰将东西放下后便不声不响的离开。

    苏澈放下手里的笔走了过来,“要试试吗?”

    “这是什么?”沈婳好奇地拿起了那方小盒子,她觉得这个盒子有点眼熟。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苏澈说道,“物归原主。”

    沈婳打开盒子后便也知道了,这就是当初她让人还给苏澈的那一盒。

    “你居然还留着。”沈婳闷声道。

    她用手摩挲了一会那个小盒子,然后面前突然带起一阵冷风,苏澈打开了又大又扁的礼盒,取出了雪貂绒的披风,给沈婳穿好。

    两人因为苏澈的动作靠得有点近,他两手放在沈婳的肩膀上,低头看着她俏丽的小脸,眼神晦明晦暗地闪烁着,忍不住把她整个人连着她捧着的盒子一起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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