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在等她。他们的目的是杀死她。

    夜晚c破旧的大楼面部带着疤痕的男子杀了他们两个。许墨不经意地想起女人那个梦，而此时此刻，不正是梦境与现实的重叠吗？

    许墨几乎喘不上气。

    哗啦一声，屏障碎了一地，刀疤男人的枪口指着女人，许墨来不及再造出屏障，而他的子弹也耗尽了。

    他试图跑到她的身前，可是无论他怎么跑，也不可能实现了。

    眼前顿时花白。

    他不敢想象她倒在自己面前的狰狞模样，是何等的可憎。

    更何况，没有她的以后，他该如何活下去？

    许墨失去了思考能力。

    突然！敌人的身躯猛地一抖，他的手指使不上力气，口里喷出一滩血，扑倒在地上。

    世间静止片刻。

    许墨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她还在他的面前，没有死去。

    我的双脚一软，要瘫倒在上的前一刻，是许墨上前来扶住了我。我摔在他怀中，还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

    许墨身上的青草气息给我带来一丝慰藉。

    拽着他的臂膀，我才确定许墨仍然是那个许墨他没死。

    冲着我开枪的人已经挂了。他侧着脸，眼睛没闭上，直愣愣地盯着楼外的夜空。

    杀死他的人，不是许墨也不是我

    “gaa”我听见许墨小声唤道，目光里有一种深远，追随着那个穿戴黑色衣帽的小个子男人。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绞尽脑汁回忆着，似乎是某个夜晚他和许墨单独碰面

    尽管gaa个子不高，却带着凛冽而强悍的气场，我仰头看到许墨皱了皱眉头。

    “ares，该执行任务了。”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他们对视，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意思。gaa面不改色，一步步地逼近，而许墨则是撇过了头，脸上砌了石砖一样冰冷，他沉思着什么。

    俄而，许墨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对gaa说：“我拒绝。”

    “ares，那就不要怪我。”gaa俯视我们，他那双锃亮的眼睛里闪过些许同情。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跟踪许墨，听到了他与这个男人的对话。片段拼凑起来，在我的眼前，如同一部巨作，一幕幕地展开。无论是bck san，还是light bird，又或是许墨今天受的罪，源头都是我。

    “等等。”我扶着地面站起来，与gaa平视：“带我走吧，放了他。”

    gaa冷眼相对：“他背叛了组织，不能留命。”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我又上前一步，肯定是这里太冷了，我的身体为了自保，拼命地流汗。

    我问他：“既然不能留命，你刚才为什么要替我们杀了那个男人？”

    gaa沉默片刻。

    “他要杀的是你，你还有用。”

    我一时语塞，还想争辩，谁知许墨从身后拉住了我的胳膊。他大汗淋漓，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水，大手温热，危机当头，他仍然用他坚定的态度给我力量。

    “gaa，我不想让你为难。”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方才消耗了太多体力，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只是”

    “只是不论是什么东西c人在一起久了，终究是有感情的。我没办法下手。”许墨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悲切：“我的命你可以拿走。但是放了她。被抓回bck san，她不会开心的。”

    心脏忽地抽紧，然后被打入万丈深渊。临死的前一刻，许墨竟然还在为我打算

    gaa没有理会许墨的话，按下一串号码，那里响起了人声。gaa报告：“ares叛变，een下落不明。”

    接着他的枪对着许墨。

    废旧的大楼里又响起骇人的枪声。

    gaa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留下了一句：“逃走吧，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两年后。

    在灿烂的阳光下，那些日子里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刺破，割舍，遗忘。

    金三角。

    我收拾好行李，从砖瓦屋子里走出来。金三角是泰国c老挝和缅甸的边境地带，聚集着各种毒贩与雇佣兵。

    在这里待了三个月，终究是要离开了。

    被太阳长期暴晒的路面已经斑驳褪色，散发着腐旧的味道。

    自从离开了恋语市，我便过上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们。

    我走到约定好的地点，观察着四周。逃亡的日子开始后，我对身边的人c发生的事情变得更加警觉。小客车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司机有些不耐烦，我上了车，坐到最后一排，假装看风景。

    这辆车会开往清盛，然后再到那里坐汽车去清莱汽车站。

    我坐下没两分钟，又有一个人走上来。他不声不响地走到我跟前，跟我隔着一个位置坐着。

    男人的身上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青草气息，我太清楚，这种味道使我终生迷恋，它让我感到安心。

    他无声地伸过手，递给我一张票。

    我低头一看，那是飞往澳洲悉尼的机票。

    虽然不知道要在那里停留多久，不过都不重要。

    我拉过他的手，那只曾经多次给我拥抱c抚慰c甚至拯救我性命的手，在岁月的雕琢里，渐渐多了些茧子。

    像是有着什么默契，我们并没有相视，却一同笑了笑。

    左手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我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车子开动了。

    《流萤逐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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