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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随着蝶后的这一句话，一起都会有一个了结。但即使是这样，柳红颜也没见有多着急，她看了一眼光网之外自己的肉身，手里还紧握着铁剑，而另一只手也确实扣在腰扣上。

    甚至在这个时候，她还有闲心去想，如果自己真的是毫无准备的来了，再毫发无损地离开，那么这一切就真的是刺激的一章。

    突然，她笑了，笑得很单纯，因为光网之外的柳红颜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解如意看见面前持剑的女人，她有些愠怒地看向蝶后，很明显，这不是计划里的一环。

    蝶后也有些不知所措，按照蝶族典籍里的记载，离魂的道者是绝对不能控制自己的肉身的。而这一次，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法器里已经有了一个灵魂，也就是说，这具肉身不该动弹的，即使她看起来动作滑稽。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姑姑。”蝶后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两步。

    姑姑？柳红颜悠悠闲闲地坐在光网里，甚至双手捧着小脸，有些好奇地思考着蝶后对解如意的称呼。她百分百确信，蝶后只会是华圣蝶，可她又百分百确信，解如意一定是道者，所以当蝶后称呼解如意为姑姑，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她忽然又联想起之前与蝶后的对话，虽然句句透着讥嘲，但也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解如意是双魂的。

    坦白讲，柳红颜是不相信灵魂的存在的，即使是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锁在光牢里，她也不相信。对于不相信的东西，人总是能找出很多的理由让自己维持信仰，比如说，她认为蝶后掌握了某种磁场，能够影响她的脑电波。

    她也不相信双魂的存在，与其称呼解如意是双魂道者，还不如说她是人格分裂。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解如意分裂出来的人格，是蝶后的姑姑？卧槽，她怎么觉得情况有些高能，柳红颜觉得自己如果不幸死了回到现代，她该从事心理学，或者灵异学。

    在天马行空的思考里，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好像某年某月就是华圣蝶让无常门满门皆灭的。这种想法一出来，柳红颜觉得自己一下子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比如为什么解如意前后表现差异如此之大，比如双魂是怎么产生的，比如蝶后为什么费尽心力要放出妄死海的清越……一切一切都有了解释，除了一点，这两位整出的仪式究竟是怎么来的？

    “你还好吗？”行动笨拙的“柳红颜”对着虚空问道，她还能感觉到柳红颜的灵魂在哪，毕竟是肉与灵之间是有联系的，但是这种联系实在若有若无，让她有些不大确定。

    坐在光牢里的柳红颜听后笑了笑，她尝试去敲敲光网什么的，但是明显这些玩意并不真实存在，只是困住她而已。

    “你不是说，只要抓住了她的灵魂，用她的灵魂来取悦神，神就会对我的复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解如意越来越趋于失控，她的眼睛已经不只是赤红了，而是布满了血色。

    “姑姑，你不要着急，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蝶后的眼睛里出现了恐慌，虽然这恐慌是由于解如意，但是柳红颜直觉她并不是怕她什么，“你放心，姑姑我会带你回来，会把你带回来的。”

    一边说着，蝶后慢慢向前，她企图伸手去安慰解如意，但是冰霜之气一时旋起直击她伸出的手，很快血肉剥落只剩下森然的白骨。但是蝶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那只变成白骨的手掌，看着手臂上的血肉也在渐渐脱离。这样的失神只是一会，蝶后很快反应过来，手臂上开始覆盖上浓浓的灵气，终于阻止了接下来的白骨化。

    “我已经能感受到他开始崩溃了，如果他崩溃了，我也会消散，你懂吗？”解如意的双目已经开始滴血，，这让她看起来更邪气了。

    蝶后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她终于运起灵力，很多很多的灵力，这样的灵力已经不是一个凡人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所以“夏蓉”终于崩溃了。

    人消失是什么样子？

    柳红颜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不同于偶像剧里先消失的是手脚，然后变成蝴蝶、光或者别的，“夏蓉”的消失是残忍的，最先消失的是眼睛，不大有神的双目变成血雾，然后是鼻子，是嘴，最后她的整个脸都笼罩在血雾里，这样的认知让柳红颜觉得有些恶心，她想起了自己挥向屠北的那一剑，然后就是一个人被活活腰斩成两段。

    她想吐了。

    “你能出来了吗？”“柳红颜”又说话了，这一回她倒是直直对着柳红颜说的。很明显，因为蝶后的变化，让“柳红颜”更清楚地掌握了柳红颜灵魂所在的真实位置。

    柳红颜仔细观察了光网，果然，原来密不透风的网罩已经变得疏松了，也是在这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蝶后一定要用夏蓉的肉身？她以前觉得是因为蝶后想要混进去南山，好实行接下来一系列的操作。但是，到现在柳红颜才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要进入南山，夏蓉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蝶后，以蝶后的实力，完全可以另外挑选别的更优人选。

    那么，夏蓉有什么不同？柳红颜在心里问自己。

    论血脉，夏蓉堪堪让寻灵石发出绿光，这说明她不适合来中清界修炼；而如果是性别，虽然幻山的修炼里，只有夏蓉与张潸潸是女人，但是天赋绝佳、美貌无双的张潸潸不应该更忧吗？……夏蓉还有什么特别的？柳红颜不断地在心中问着自己，突然她意识到一点。

    夏蓉是从世俗界里来的。

    也是这时候，另一个人的出现证实了柳红颜的想法，万千的华圣蝶飞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而从华圣蝶群里，落下来一个男人。

    一个柳红颜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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