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第七十一章

作品:《宜嘉公主

    “你说,熹贵妃小产了!”

    赵阅璋惊讶的重复了一边暇颖的话,满脸的难以置信。

    暇颖点了点头,问道,“主子,可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了。”赵阅璋说完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暇颖坐下,一副要和她细说的样子。

    暇颖乖乖坐下,有些期待的看着主子,靠她自己的话,只能想到熹贵妃小产,有人害她。叫她往深处想,可就是为难她了。

    主子愿意和她说,她也愿意听,就好像多听几次她也能变得这么透彻一样。

    “我先和你说熹贵妃这个人,就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她丫鬟出身,没有家族的庇护,这时候有个孩子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她知道自己有孩子后会加倍的小心。”

    “但是她的孩子没了,什么时候没的呢?在她有孕的消息都没传出来的时候,这就说明有人把出卖了她,或许是把脉的太医,或者是知情的丫鬟。然后,她失去孩子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让人来告诉我时刻准备好把她身边的太监送走,她觉得有人对她下手了。”

    “这就很让人看不懂了,她究竟是不在乎这个孩子,还是太在乎那个太监。还有一点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熹贵妃几乎霸占了皇上所有的宠爱,为什么她现在才怀上孩子?”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知道自己有孕的情况下,若是她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就值得深思了。”

    暇颖听完赵阅璋的话,只觉得越来越迷糊,好像听懂了很多,又好像主子什么都没讲。总之就是脑子很混乱,听了这么多,但是什么都没懂。

    她迷迷糊糊的离开,赵阅璋却越来越头疼。

    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赵阅璋早就猜到过,熹贵妃可能暗中服了药,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无子。她们曾经聊过,赵阅璋试探过她,说以后会庇佑她的孩子,岸月拒绝了,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那这次她有孕是怎么回事,是谁动了她的药吗?

    “咚c咚c咚”

    门被叩响,赵阅璋抬头看见岷青站在门口,他手中抱着一个鸟窝。

    岷青长高了一些,依旧还是瘦弱,他行礼说道,“主子,奴才发现一些东西,拿来给您看看。”

    赵阅璋点头,示意他进来。

    岷青管事后把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做事细致,从不给赵阅璋添麻烦,只有实在拿不定主意的事,才会来问她。

    他进屋将鸟窝放在桌上,低声说道,“昨夜里刮大风,这鸟窝从树上落了下来,里面有些东西。”

    他伸手进去,掏出一把湿漉漉的木簪子。

    赵阅璋瞪大了眼睛,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簪子,放轻了声音问道,“这鸟窝是最近才出现的吗?”

    岷青摇头,有些苦涩的说道,“不是的,一直在,只是昨夜里刮风才被吹下来。奴才想着这些毕竟是小少爷的遗物,拿给主子收着比较好。”

    他说完看赵阅璋脸色不好就离开了,他想着这可能是小少爷在世时削的,削的不好,怕被笑话才藏了起来。

    即使是现在,他每每想起那个孩子,还是忍不住伤神,他把小少爷当作弟弟爱护,哪知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

    最可恨的是至今不知道纵火的人,若是将军还在,那能容那些人欺负这孤儿寡母的。

    赵阅璋在岷青离开后赶紧关上了门,她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把那一把簪子摆在桌面上,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岷青以为涪儿死了,所以说这是遗物,但赵阅璋不这么认为,涪儿之前在府中为她削簪子,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这一把看起来不像。再说了,这弯弯扭扭的,实在不像是认真削出来的。

    她仔细的摩挲着,吸了吸鼻子,笑的开怀,她的涪儿没事,他不仅能躲避阿尤的追踪,还能混进府中给她留下这些东西。

    只是不知为何他不回来,为何不回来看母亲一眼。

    “嘶——”

    木刺扎进手里,赵阅璋小心的□□,然后来回翻看着那支木簪子,她刚才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看着簪子上细小的划痕,每支簪子上都有,这么一大把,涪儿会写些什么呢?

    赵阅璋在指腹上蘸了墨,然后把墨擦在簪子上,连蒙带猜的终于看懂了那句话。

    “三方之邪祟?何人手中刃。”赵阅璋磕磕绊绊的念出那句话,有些纳闷的说道,“这是什么啊?”

    她又涂了一支簪子,慢慢的念着,“抛尸之野劳人辛,不忌天谴多作恶。”她愣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辛忌!”

    “龙脉之上生桑扈,得天眷顾伴帝侧。”

    赵阅璋沉默良久,慢慢地握紧了拳头,辛忌没有骗她。

    她吸了一口气,将簪子小心的收好,别的东西她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如好好的收着,待到辛忌能为她所用之时,叫他一一指出。

    熹贵妃小产,皇上因为没心思审辛忌,要尽快把人救出来,不然到时候就晚了。

    救辛忌!

