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作品:《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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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恩看了程言一眼,只见他的眼眸单纯得像个小孩子,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只是想和自己吃一顿饭而已?罗恩脑子里思索了几分钟,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干脆沉默置之。

    程言也不多纠缠,就当对方默认了。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等着他下班。

    十二点的时候,罗恩换下医师袍,穿上了西装外套。程言知道他要出去吃饭了,非常有眼力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

    罗恩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直接推门出去了。他对医院附近很熟悉,知道程言说的那家西餐厅在什么地方。静静地往前走着,身后是拐杖一下一下点在地面上的声音。

    刚出医院的大门,罗恩突然回过头来,对程言说:“别动!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程言老实在原地等了两分钟,只见罗恩推了一个轮椅出来,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罗恩很自然地说:“坐上来,我推你过去。”

    程言看着对方浅浅一笑,直接坐了上去:“谢谢罗医生。”

    两人在餐厅吃完饭罗恩让程言自己打车回去,他则回了医院。程言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了。从咖啡厅可以看到医院的大门,他单只手撑着下巴看医院门口的人来人往,就这样打发了一下午。

    等到快下班的时间,程言又回了医院,敲敲罗恩的办公室门进去了。罗恩正在换衣服准备下班,根本没想到程言还会再回来。他看着站在门口的程言,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程言反倒很自然地笑笑:“罗医生,下班啦!我送你回家啊!”

    罗恩扣上西装的纽扣,装作不慌不忙地说:“你的脚不方便,就别到处乱跑了。最好在家里休养,这样才恢复得快。”

    “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只好出来找点事。”程言厚着脸皮,“罗医生上了一天的班,肯定很累,让我送你回家吧。”

    罗恩走近问:“你的腿还不能开车。要怎么送我回去?”

    程言笑着说:“那就你开车,我坐在旁边和你聊聊天。等你到家了,我再打车回去。”

    “你这是怎么了?”罗恩对程言现在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腿还没好就想折腾。”

    程言轻笑了两声:“我住院期间多亏罗医生照顾,现在出院了就想报答一二。”

    程言凑近,把程言挡在自己和门之间问:“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报答?”

    程言见罗恩表情有些冷清,就知道他心里对去年的事还是有芥蒂。坦诚说:“约你吃饭,约你看电影,送你上下班,陪你聊天。”

    罗恩淡淡地说:“不必了,不用你报答,我不值得你报答。”

    “值得的!”程言面带桃花,“罗医生说过你还单身,那我就应该有追求你的权利!”

    罗恩听到这话脸差点吓白了,他避开程言的眼睛,问:“你怎么突然起了这种心思?”

    “我住院期间,罗医生对我就是格外照顾。看我的眼神也总是很温柔,你对我应该也有几分意思吧。”程言慢慢开口说,“这些都是我出院以后才发现的。回到家,我发现自己也挺想你的,夜里总是辗转难眠。这是不是代表我对你也有意思?“

    罗恩被程言说得脸发烫,沉默了半晌才说:“你弄错了,我对你只是医生对病人的责任而已。”

    程言把手放在罗恩的心口上,片刻后问:“那你的心为什么跳这么快?”

    罗恩握住了程言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大拇指不自主地揉了一下,随即放开了。

    “别傻了,快回去吧。”罗恩把人从门边移开,自己先出去了。

    程言嘴角勾了勾,拄着拐杖快速跟了上去。也没经过对方同意,他拉开罗恩的车门就坐上了副驾驶。罗恩的越野车车内体积很大,程言把拐杖随手往车后座一扔,扭了扭屁股系上了安全带。

    罗恩看了对方一眼,开口说:“不用送我回去,我送你回去再自己回去。”

    “那也行!”程言口气欢快,“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得去我大哥家吃。你送我回他家吧。”

    程言刚说完就后悔了,应该让罗恩送自己回家的。那样他肯定都不会问自己家在哪,直接过去了。如此一来,看他怎么解释。

    罗恩驶了一阵,又开口说:“明天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你这样乱跑不利于骨头的痊愈。”

    “那我明天就不来了!”程言爽快地说,“后天再来!”

    罗恩心想自己先前该掩饰一下的,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和手就想对他好。只好拿出医生的姿态说:“你要是能在家休息一个月,连门都不出。一个月后你就不用再撑着拐杖走路了。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乱跑,两个星期都不能脱离拐杖。”

    “一个月?”程言呐呐了一遍,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想了一个好主意,“那我再去医院住院一个月吧,这样每天都能见到你了。”

    罗恩没想到程言会想出这样的点子,只好妥协说:“你乖乖待在家里,我下班去你家给你做饭。”

    “成交!”程言打了个响指,“把你的手机给我,我要留个联系方式。你明天要是不来,我就打爆你的电话。”

    罗恩从西裤口袋里取出手机递给了他。程言在罗恩的手机上存自己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发现星标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号码也是自己的。这个号码的保存日期就是去年的九月份。

    程言盯着号码看了半分钟,心想罗恩明明是在乎自己的,这一年来都没忘。为什么见到的第一天他要装作不认识呢?要是真的生自己的气,讨厌自己了,为什么又要对自己这么好?

    除非自己记忆缺失的事罗恩早就知道了。所以在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做好了不相识的准备。在不知道真相之前,程言不想打草惊蛇。他默默地把对方的手机还了回去,不再想这个令人不开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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