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秋天的早晨，朝阳染红了天际，不比那天不亮就人满为患的菜市场，于深巷之中的楚府相比，楚府显的尤为寂静府中院里是一些习惯了起早的老一辈人。

    工作了十几年的马师傅正在给院里的花草，给树木修枝打杈。

    楚舞的房间离后院近，推开窗户就是后院一角，种着些许兰花梅花还有一棵与房屋一般高的李子树，此时正结着大而饱满的李子。

    楚舞和十九从小便就吃着李子长大，平时楚醇想来偷都不给偷。

    楚舞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看到楚醇偷李子就龇牙咧嘴的上前一顿打，将楚醇打的鼻青脸肿后楚舞是又跑到二哥爹妈那里哭。

    让楚醇是被楚陶愣生生又打了一顿。自那后楚醇还是年年来偷，年年挨打。在李子树边是一棵银杏树，树干要比李子树要大，此时正结着相比边上的李子要来的小颗些的银杏果。

    银杏果可入药，有医书记载：病人服之，不但疗病，并可充饥；不但充饥，更可适口。用之对症，病自渐愈；即不对症，亦无他患。诚为至稳善之方也。可润肺，定喘，涩精，止带，寒热皆宜像楚舞院里的这棵银杏在镇上算的上是稀罕物，算上楚舞院里这棵大的，找遍整个镇上也就山上的庙里有一棵百年老树能与之相比。

    所以每到秋季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收购果子，楚舞都会卖出去好几袋果子如同金扇子一般的银杏叶挂在树上或是铺在地上，远了看去就好像一盖在地上的小金色毯子，好看极了。

    小小的白果挂在枝头，可爱的很。不少飞鸟飞到地上一蹦一跳的去捡落下的白果作为过冬的粮食今儿一早楚舞就被马师傅手里的大把剪刀发出的咔嚓咔嚓声给吵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是马师傅有规律的咔嚓声。每几个月这样的早晨总要来一轮，因此十九也不会来叫她起床而是直接去厨房替她拿早点，顺便再和清歌说说话

    “最近小姐可有闹什么小脾气？”

    清歌打开一个冒着热气的蒸笼，在白腾腾的蒸汽中探头问站在那里帮自己整理碗筷的十九。

    早晨的早膳每一处都要放好碗筷装好才给送去，今天难得十九不用叫楚舞起床来她这里帮忙。清歌手头也是轻松不少，得空便问起十九有关楚舞的八卦十九一听她问竟然站着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没有，小姐最近没做什么荒唐事，也没捅娄子”

    说罢还在认真回忆片刻确定没有了，才重新开始整理碗筷

    “这不应该啊？不过想想也是小姐也该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小孩子气了”

    “清歌，你同我们一样大，不要以为你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会忘记啊，小时候你拿着楚醇的裤衩满大街跑的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哈哈哈哈哈”

    十九看着老成的清歌想起儿时一同长大的趣事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听得清歌是立马红了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反正是拿起手里的锅铲就往十九身上丢清歌用的不是平常用的铁锅铲而是十九在外头跟木工买的木锅铲，美名其曰好看。她这一句好看是叫清歌熟悉了好一会才熟悉用着轻轻的木头做的锅铲她没用力丢在十九身上也不疼，到是叫十九伸手一接是不料被烫了手，听她哎哟一声，那锅铲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被十九在空中抛了几个来回，又被她给原路扔了回去，到她的手里。刚想笑十九被烫的滑稽样，清歌的手是被锅铲一烫刚想抬头准备和十九来个大战三百回合，可眼前那还有十九的身影，只听屋外传来声音：

    “我给小姐送早膳去了，哈哈哈哈哈”“陈十九！”

    清歌发现十九是越来越皮了，还学会了开溜气的清歌是将灶里的火吹的旺旺的

    “姐姐，我来给少爷拿早膳”

    没睡醒的清乐揉揉眼睛奶声奶气道

    “自己拿！”

    清歌坐着大声道看清歌心情不好的样子吓的清乐瞌睡虫全跑了赶紧拿起属于楚醇的早膳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清歌独自想着小时候拿着楚醇白裤衩满大街跑的糗事愤愤得嘟囔道：

    “这么久的事了十九怎么还记得！”

    十九怎么会不记得，她这只酒妖精是将她们一起长大的事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是该到楚醇偷果子的季节了十九提着食盒朝着楚舞的院子走去，走过回廊就是楚舞的房间了

    “九丫头”

    修剪枝叶的马师傅放下手里的剪刀朝着回廊里的十九招手打招呼，十九笑着回答道

    “马师傅，忙了一早上了歇会吧，去吃早点”

    马师傅一听十九喊着去吃早点，肚子里也是打着鼓，一点头笑着将自己的剪刀收好就去了厨房院里没了剪刀的咔嚓声和树枝落地声显得有些安静了楚舞的院子在楚府是有些偏僻，当初楚舞病重虽然痊愈却也需要静养，楚老爷和夫人就选了这处安静这的院子给楚舞居住。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只有几个房间就住着十九和楚舞空气中弥漫着植物汁液散发出的清香十九推开门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于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好躺在床在的楚舞也眯着眼坐起身来，迷糊得看着十九做到桌子边问道：

    “马师傅走啦？”

    她没听到屋外的声音了，便知道马师傅已经走了，却是要问十九一遍，不然大清早的她和十九两个人互相不说话这让楚舞觉得有些尴尬如果是以前楚舞不觉得什么，可只从她做了上次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她见着十九越发容易脸红，甚至视线时不时的就会自动落在十九的红唇上在梦里十九是要吻自己的唇吧楚舞心里想到，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嗯，走了，我见马师傅忙了一早上，就叫他先去吃早点了”

    十九说着，同时低头打开食盒将里头的早点挨个拿出了三个豆沙包，两碗豆腐脑，再加一个饼子这就是楚舞和十九的早餐十九将早餐拿出食盒时习惯性的抬头去看楚舞，她想楚舞定是不怎么喜欢这样没有肉的早点。楚舞是典型的无肉不欢，怕是看了要嚷嚷了，吵着要吃肉只见楚舞是红着脸，乖巧得拿着豆沙包啃着红彤彤的小脸让十九心里一急莫不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又踢被子感染了风寒？！十九赶紧是伸手将手抵在楚舞的额头，放了一会又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一脸的严肃，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吓的楚舞都不敢啃手里的包子，是任由十九摆布十九发现这样测量不出温度，就直接掰正楚舞的身子直接将额头对着她的额头当楚舞反应过来时，十九的眼睛正亮晶晶得看着她，眉头紧锁，楚舞的脸是一下子又烧了起来，赶紧别开视线心里乱成一团浆糊。眼睛好像又开始不听话楚舞的视线又开始不自觉的落在十九红唇上脑海里全是那梦中的十九。

    想起她修长摸手指挑来自己的衣服的模样这下楚舞的脸是红透了，直接红到了耳根十九看着楚舞现在的娇羞模样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是不说她不能说破。

    她怕，她说破了，这一切就没了。

    不能见楚舞起床，不能照顾她，同她说话。她如今对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大胆！人妖相恋本就是禁忌更何况同为女子的她们十九有些贪恋于楚舞之间的触碰，她看着楚舞的大眼睛四处看着，就是不敢正眼看自己。

    就在这是屋外传来了人走过枝叶的声响，楚舞惊的哗的看向窗外，十九这才发现她早已经红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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