    赵阅璋为自己的猜测所震惊,会不会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设计了这连环的套,只是为了把辛忌弄出来。

    先是惠妃的事被发现,可皇上并没有多管,他们的计划落空,所以就打了别的主意。目的就是在皇上审人之前把人救走,或许他们是辛忌的同伴,或许是当初对辛忌用刑的人。

    赵阅璋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就算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就凭着直觉。

    宫里一定有一个人,他在辛忌逃出掌控后立刻蛊惑皇上软禁仁墨,这样就算辛忌没有去祝王府,都一定要去皇宫救他,只要辛忌去了,就落入了圈套。

    这个人一定知道仁墨和辛忌的关系,甚至把他们两人的感情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抓到了逃跑的辛忌,可皇上会扣住辛忌是他没想到的,所以他慌不择路,用一些很荒唐的手段来阻止皇上审人,想在这之前把人弄出来。

    为什么防止皇上审人呢?他们有把柄落在辛忌手中吗?

    赵阅璋也一直好奇。

    皇上为什么要提审辛忌,他中毒的事情已经可以确认了,是假的。那他对辛忌的兴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在皇上那可没有什么唱戏得唱全的说法。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皇上对他身边的那个人产生了怀疑,他需要从辛忌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你把庄子里的人叫过来,明晚上劫狱。”她跟阿尤说,阿尤点头,立刻去办了。

    辛忌,一定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赵阅璋有些兴奋,她看着窗外的大雨,祈祷这雨再下大一些,再下久一些,最好下到明天,下到明晚。

    福延斋的后厨,一个小孩正在忙碌着,他站在井边打水,脚下垫着两块红。旁边放着很大一盆红薯,他要把所有的红薯洗干净。

    大冷的天,小孩穿着一身发旧的棕色棉衣,棉衣袖子的地方开了线,露出一坨扁扁的棉花。他个子不高,力气却不小,一桶水很快就打上来了,双手抬着水桶把水倒进木盆里,又打了一桶放在井边。

    待会儿厨娘会过来打水,那是个有些胖的中年女人,她对小孩很好,什么好吃的都会留一口给他。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个穿着蓝布裙子的女人走了出来,她双手揣在棉衣的袖子里,看见水桶里的水就笑了,“富贵果然是个好娃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塞给小孩。

    小孩的脸上脏乎乎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用一根布条绑住,他接过油纸包,朝着女人傻笑。

    这个小孩就是秦涪疏,本来他送完东西就该回去了,但他一直惦记着要见母亲一面,所以就一直没走。

    “傻孩子,拿到后面去躲着吃,别让人发现了。”厨娘小声的叮嘱他,把水桶里的水倒进盆里端着回了厨房。

    秦涪疏听话的走到后院的角落里,躲到一个屋子后面吃,他的面前有一颗树,屋子和树中间的空隙很是隐秘,他找了许久才发现的。

    这样就算是院子里来人也不会发现他,而且他还能盯着房中的动静。

    这个屋子是一位贵客的房间,他们这两天好像在预谋着什么。

    秦涪疏很好奇,所以一得空就会过来偷听。

    被三层油纸裹着的是一只烤的焦黄的鸡腿,秦涪疏咽了口口水,然后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才啃到一半,他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声音。

    “今晚就动手。”一个男子语气不好的说道,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喘,可能是刚刚进屋。

    “会不会有些着急了?我们还什么都”

    现在说话的人声音也好听,低沉轻柔,但是带着奇怪的口音,不像是大启的人。

    “又是这样!”先前说话的男子有些着急的拍着桌子,他忍不住大声的说道,“我之前就说了,这件事有变故!那人把人盯死了不放,现在除了劫狱,没有别的办法把人弄出来!”

    “可现在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又是那好听的声音,他轻飘飘的说着,秦涪疏觉得他的声音像是唱曲子的姐姐们一样,婉转动听,不过这样声音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师父曾告诉过他,只要是唱曲的,不管男的女的,说什么都不能信,他们那张嘴,除了说话就是骗人的。

    “你想反悔?你可想清楚了,被关的那人是生是死,于我都没有关系。我暴露自己为你们换来了机会,你们若是还不动手,往后,也别找我了。”

    “殿下打算反悔?”那人问道,声音有些阴沉,好像对面的人只要回答一句他就会动手一样。

    “有何不可?我和你们合作,两个要求,如今呢,我妹妹怎么样了?我要的东西又在哪里?”

