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依然是坐在灶台前看火，楚舞则拉了一块板凳坐在她的身边看着燃烧跳跃的火。

    楚舞看火看的出神，呆呆的神情领人想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火焰一刻。十九偷偷的用余光瞧了她好久，楚舞都没有发觉。

    硕大的作坊，耳边只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不远处几个学徒将酿好的酒搬上马车的声响。

    林师傅叫上了五个学徒去搬地下酒窖中的酒。

    楚家的酒窖可以说是一个地窖。天生的一处地下洞穴，就像是老天赐给楚家的宝地。

    洞穴很大，容下千百人都不成问题，可现在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见洞穴中摆满了三尺高两尺宽的大就坛子。排列整齐，中间还留下几条小路来。

    几个学徒小跑去进了酒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一会儿就每人抱出了一坛酒，小心翼翼的走着。

    原来酒窖里不止那些大大的酒坛子，还有一样能抱在怀中的小酒坛。

    十九很认真的在听着，这样的场景她几乎是从小听到大，就算不去看只听些声音，脑海里也出现了学徒搬酒的画面。可她依然很认真的听着，就像从来没听过那样，好似带着新奇。因为她发现只要在楚舞的身边的她只要稍不留神注意力便就跑到了楚舞的身上。

    两人无话，整个作坊只能听见木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一听耳边是对方的声音又同时停下看着对方，彼此都在等对方说话，眼神里好似告诉对方，你先说。

    却是一阵安静不知是谁先噗呲一笑。

    十九有些发懵，眼前的楚舞是笑得直捂着肚子，眼角泛着泪光。

    她实在不知道楚舞为何笑得如此夸张。

    “阿九”

    “嗯？”

    楚舞叫的突然，十九却是瞬间答应迷茫的眼神对上楚舞的视线。

    十九看到了很多。

    她看到楚舞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上不知那里蹭的一点黑。

    看到楚舞天生微笑的唇形的唇色很红润就像是在外游历的二少爷托人从外带回的樱桃一般，红润。

    看到楚舞的眼睛很亮，含着笑。

    还有她眼里的自己。

    十九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问道：

    “笑什么？”

    “笑你呆愣啊”

    楚舞嬉笑着答到

    坐在那里看着十九

    “虽然那是从小到大的事”楚舞又说。

    十九一听莞尔一笑回她道：

    “呆愣是呆愣了些，可是”

    十九突然一个停顿，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拦了下来。

    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着楚舞。

    “可是什么？”

    楚舞疑惑问道，耳朵朝着十九靠去

    十九看着越发靠近的楚舞，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

    她的心里的一个自己告诉她，楚舞是属于她的！她回来酒窖寻她不就是表明她心里也就自己？其实她自看到楚舞来时就想告诉她，黄金已经有了妻子！

    那是十九第二次悄悄回到楚府。

    那时正是夏时，很热，十九记得很清楚黄金站在楚家大门，朝着跟来送他的楚舞鞠了一躬道

    “小姐，请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楚舞是恋恋不舍的神情，她朝黄金挥了挥手躲在树后的十九看得一清二楚那天若不是楚舞那样的神情也许十九也不会想到跟踪黄金给自己施了隐身术的十九跟着黄金一路上是一路走小巷子七拐八拐，一路上人迹罕至。虽然知道黄金这样的凡夫俗子看不见自己，可十九还是跟踪得小心翼翼不知走了多久，黄金终于在一家门前停下，整了整衣服确定自己的衣服外表后这才推门而进只听他道

    “娘子我回来啦”

    十九听到后心头一震脑海里想得皆是楚舞看黄金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心里只想，楚舞该怎么办？！她心里一急翻身飞过黄家墙，来到他们的屋里，只见屋中女子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是小家碧玉，她那一双杏眼漂亮的紧。可面色却是将死之人的气色黄金柔声问着她是否喝药，她也是乖巧的点头。这样的局面是要她楚舞如何？要她十九该如何？她是该同楚舞讲明真相令她死心？还是隐瞒下来为楚舞打造一场梦？到如今十九还是没有想出答案。就在刚刚楚舞那般看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她险些说出

    “十九？你发什么愣啊！”

    楚舞见和自己说话的十九突然发起呆，不客气得伸手推了推门突然被用力推开！碰的一声发出巨大声响吓得楚舞是全身一颤，在一边的十九赶紧将她护在怀里，让她一只耳朵贴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捂着她的耳朵定睛一看！推门的人不正是外出的林师傅还有在他身后拍打他的胡师傅

    “你个糟老头子，下手就不能轻一些！难不成你想再换上第七个大门？！”

    胡师傅气愤得说道，眼里似乎在冒着火，吓得林师傅是在原地干笑

    “我这，就是想吓吓九丫头”

    林师傅说着略带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说道

    “指不定，九丫头又背着我俩和不离那个小伙子卿卿我我”

    “咳咳”

    眼见着林师傅越说越离谱，十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想让林师傅注意一下在屋里的自己不料想站在门口的林师傅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跟胡师傅道

    “你可别不信，我前些日子还看到十九和他亲嘴呢！”

    林师傅的表情那样的语气十九自己都差点信了去怀里的楚舞是突然坐起面带怒气是用力揪住十九的衣服大声问道：

    “陈十九！你说！那个不离是谁！”

    音量大得是将门口的两人也惊住了好家伙原来还有人声音比我还大林师傅心想就要往作坊里去，一边的胡师傅是一把拉住他道

    “小辈的事你就别管了，就会添乱！”

    你若是知道我心里对你存了龌蹉的心思你可还会这么对我？十九心里想着面上是苦笑一声，赶忙对楚舞解释道

    “是路上捡的狐狸”

    这道不是十九说谎话骗楚舞，不离还真是一只狐狸，一只只会喝酒的笨狐狸那日，十九刚从黄金家出来一个转角就遇到了醉晕在地上的不离一时不忍心就给捡回来放床上了。不过一会的时间床上的白狐成了不着衣物的男子，真巧被林师傅知道了分明只是误会可在林师傅的眼里却是成了另一件事面对十九的解释楚舞是半信半疑一把将十九拉进她的房间里关上门

    “林师傅说，那个不离亲你了可是真的？”

    十九一愣。她是在没想到楚舞也会关注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回答她。可正是她这一沉默让楚舞误以为真正气的跺脚，最后尽然直接踮起脚亲了十九一口吓得十九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等她缓过神来时，眼前的楚舞却是两眼泪汪汪着，该哭的不该是自己吗？十九没法子，只得安慰她

    “林师傅胡说的。莫要听他骗”

    楚舞一听哭得更凶了只听她抽泣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十九，我听到林师傅说你被人亲了去我心里难受极了，就像是三哥抢了我的糖葫芦一样，不对，比那个还难受！我只想要别人亲了我也要亲，你是我的！”楚舞像是宣布主权一般。明明是令人开心的话语，十九听着却是心情越发低落。

    “傻丫头，你迟早会嫁人的”

    “我不管，那我就不嫁人，守着你，不叫你被别人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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