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三十四章

作品:《只想当贤后(穿书)

    苏灏刚从东宫出来,便在街角遇见了苏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后者便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路过。

    “哎!”苏灏转了身想去喊苏渁,却连片衣角都没碰到,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优哉游哉地自言自语,“这年轻人啊,总是那么浮躁。十弟也真是,以前觉得他傻,后来发现了他不过是故意为之,现在看来,倒是真的傻啊。”

    因着烛光的原因,屋内有些昏暗,苏澈拨弄了下暖炉内的木炭,“刺啦”声迸射出火星来。

    苏渁不顾连峰的一路阻拦,直接推了门进屋,屋内顿时敞亮起来。

    “十哥?”苏澈放下拨火的小钳子。

    苏渁的脸紧绷着,平日里傻乐的模样也被现在的阴沉所替代,“你可知沈婳对顾悔做了什么?”

    他似乎是气急了,往日的气定神闲一无所踪。

    苏澈一愣,随即说道:“嘉嘉若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去找她。”

    “她被指给你,便是你的人了。”苏渁道,“况且她是个女子,我还能把她怎么办不成?只是希望太子殿下以后能多管管她为好。”

    苏澈从暖炉边站了起来,想起平日里沈婳总与他说的话,“十哥的想法或许与我有所不同,我倒是觉得嘉嘉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她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做法,我干涉不了,也不想干涉。”

    苏渁被苏澈的说话唬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皱眉摇头,“太子这是也被沈小姐同化了吗?竟然说出这种有违纲常的话来?女子本就应该依附于男子,一旦成亲,丈夫便是天,便是她们的一切!”

    被沈婳同化了吗?

    苏澈短暂的出了神。

    或许是有点吧。

    他有点感慨。

    “十哥究竟想说什么?”

    苏渁眼睛顿时发了红,声音嘶哑似乎是想将沈婳撕碎了一般,“你可知沈婳给阿悔喝了红花?”

    前两日他回家得早,本来想与顾悔好好聊聊,却没想到见到的便是她一脸惨白地捂着肚子,后来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着了急,请了大夫才知道顾悔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他还来得及高兴,大夫却又和他说孩子已经没了,在他再三的追问之下,大夫才老实地说了,顾悔这胎才刚过一月,还是胎相未稳的时候,却误食了红花导致落了红。

    然而府里是万万不会备着红花这种有伤胎儿的东西的,苏渁又问了跟着顾悔的丫头才知道,这几日她唯一一次出门便是去了沈府,他这才跑来苏澈这里兴师问罪。

    事情出乎意料,苏澈也蹙起眉,他沉吟道:“十哥,或许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但是我还是要说,顾姑娘自己便是大夫,若有人要害她,她自己便是最容易发现的。”

    “若按你说,是嘉嘉让她服了药,难道她会看不出药材中是什么东西?”苏澈继续道,“既然她知道,也喝了,这还表示的不够明显吗?”

    苏渁有一瞬间的崩溃,像是在发狂的边缘,他仿佛早就猜到了答案,却只是苦苦自欺欺人着,他眼眶发红,“我待她不够好吗?除了名分我什么都能够给她!”

    “十哥,你比我清楚,顾姑娘是最在意名分的人。”苏澈沉声说道。

    在回京后他便找人彻查了顾悔这个人,顺藤摸瓜也发现了一桩京城的陈年旧事,好巧不巧还与沈府有着联系,沈婳以前也在不经意间抱怨过沈常平与周氏,所以苏澈也是有点了解的,在查清后苏澈本来想与沈婳说的,后来事情繁多倒也忘了。

    “是了。”苏渁苦笑两声,在塌边坐了下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以为只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便好,只要让她臣服自己便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却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事。

    “十哥,我虽不懂顾姑娘,但是我也能看出她想要什么,那是因我身在局外,而你身在局中而已。”苏澈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一向精明看清局势的苏渁也有被感情缠绕的一天。

    苏渁保持着弯腰垂头的姿势,萎靡极了。

    苏澈看着他丧气的背影,摇了摇头,不再管他。

    苏渁独自静坐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一般,良久以后说道:“或许太子殿下说得对,她看中名分,也看中自己,不想依附于人,却又被我强迫在身侧,这么说来,倒是我错了”

    也不知他醒悟得晚不晚,不知道顾悔是不是被他伤透了,她还能原谅自己吗?

    苏渁静想了一会,“太子还有事,那我也不便继续打扰了。”

    随便,便转身离开。

    等到苏渁走后,连峰欠身走了进来,“殿下,是小的没拦住昭王。”

    苏澈不甚在意,“没事,外面雪停了吗?”