    “这事,急不得。”

    “好一个急不得!我便跟你直说,我已经买通了人,今夜做些手脚,那人会跑,他一定会进宫,你只管在路上堵他便是。若是这次让他跑了,我不会再帮你们。”

    “可”

    秦涪疏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探头看过去,是一个红衣男子,他剑眉星目,气势十足。

    只见他站在井边,眯着一双眼大声道,“富贵呢?”

    秦涪疏吸了一口气,这个人,就是福延斋的老板。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他原先是打着藏身的主意进来的,可渐渐发现,这里面的人好像没那么简单,就连福延斋,也和他所认识的不同。

    他赶紧从屋后溜走,绕到了茅房,然后才回去,傻笑着吸鼻涕,“先生,您,您叫我。”

    红衣男子看他脏乎乎的模样退后了一步,有些嫌恶的说道,“有份差事要交给你,随我来吧。”他说完正欲转身,又停住了,对着秦涪疏说道,“离我四步远,你臭死了。”

    秦涪疏吸了吸鼻子,呆愣愣的抬起手闻袖子,不怕死的把袖子伸过去,有些委屈的说道,“富贵不,不臭,先生闻一闻。”

    “你停下!叫你离我四步远!”

    “大哥,你太吵了。”

    秦涪疏身后出现另一个红衣人,这个人功夫极高,他的靠近,秦涪疏一点声音也没听见。他知道,这人是老板的弟弟,好像叫九安。

    “九安你把那脏小孩放下,臭的很。”老板嫌弃的说道,然后伸出两支手指捏着秦涪疏的袖子,想把他从自家弟弟怀里拽下来。

    邝九安放下那脏小孩,看着他的动作皱眉,他向来看不上自己的大哥,总归是个经商之人,狡诈不说,太过金贵。

    他也懒得多说,这个同胞大哥他本就不亲近,这次会过来也是因为有事要暂住京城,为了掩人耳目才在此暂住。

    老板提溜着脏小孩秦涪疏去了大堂,随手浸湿了一块帕子,先是擦了擦手,然后才把帕子丢给秦涪疏,说道,“脏猴子,擦一擦你的脸。”

    秦涪疏歪着头一副痴傻的模样看着他,慢吞吞地擦着脸,他涂脸上的东西是师父留下来的一种药汁,据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他发现这东西有个妙用,就是涂上以后怎么都擦不干净。

    至于要怎么弄干净,师父没说过,秦涪疏也不在意。

    他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泥土和锅底灰,笑的傻乎乎的。

    红衣男子看着他递过来的帕子,上面黑乎乎的,还有些油星子。他退后了两步,说道,“你自己收着吧,你这脸上是什么,擦不干净吗?”

    “药,神药。救c命的,先生要c吗?”秦涪疏装成一个小傻子,他觉得老板除了嫌弃他之外,人还是挺好的,当初他来找活干,掌柜的不要,老板看他是个傻子就把他留了下来。还吩咐后厨的人别给他太多活,孩子太小,怕出事。

    他这么想着,越发的感激老板,就伸手想在脸上抠点药给他。

    老板看见他的动作,联想到他刚才说的神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忙塞了个食盒递到他手上,急忙说道,“送去祝王府!敲门七声,记得收钱回来。快走吧,你这脏猴。”

    他说着急忙离开了,秦涪疏也急,他抠了半天,一点都没搓下来,那这神药可是浪费了呀。

    不过,为什么要去祝王府送吃的?他听人说祝王已经进宫了,那还有谁在府里。

    秦涪疏这么想着,抱着个大食盒晃晃悠悠的往祝王府赶。他故意没有让车夫送他去,反正他是个傻子,又是第一次出来送东西,不知道规矩实属正常。

    他想着晃到晚上,去皇宫的路上堵着,看看能不能遇见屋子里说话的那几个人,他真的很好奇,那些人到底是谁。

    到了祝王府,秦涪疏更觉得不对劲,他敲门七声,有一个男子给他开门。他的装扮秦涪疏认识,那是皇上的亲卫。

    他记得食盒里的量是四个人的,也就是说,祝王府里藏着四个皇上的亲卫。

    那男子接过食盒就拔出了刀,秦涪疏有些紧张,但到底记得自己是个傻子,而且他觉得,老板不会害他。

    “我c我们先生c说了,要c收钱的。”

    那男子一愣,把剑归回剑鞘中。从怀里掏了个钱袋子扔给他,然后一言不合的关上了门。

    秦涪疏吸了一口气,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赶,中途还假装迷路。

    男子回到府内,一个像是领头的人问他,“人解决了?”

