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赠枪

作品:《他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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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江爬回宿舍坐在椅子上休息瞅见镜子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脸有着很严重的子弹擦伤,皮肉外翻居然一路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从医药箱里翻出药品开始清创,迟来的火辣痛感让她想起敦刻尔克手背上的伤,她手背上的疤痕到现在都没有消除。

    清理着,清理着,她的眼泪就一滴一滴的滴在桌子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庆幸自己没有死吗?她到现在都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要说有,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出现在这个年代,出现在德国,还认识了德国人。

    那出身在这个时代的德国人错了吗?被他们侵略的国家又错了吗?认识德国人的人错了吗?没有答案。

    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清创好伤口,她以后可是要靠颜值吃饭的,不能留下疤痕,她摸着伤口回想当时如果要是没有调整坐姿,可能子弹射穿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那一晚她几乎睁着眼睛到天亮脑子里乱糟糟的,赫尔曼被转去了陆军医院,那尊大佛在的时候,医院里的气压时刻都低沉着,**以那个街口为中心,开始地毯式的搜捕,弄得人心惶惶。

    苏江在医院的日子一如既往的不那么好过,不舒服的同事关系让她很难受,她想过跳槽去另一家医院,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别的国家,可是她一没钱,二没人,三世界到处在打仗,目前法国还是挺安全的她折腾不起。

    广播里开始广播关于行刺事件的处理结果,100个法国人被处死,1:100这样不对等的报复,这样惨烈的数字,她不知道赫尔曼有没有遇刺身亡,没人来告诉她,玛丽和乔纳斯也已经离开法国,奔赴不知道哪里的战场。

    对苏江来说平淡无奇的日子正在一天一天过去,她甚至都快忘记赫尔曼这个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有那么一丢丢,那一丢丢的交集还经常把自己拖下水,她宁愿他们两个人没有交集。

    医院里被敌视的苏江没办法用残破的法语去和那些人解释她与赫尔曼的关系,她不是个坚持清者自清的人,她知道谎言说多了假的就会变成真的,更何况比起花时间真实的了解一个人,人们更愿意相信流言中的形象,因为流言夹杂着自己的臆测。

    在这种情况下她如果解释只会越解释流言越多越离奇,因为真实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在意,她时常安慰自己人家法国人都亡国了,她没必要和他们计较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们总要找到一个情绪的发泄口,既然不想引起争吵,医院又没有什么病人,她索性就将自己就泡在在实验室里尝试从放线菌中提取出抗生素。

    她倒也没想过要名垂青史,她只是怕自己以后万一重伤炎症无药可医,这年头只有青霉素,抗生素这东西在1947年才被美国微生物学家瓦克曼在放线菌中发现,但战争结束在1945年,她怕自己有什么个万一,不如平时研究研究,以后发生点什么还能招架的住,不过对这个实验她抱着比较悲观的态度,因为她不是药剂学专业的,不够专业,学识也不足。

    所谓术业有专攻,她很可能抗生素没培养成功就先为医学事业献身了,抗生素对付炎症很有效果,但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毒性太大,适合作为治疗人类或牲畜传染病的药品还不到百种,她可不觉得自己比那位瓦克曼厉害。

    正当她沉溺在摸索抗生素的过程中有人来找自己,难道是玛丽回来了?她实在想不到在法国还有谁会来找自己,直到她在院子里看到了赫尔曼,他的登门造访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那天他重伤的时候,她不客气的说好很多吐槽的话,希望他都不记得。

    “长官,您来找我?”苏江先挤出微笑。

    “嗯,你的脸?”赫尔曼看到了她脸上留下的疤痕。

    “一点点疤痕,我还有命,要是没有疤痕,我就是尸体了”

    “嗯”

    “长官,您看上去面色红润,最近调养的一定很好”紧张之下她顾不得她的话题是否尴尬,轻微的“咔哒”声刺激了她的耳膜,她下意识举起手,在这个年代,她已经习惯性做出举手投降的这样手势。

    “你过来”

    苏江摇头:“不不不,我有什么让您不满的,您说”

    “你我之间没有遮挡物,如果我要杀你你觉得以这样的距离我会失手吗?”赫尔曼皱眉将枪递给她,苏江迟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沃尔特ppk,7.65口径的子弹,每秒280米初速,50m的有效射程,弹夹容量7发,收好”

    赫尔曼的介绍非常简短,由于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所以没能记住他说的那串数字,她此刻还保持着投降的姿势,警惕的看一眼面前的枪,又看一眼送枪的人,有些踌躇,有些不敢相信:“给我的?”

    “拿着”

    那不可抗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手速快过大脑接过来,有点重,但它外形小巧、轻薄,放在口袋里似乎也可以,少女对枪支也是向往过的,这样真实的分量让她觉得有点刺激,有点兴奋,然后再一看眼前人,有点恐惧。

    她军训的时候恰逢改革,已经不允许学生打真枪,她这一生都没摸过枪,也没想过会摸枪,她保持着拿着枪的姿势,握着握把不敢动,她知道他刚刚打开了保险栓,所以她的食指连护弓都没有靠近,更不要说扣动扳机,她一头雾水:“长官,您知道的,我不会开枪”

    赫尔曼临时起意绕到她身后大手握上她的小手控制她的大拇指摸上保险栓:“这是保险栓,防止走火的”

    看来他没有忘记那晚的事情,苏江下意识的想要解释那晚的吐槽不是真心的,但她的拇指忽然被带动开关保险后猛地对准院落的一颗树:“三点连成一线,瞄准目标”

    赫尔曼站在她的身后,这姿势看上去有些暧昧,她既没听清他说的是哪三点,也没看清怎么连成一线瞄准目标。

    枪声忽然响起,她手指忽然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那震动从手指传递到手臂到心脏,响声通过耳膜震动到大脑,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整个人往后瑟缩,但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阻隔,她下意识将脖子扭向一边。

    如果不是赫尔曼的固定着她保持举枪的标准姿势,她已经收回举枪的手,并且丢了枪。

    听到枪声后,赫尔曼的副官最先冲进来,然后那暧昧的姿势让他又退了出去,苏江像是靠在赫尔曼的怀里一动不动,事实上她没想靠着,只是身后的人阻拦了她撤退的方向,她退无可退,赫尔曼意识到气氛的尴尬后松开手,没有了有力的掣肘她这才轻松下来。

    “记得关保险栓”他说着将腰间的枪套递了过来。

    苏江关上保险小心翼翼的套上枪套,一个失败的放枪经历,她觉得如果赫尔曼还愿意再教她一次,她一定能好好表现,刚刚实在太出乎意料,实在太丢人。可是他好像不是为了让她会使用枪而教她放枪,似乎只是一时兴起教了她,送一个不会用枪的人手枪,是什么意思呢?

    苏江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赫尔曼似乎只是专程来送枪的,完成这个任务后他便离开,没有别的什么嘱咐,他离开后苏江从枪套里取出那把小巧的手枪,天哪,她也有枪了,有点点沉,这和她以前想象的枪不一样。

    她很清楚那声枪响吸引来的可不止是赫尔曼的副官,还有医院的其他人,法国的医生已经极度的排斥她,这把枪要是被别人拿走,那赫尔曼送给她的这枪就是来催命的咒语,于是她把枪放进随身携带的药箱,特意放在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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