    “已经停了。”连峰应。

    想起刚才苏渁说的事情,这沈婳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他虽在苏渁面前护她,却还是不想纵容她总是任性,万一有一天酿成连他都无法护的大错。

    “过几日等雪化了后,约沈小姐出来。”苏澈吩咐着,连峰应了刚想下去,又被他喊住,“慢着,还是别去喊了。”

    虽说雪停了,但是腊月里越来越冷,沈婳的体质偏寒,还是别单独喊她出来受罪了,反正每月她都得去窦皇后那里请安,倒是再去教训一下便好。

    不一会,紧闭的窗户被敲了敲,玄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

    “殿下,今日沈小姐捡了个青楼的姑娘回去。”他欠了欠身,如实禀报。

    “青楼女子?”苏澈停下笔,觉得有些不妥,“你说清楚。”

    玄衣人将那日在暗中看到的事与苏澈说了一遍。

    他冷哼了一声,将狼毫扔在纸上,笔头的墨水渲染开一块宣纸,“倒真是宠过头了,做事都不带动脑子的。”

    苏澈虽然这么说,还是继续吩咐:“你去把那个青楼女子身份查清楚,我要看看什么样的人物能从青楼那种地方完好无损的出来。”

    在玄衣人离开之前,苏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若是身份不对,就趁早的。”

    玄衣人回了话,便又消失在屋内。

    他办事还挺快,没一会便带着一身的寒气回了来。

    “回殿下,小的去查的时候,刚好遇上沈小姐身边的邵阳,没想到他也在查那位姑娘。”玄衣人将自己所查到的事与苏澈说了,“不过她家乡那边刚安排了人去,估计得有个几日才能知道。”

    听到玄衣人的回禀,苏澈唇角上扬一些,“倒还是没有蠢到无可救药,不急,你在暗中护好她便是。”

    苏澈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才让他回去。

    他回到沈府的时候,为了不让沈婳发现,动作极轻,刚要走回原来一直隐藏着的位置,便见一位粉衣少女站在那里。

    他连忙行礼,“沈小姐。”

    “你从苏澈那回来啦?”沈婳弯着眼笑起来,“你去查了吗?莺儿可有异常?”

    他心下一惊,本以为平时隐藏地够好了,却没想到还是被沈婳发现了。

    “你快说嘛,我在这等你好久了,都快要冻死了。”沈婳瞧他不言不语也有点急。

    “沈小姐先进屋暖着,若是冻坏了,可是饶不了小的的。”他将沈婳请回屋内。

    “苏澈这么凶啊?”沈婳有点好奇,她还没见过苏澈发火的样子呢。

    “殿下并不凶,只是殿下是小的一心侍奉的主人,沈小姐不日便会嫁给殿下,那自然也是小的的主人,小的自当谨慎照料的,若是有差池,小的也会良心不安的。”他说道。

    这个人倒是对苏澈忠心耿耿,沈婳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沈婳补充道,“以后我应该也能吩咐你吧?总得给我个名字好让我喊你吧,不然让我天天去那里等着吗?”

    “小人名叫甲一。”他回想了半天才想起很久以前苏澈随意给他定的名字,这些年他们多是靠暗号行事,也很少会有叫名字的情况,反而是不记得了。

    “啊?”沈婳脑袋一空,“苏澈起的吗?”

    “是殿下起的。”

    沈婳:“”

    好的,她知道苏澈的起名水平了。

    “你们不会还有什么甲二,甲三之类的吧。”她随口吐槽着。

    “确有,小人便是甲字第一人。”

    沈婳:“”

    厉害了我的哥。

    “那你还记得你原来叫什么名字吗?”能对起这种名字的人忠心耿耿,一定非常的不容易。

    甲一迷茫地摇了摇头,“小人是弃婴,不知父母生辰,是自小便被殿下捡回去培养的。”

    沈婳心里微动。

    这苏澈表面上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竟然还会做这样的事。

    “我们组织内也多是这样的弃婴,殿下那时候虽小,却也懂得很多道理,长大后也不曾强迫我们做这些事,全是我们自愿报答殿下当初的恩情!”

    甲一说起来有点激动,情绪激昂。

    沈婳点了点头,又问了问他查到的有关莺儿,邵阳追究不是专业搞情报的,哪有苏澈跟前的人查到的详实。

    “那等去江南的探子回来了,你记得也与我说一声啊。”沈婳叮嘱道,“对了,别和苏澈说我知道你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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