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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到陈情长老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但柳红颜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好像原本的陈情长老就算是道骨仙风，但依然还有点人情味，但是现在，他已经进化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那样站在那儿，浑不似个真人。

    而相对的，初见时看起来无情无欲的明言师兄，现在站在玄铁龟上，倒更像是当初的陈情长老。

    穿过世俗界与中清界之间的界限时，又是一阵熟悉的刺痛感，柳红颜脸色苍白了一会，但是没多久又恢复过来。沈一笑在旁边看着，有些欲言又止。

    良庸师兄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界，给的理由是要留在南山上镇守。陈情长老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任遥的弟子除了陈情以及见过几面的沈一笑，他就没几个是熟识的。倒是柳红颜有些理解良庸的想法，因为在她从幻山回来以后，和良庸师兄有过一次很深刻的详谈。

    详谈的目的是交流两人的目的，和柳红颜满中清界寻人不同，良庸认准了南山一定有着他不知道的内幕，否则不会打破善水宫的诅咒。

    当然，也是通过这一次详谈，柳红颜才知道原来陈情长老是上一任善水宫宫主的亲子，而且又顺便知道，原来善水宫的诅咒，对善水宫是不可回避的二重身，对爱情里的另一方，是不得善终的死劫，而如果不幸两人又有了孩子，那么咒劫将会转移到孩子身上，轻则早夭，重则入魔。

    “一个承诺，是我们的补偿。”当柳红颜享受着高空中的烈风时，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传入柳红颜的耳内。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陈情长老，但只得到对方微不可察的一个点头。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没有解开的谜题又一次浮现咋柳红颜的脑海里，当初是谁把自己打晕放在山洞里？

    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的柳红颜，决定还是不纠结了，她又抱着铁剑享受着凉凉的烈风。人生那么多回答不了的问题，要是一个一个地去烦恼，她的烦恼丝就长过三千丈。所以说，只要他的剑还在她的手里，只要她还活着，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

    ……

    玄铁龟停在世俗界那个荒凉又繁荣的小镇时，柳红颜的思绪已经走过太多太多的东西。

    毕竟她现在不算是玄玄宗的弟子，而且还是个战五渣，所以当玄玄宗众人去收徒的时候，柳红颜选择去她唯一还记得的酒馆吃个面。

    这一段时间是玄玄宗下来收徒的日子，也是小镇最热闹的时候，数不清的青年才子来此地寻一个机遇，就盼着能够被仙人们收为徒弟，然后开始求仙问道，最后长生不老……

    酒馆里的小二看着刚进来的青衣女子，嗯，看这模样不算出挑，身上带着的都是铁器，腰上没有别的玉佩，总结来看，只是个没有家室没有天赋妄想一步登天的凡人而已。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亲切地迎上去：

    “客官，您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可要来些小菜？”

    不怪他这么谨慎，六年前就有个小二，原本呢人也机灵吉祥话说的也不错，但是却识人不明，把一个未来的青衣女仙人怠慢了，最后只能收拾铺盖卷离开酒馆，听说现在只能在家务农种着那一亩三分地。他可不傻，能当这个酒馆的店小二，可是他托了好多关系才得到的好职位。

    柳红颜也不挑，跟着店小二的指引就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牌子，温声说道：

    “来一壶酒，一碟牛肉，一碟花生，再加上一碗汤面，多汤少面。”

    我去，又是一个模仿那个青衣女仙人的，店小二在心里吐槽说道，自从有了六年前的先例，后来小镇里就涌入了多少女子打听，而老板为了吸引客人，还特地请了个说书先生把那位女仙人的事迹分五章二十回分次讲出，也就是那以后，多少女客人来店里的第一句都是“来一壶酒，一碟牛肉，一碟花生，再加上一碗汤面，多汤少面”。

    不过，吐槽归吐槽，小二还是乐呵呵地回应到：“好嘞客官，中间第二桌，来个老样子。”

    小二对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句，然后问了问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看见柳红颜摇了摇头以后，才小跑着去招待下一波客人。

    而柳红颜把铁剑放在桌上，觉得刚刚店小二的话有些意思，明明她说的是汤面，店小二却喊得是老样子。难不成，这家店搞出了个汤面组合，就叫做“老样子”。这么想着，柳红颜还看了看墙上，还真发现了个牌子叫“老样子”。

    果然，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啊。

    “孙达，快出去迎接贵客，忠勇王府来人了，你快去迎人。”店门口响起了一道女声，听起来像是个中年妇女，而且中气十足。

    她话刚落，从店里面走出来一个胖中年，一脸油腻，脸上两撇小胡子，一看就是个奸商的样子，但是他却又一身白衫，身上没有黄白之物，腰上别着一块小巧的玉佩。铺面而来的违和之感，让柳红颜觉得挺好玩的。

    但是那个叫孙达的可没闲情去在意酒馆里某个青衣女客人的看法，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出去迎接忠勇王府的人，要知道，忠勇王的嫡次子可已经是仙家的弟子，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仙人了。

    “客官，您的汤面。”小二健步如飞端着盘子就出现在柳红颜的面前，放下碗筷再一次确定没有别的需要以后才又健步如飞地离开。

    柳红颜看着面前的汤面，六年没吃过正常食物，按理说乍一看见就该高兴的，但是柳红颜的胃却有些翻涌。

    但是她还是拿起了筷子，喝着汤，吃着小菜，忍着肠胃的不适。

    有人吃饭是为了饱腹，所以东西是越多越好，但是有人吃饭是为了满足，满足自己吃东西的幸福感，又或是满足一个心里的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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