    男子摇头,说道,“像是个傻子,邝迁益没让动他。”他说着打开食盒,第一层的烧鸡明显少了个翅膀,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这就去把他砍了!”

    领头的男子阻止了他,忍着笑意说道,“你们也是有缘分,都喜欢吃那没什么肉的翅膀。”

    其他几个人也哈哈大笑,说不愧是个傻子,敢在狼群嘴里夺食。

    秦涪疏晃了许久,他的棉衣是捡的,本就不是什么好衣裳,里面原本塞得是枯草,到了福延斋以后厨娘看他可怜,寻了一堆旧棉花塞进去。

    他有些冷了,坐在祝王府不远处歇着,膝盖上放着两个白面馒头,手里拿着一个肉馅的烧饼啃着。

    天色暗了,有些小贩准备着收摊,心肠好些的就会把卖剩的食物分给街上的乞儿,秦涪疏今天运气好,正赶上,被塞了一堆东西。他怀里还揣着半包桂花糖,可甜了。

    他懒得走了,准备就在这等着,老板发现他没了会让人来找的。

    不知坐了多久,秦涪疏发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慢慢的移动着,躲在树后或是矮着身子,不细看的话发觉不了。

    秦涪疏立马站起来,把吃的一股脑的塞怀里,然后跑了过去。

    那是一个男人,他十分狼狈,身上很多伤。

    看见来人,辛忌提了一口气,紧张的有些发抖,可他看清是个小孩以后就松了口气,虚弱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娃娃,快回家去,天暗了,有吃人的妖怪。”

    秦涪疏没理会儿他,这人的意图明显是祝王府,祝王府里那四个人,是在等他的。

    “你刚刚从牢里逃出来,是与不是?”

    他冷静的问道,不知为何,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厉害,也许他就是那群神秘人要抓的人。

    辛忌看着他,手中握着一支木簪子,看似轻松地说道,“是又如何?”他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着将这人杀死。

    秦涪疏看见了他手中的木簪子,那是他削给母亲的。这人可能和母亲有关系,或者说他就是母亲的人,秦涪疏决定要救他。

    “祝王府中四个皇上亲卫在等你,有一批人在去皇宫的路上准备劫你,我可以救你。”

    “目的。”

    “我需要一个人教我武功,我觉得你很强。”

    辛忌挑了挑眉,掩不住的笑意,他说道,“确实,我很强。”如果你也能学会左手剑的话。

    秦涪疏救回了辛忌,他连夜把人拖回福延斋,打算明天就把人带走,京城留不得了。只是可惜没有见到母亲,下次他一定会找机会回来看看的。

    昏暗的房间潮湿又阴冷,辛忌瘫在床上,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半大孩子救下的事实。

    “你还好吗?”秦涪疏小心的问道,慢慢的靠近他,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脸上是神药,活死人肉白骨的,你要吗?”

    他说着趁辛忌愣神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木簪子,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救了你,收了你的武器,不过分吧。”

    辛忌失笑,那哪是什么武器,这小孩怪有意思的。

    他盯着小孩的脸看了一阵,说道,“这叫神龟膏,确实是好药,不过没你说的这么厉害。活死人肉白骨,哄你玩的。有酒吗?拿酒洗下来给我吃一点。”

    “有的,你等我去拿。”

    秦涪疏把簪子藏在怀里,他满足的笑着,蹑手蹑脚的去厨房偷酒。

    “站住!”

    秦涪疏愣住了,恢复了一张傻子脸,呆愣愣的看着身后穿着紫色华服的老板,委屈的扁了嘴巴,“饿c先生,富贵饿没饭吃c富贵饿。”

    老板拿扇子打着他的头,骂道,“回来不知道说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哪了!去吧,看看有什么吃的,拿回房里去吃。”

    他说完就打算走,今天他宴请几位好友饮酒,本来就是抽空下来,想去这脏猴屋里看一眼人回来没。

    秦涪疏点头,老老实实的从怀里掏出银袋子,说道,“先生,给你。”

    “自己留着吧,几个碎银罢了。让王婶带你去买些厚衣裳,别冻死了。”

    “谢c谢先生。”秦涪疏低着头道谢,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要是真的可以永远留在这里当个傻子脏猴就好了,老板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不会欺负他。

    邝迁益叹了口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脏猴,你可记住了,离九安远一点,别去招惹他知道吗?”

    说完也不管人能不能听懂,匆忙的离开了。

    秦涪疏在厨房里用一小碗酒擦了脸,看着透明的酒液变黑,满意的收在食盒里,他还找了一些剩菜,一起放在食盒里拿回去吃。

    想想那个人要喝自己的洗脸水,还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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